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示好
可是那一對白人男女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方宇航察看周邊環境時，便已發覺這裏的四個人已住了很久。就算當不成好鄰居，也可以看在同一族類的份上，做到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也許人性就是這樣善變，當一個人產生罪惡想法的時候，往往自己都是無意識的去做這件事。
那少女緩緩走了幾步，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借著月光仔細的端詳。
那是一塊凍住了的新鮮熊肉。
是方宇航當做桃李，準備送給那個黑人兄弟的。
結果黑人兄弟沒福消受，那一對白人男女在打鬥後，也沒仔細看一片狼藉的地麵，竟然把這樣一塊上好的熊肉給遺漏了。
少女把那塊熊肉看了又看，最終塞到了腰間的一個袋子裏。她決定帶走。
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人情可不就送上了嗎。
方宇航微笑地看著那少女逐漸遠去，對她曾經射過自己一箭的事，已忘記到了九霄雲外。
既然那個白人男女可以聯合起來對付落單的人，那麽若是自己能夠聯合她，就可以做到旗鼓相當了。
方宇航對著自己的良心說：“我可不是看她長得好看，有什麽非分之想，隻是想找一個幫手而已，你可千萬別低估我的道德。”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該走的人全都走了，等下一場大雪飄落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潔白的白雪所掩蓋。
方宇航站起身來，因為長時間趴在雪地裏的緣故，伸了伸有些發麻的手腳，然後向著那個地洞走去。
黑人雖然不在了，但老窩還在，自己借他的地方睡一覺，應該沒問題吧。
而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戰的樹林，應該會迎來一段時間的寧靜，所以方宇航並不擔心那對白人男女重新回來，把自己堵個正著。
洞口的籬笆早已掀到了旁邊，方宇航彎著腰鑽進去後，又把籬笆給遮蓋到了洞口上， 然後小心翼翼的往裏走。
洞裏十分昏暗，似乎洞的四周有通氣孔，而這些通氣孔又通到了雪地之上，不但可以讓這裏不過於沉悶，也可以投射進來一絲絲的亮光。已習慣了黑暗的方宇航把這裏的一切看得十分清楚，這是類似於一座古代墓葬一樣的地窟，應該耗費了不小的功夫。怪不得那地洞外有一個很大的雪丘，估計都是從這裏挖出去的泥土。
別小看這一個小小地窟，在寒冷地帶，那泥土凍得結結實實，堅硬的如同一塊鋼板，想要在這上麵挖開一個洞，並修建一個容身的空間，不是容易的事。也許做出這個容身之所的人都不是那個黑人，而是另有其人，黑人不過鳩占鵲巢罷了。
裏麵的擺設很簡單也很寒酸，幾樣木頭做的擱架，架子上放著一些用石頭或骨頭做出來的小東西，像碗又像瓢。另一邊的角落裏鋪著一些碎皮毛，似乎是床鋪，但被翻得一塌糊塗，應該是那白人男子進來，把認為有用的東西都帶走了吧。
食物肯定不會有了，隻有一些看不上眼的生活用品，例如一雙木屐一樣的靴子，還有一把木梳。
方宇航躺在了角落裏，長籲了一口氣。這裏確實比自己挖出來的雪洞要暖和的多，難怪自己看不見房屋，如果是修建的木屋之類的屋舍，在這嚴寒天氣之中絕沒有地窖暖和。自己在冰天雪地裏待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了，也該好好休息一番。
在睡覺之前，他把繩索解下，牽在地洞出口的籬笆上， 另一邊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隻要有誰進來，他立馬就可以發覺。
做完這一切，方宇航終於進入了夢鄉。
數天後，恢複到最佳狀態的方宇航，再次腰插匕首，手拿一塊熊肉，往目的地出發。、
他要再送一次桃李給人家，希望人家贈以瓊瑤。
北麵已經來過一次，再來無疑輕車熟路。他爬上了一棵大樹，藏匿好之後，靜靜地等待獵物……不，是盟友的出現。
半天後，一條優美的身影終於從雪地的一個角落裏神奇地冒了出來。
是她！
如此嚴寒的天氣，她竟然赤著足，手中提著一個似乎用木頭做的水桶，小心翼翼的往樹林中間那個溫泉方向前進。
她原來藏在那個地方。方宇航從樹上輕飄飄的滑落，打量著那少女現身的角落。
這其實是山嶺的一個斜坡，山嶺往上全都被積雪覆蓋，已看不清有沒有樹木，而山嶺下就是這一小片樹林，這少女藏身的地方，其實也算是樹林的邊緣地帶了，怪不得方宇航從北麵進來時，首先遇見的就是她。也幸好是這位姑娘， 若是那一對白人男女，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惡戰。
方宇航緩緩接近那個藏身之地，走得很慢，很小心，他生怕周圍有什麽陷阱。
還好一切平安，也許自己走的方向正確，是那姑娘踩過的雪地，如果隨便亂走，說不定就會著了道。走得更近了他才發現，那少女躲藏的地方其實是一個一人多高的低矮山洞。或者說山洞都不算，因為後半段是石壁形成的山洞，前半段則完全是冰雪凝結而成的洞壁。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誰讓山洞太淺了，隻能一半是雪洞一半是山洞。因為洞口是側麵開著的， 前麵還擋著一麵雪牆，一眼看過去全是皚皚白雪，不是走近了看，根本發現不了。
方宇航沒有再走近，而是直接把一塊熊肉放在了雪地上，然後迅速離開。
他不想等到那少女歸來後做什麽解釋，最有力的證明就是什麽都不做。人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今我什麽都不求，就送一塊肉給你，總會有一點點好感的吧。
反正回去後的方宇航是這麽想的，睡夢裏頭都會笑醒。因為他夢到自己和那少女住一個山洞裏了。冰雪嚴寒算什麽，很多人還特意到終南山去隱居呢，還不是一樣的過，少了紅塵叨擾和功名追求，不知道多麽逍遙自在。最最主要的，是得有個漂亮的女人相陪。
隔了一天之後，方宇航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一個友好的拜訪。
生活有滋味，未來有希望，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