第六十二章 探路
“快呀，快呀，你們太慢啦！”
前方是柳飄飄在招手，她坐在雷夫的肩頭上一騎絕塵，遙遙領先於方宇航等人。
現在的她快活得像是在觀光旅遊，盡情欣賞大自然的美麗風光。
趙思聰喘著氣說道：“這賤人現在倒是舒服，我他媽走不動了。”他還扛著一柄沉重的狙擊槍，以前覺得這是個寶貝，現在覺得這就是根重比千斤的杠鈴。
“你把子彈盒給我，隻要你還忍得住，就繼續走下去。”方宇航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惡劣的環境能夠激發人的進化基因，也就是人體本身的潛能，隻要堅持下去，就能獲得進化。
趙思聰連忙把裝子彈的金屬盒子交給方宇航。現在能減輕一點重量，就減輕一點。他也看出來了，方宇航根本就不稀罕他的那杆狙擊槍。
方宇航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對身後的如花說道：“你堅持得住嗎？”
如花堅毅地點了點頭。
前方的雪原開始變得高低起伏起來，不時看到有冒出積雪的黑色灌木。
這是個好事情，說明經過這麽多天的艱苦跋涉之後，周圍已經出現了更多生命活動的跡象。
雷夫在雪地裏停了下來，等著方宇航等人慢慢走近，他指著極遠處影影綽綽的森林，說道：“那裏。”
趙思聰端起狙擊槍，用瞄準鏡觀察起雷夫所指的方向。在十倍鏡放大下，依稀隻看得到被無數積雪覆蓋的樹冠。他第一次看到被冰雪覆蓋的森林，有些激動，在他想來，隻要有森林的地方，就一定有大地回春的時候，否則這些樹木根本長不起來。
方宇航問雷夫：“現在是冬季還是夏季？”
雷夫一臉的疑惑，似乎沒有聽懂，也許他的腦海裏壓根就沒有季節變化的概念。
“就是周圍的積雪會不會融化，例如樹葉在積雪融化之後，會變成綠色嗎？”
雷夫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這麽說，天地一直是這個樣子，要麽下大雪，要麽下小雪，零下六十度時，也許是冬天，零下二十度時，也許是夏天。而遠方這些樹極可能適應了現在的環境，不再依靠葉綠素進化光合作用，黑色的枝葉就是它的原始形態。”
趙思聰放下瞄準鏡，失望地道：“這個世界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有夏天。”
方宇航決定先休息一晚，明天進入那片森林。在這之前，他又仔細詢問了雷夫所知道的情況，得知他隻在森林的外圍遊蕩過，至於裏麵什麽模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眾人原地挖掘雪坑，才打下去一米多深，下麵竟出現了凍土層。難怪遠方有大片的森林，說明這片地域雖然覆蓋著積雪，但有可能是一片高海拔的平原或山地。
在雷夫堆砌雪坑時，柳飄飄悠閑地過來聊天。
方宇航一邊刨雪一邊問她：“柳小姐，這段日子可還幸福嗎？”
柳飄飄道：“當然幸福，你沒見我現在臉色都紅潤了起來。”
方宇航皺著眉頭說道：“說的也是，可是我有一個問題放心不下，雷夫這麽大的塊頭，會不會索取無度？”
柳飄飄有些扭捏地道：“你想到哪裏去了，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
“就是……他不知道啥叫男歡女愛，連孩子是男人生的還是女人生的他都不知道，我如果說生孩子是從他嘴巴裏吐出來，他都不會懷疑。”
方宇航簡直要暈倒，合著這雷夫從小缺少生理衛生知識的教育，空知道生活不能沒有女人，但為什麽不能沒有，完全不清楚。當雷夫把柳飄飄這樣一個美人捉回去之後，他感到最幸福的事，就是摟著她一起安安穩穩地睡個囫圇覺。
這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啊。
人之所以痛苦，不是因為得不到，而是因為想索取的東西太多。如果這就是雷夫感覺最幸福的時候，不妨讓這種幸福永遠持續下去。
“那你以後對他好一點，就算最終要離開他，也別讓他太傷心。”
柳飄飄這樣的女人，肯定不會永久地待在雷夫身邊的，現在隻是生存需要利用他而已。
“放心好啦，我知道怎麽做。”柳飄飄揚起高傲的頭顱，十分自信地說道。
……
方宇航已經見識過雪地森林的景色。他初次遇見如花時，就是在一片擁有溫泉的小樹林裏。當時看著無數積雪壓著樹冠，而下方卻是一片銀裝素裹的畫麵，那一根根下垂的冰淩，還有頭頂大片如白雲般的積雪，如置身於冰雪奇緣的世界，很是驚豔了一把。
但眼前的森林要比如花所在的小樹林大得多，樹冠上的積雪連綿成片，如一張巨大的白色地毯，覆蓋在森林上空。也許人在樹冠上行走，都不會掉下去。
這樣的森林天生就有了保暖的效果，當寒潮來臨時，凜冽的寒風需要穿透重重積雪，才能吹到森林深處。
方宇航覺得這種地方不適合趙思聰和雷夫兩個人進去，趙思聰的體力不行，拿的又是遠程狙擊槍，在森林裏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至於雷夫，這個喜歡橫衝直撞的大家夥更適合在廣闊的地域裏和人搏鬥，在狹窄的地方不但施展不開，還很難隱蔽自己的行蹤。
其實最適合進去探路的是如花，但方宇航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我和如花進去探路，你們守在原地，等我們回來。”方宇航對趙思聰說道。
趙思聰點了點頭，他拔出腰間的點38手槍，準備還給方宇航。方宇航卻搖了搖頭，指指頭頂上方那些樹冠上的重重積雪，說道：“最好別開槍，小心雪崩。”
方宇航相信若這裏真隱藏著一個人類族群的話，隻要通過真誠的語言交流，就一定能夠取得信任和諒解。連雷夫這樣的傻大個自己都可以說服，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沒道理說服不了幾個智商低下的野蠻人。
方宇航向著如花招了招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後，誰知如花搶先走到了前麵。她指了指自己踩出來的淺淺腳印，讓方宇航踩著她的腳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