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山間一隻鬼（33）

  甘心嗎？他不甘心。


  越想他越恨，衍光的手勁愈發用力，「我已經是衍光了，還要你做什麼？去死吧！」


  馬家主臉色通紅呼吸變得急促，不停翻著白眼，期待他鬆開手，衍光露出一抹滲人的微笑，手腕一扭。


  不斷動彈踢腿的馬家主僵硬停下，兩條腿晃在半空，被衍光丟破布一樣丟棄在腳邊。


  馬玉川被領頭人知會，向著父親來的方向趕，緊趕慢緊還是慢了。


  喘著粗氣，怒不可遏的伸出手，細微顫抖，地上的身影似乎抽空了他的勇氣。


  他紅著眼眶跑到馬家主身旁翻過了他的身體，探著他的鼻息，眼淚猛地滑落搖著沒有生命跡象的人，「爹！爹！你醒醒！玉川在這裡，你看看玉川啊！」


  少年嘶啞著嗓音嚎啕大哭，不顧形象的哭的鼻涕泡都起了一個。


  衍光遠眺前方，耳邊聽著弟弟哭喪，沒有想象中的解脫，反而心如止水平靜。


  「你是誰！你，你殺了我馬，馬家堡的家主，你知道你會，會遭遇什麼後果嗎？」少年一嗝一嗝的不停，明顯是哭抽了。


  看著和他樣貌幾分相似的少年，衍光睨向他體內波濤洶湧的力量，他嘲笑的目光刺向哭得不能自理的人。


  聲音迅速冷了下去，「一個無關緊要的尋仇人罷了，他做了因就要結到果不是嗎？」


  衍光背過身，他要去找他的寶貝去了。


  披風一角倏然被一隻白凈的手攥緊，小心翼翼的試探聲響起，「哥哥，是你嗎？」


  扶開的動作頓住，他回首眉眼間儘是冷漠，「你在做什麼呢小子？攀親戚攀的這麼熟練？」


  馬玉川抱住衍光的小腿，阻止他離開的步伐，蠻橫的叫喚，「你就是我哥哥，爹給我看過你的畫像，說過你的事迹，我認得你。」


  「所以呢？」居高臨下的欣賞這個弟弟的情深意切。


  馬玉川抬起頭，紅腫的大眼睛布靈布靈的閃動著，淚珠的水花還遺留在裡面閃爍，「你把爹的魂魄招出來，以後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好不好？爹很想你的，只不過他是男人，心中有愛也不會去說。」


  極儘可能的去擺可憐兮兮的動作，馬玉川的眼睛里蘊滿認真的神色。


  可衍光早就不是以前心善的大少爺了，含笑點頭，「可惜啊，他呀，已經魂飛魄散了，沒的招。」


  楚楚可憐的馬玉川面色一變，不敢置信地望向他，「怎麼可能？人死了都有魂魄的啊，就跟哥哥一樣。」


  「他的魂魄被我吃掉了。」衍光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如好好學生一樣有問必答。


  地上的人陷入呆愣，似乎對於這個答案不能接受，搖著頭甩著眼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騙人！」


  神色激動的從懷裡抽出匕首就要往他身上扎去。


  衍光一躲，一腳踹向他，如斷線的風箏一樣砸向小山坡，那一腳力道震碎了馬玉川的五臟六腑。


  行如流水的踏在半空中走向他，俯視著脆弱不堪的馬玉川，他勾起一抹譏諷，「本不想殺你，你偏要往死路上尋，既然如此你就跟著你爹一起消失吧。」


  驚恐的神色定格在面龐上，少年的腦袋軟踏踏的倒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