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章
上午做完手術, 諾瀾又看了一個新送進來的病人, 中午坐下來還沒吃兩口飯就接到電話,說唐至欣受傷進了醫院。
諾瀾趕到急診室, 找了一下才看到趴在病床上的唐至欣, 諾瀾叫道:“阿欣!你怎麽樣?”
阿欣看到諾瀾,憋著嘴叫道:“瀾姐, 我好慘啊…”
諾瀾迅速掃了一眼,發現她隻是大腿上做了包紮,其他的地方沒有看到明顯的外傷, 而且還能這麽假的叫喚, 眼淚都沒兩滴,表示受傷並不算嚴重。她心也放下了, 問道:“怎麽弄傷的?”
這時, 病床邊上的一個年輕女孩說道:“阿欣參加渡海泳的時候, 被水母蟄了。”
諾瀾看了她覺得麵熟, 好像在哪裏見過,問道:“你是阿欣的朋友?”
“是啊。”女孩說道:“我叫常在心,她是草餅,還有一個水擘擘去取藥了。”
諾瀾說道:“你們好, 我是阿欣的表姐,我叫淩瀾。謝謝你們送阿欣來醫院。”
那個叫草餅的女孩子說道:“淩醫生嘛,我們聽阿欣說起過你。難怪要我們送她來這裏了, 原來你就在這家醫院工作。”
趴在床上的阿欣叫道:“你們幾個還有沒有同情心啊, 人家都受傷了, 你們都不理我,隻顧著在一邊講話。”
諾瀾說道:“我覺得我已經很有同情心了,要不然我就直接通知姨媽或是姨父,而不是隻打給大哥讓他來接你了。”
唐至欣立馬做求饒狀,討好的笑著說道:“瀾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過了沒多久,等唐誌安急匆匆的趕來了,諾瀾看時間還有十多分鍾就該上班了,也打算回去了,隻不過等電梯的時候遇到張一健。
張一健問她:“淩醫生,你怎麽來急診科?”
諾瀾說道:“哦,我妹妹受了傷送到這裏了,我過來看看她。”
張一健說道:“難怪剛剛看你飯也沒吃兩口就急匆匆的走了。怎麽樣?沒事吧?”
“隻是小傷,”諾瀾說道:“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
諾瀾問道:“對了,你呢,怎麽也來急診科?是有腦受傷的病人嗎?”
張一健說道:“有一個交通意外的小朋友曾經昏迷過,我擔心他腦子有事,急診這邊人多,等一下會把他轉到我們這邊做檢查。我下午有個手術,你幫我多留意他一下。”
“沒問題。”諾瀾一口答應。
下午的時候,諾瀾聽說張一健因為轉了個小朋友過來的事,被莊醫生說了一頓。說實話,雖然她來這裏的時間不長,但是明顯感覺得出來莊博文對張一健的不喜。
張一健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要求都十分嚴格,不允許實習生出現問題,被別人稱為黑麵神,但是他對病人認真負責,醫術很棒。
諾瀾去看了那個叫杜子霖小朋友的情況,看了他的檢查報告和記錄,又幫他把脈。
把脈是諾瀾經常照過各種片子之後她都會做的一件事,將脈象和拍片的結果相對照,自己總結經驗,細細體會脈象的變化,因為這樣,她可以明顯感覺得到自己對脈象的理解更加深入。
隨著科技的進步,現代的檢查儀器和手段發展的很快,可是也有一些特殊情況下沒有這些檢查設備,比如說在古代,那個時候依靠脈象和體征來斷症就更為重要了。
諾瀾沒有因為自己現在身處在現代就忽視提升自己,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穿越了,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而下次又會是在哪裏,在什麽條件下。
“淩醫生。”
“叫我阿瀾吧。”諾瀾看見是範子妤來了,問道:“小魚你也來看杜子霖啊?”
子妤說道:“是啊,張醫生進手術室之前要我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子霖,如果他睡著了就要叫醒他。”
諾瀾一聽就明白了,張一健是擔心子霖腦部再出血出現昏迷。
看到子妤伸手要拍醒病人,諾瀾阻止說道:“他隻是睡著了,今天又是車禍又是做各種檢查的,折騰了這麽久應該很累,讓他睡一會兒吧。”
子妤奇怪的看向她,問道:“你不叫醒他怎麽知道他隻是睡著了?”
諾瀾說道:“我剛剛給他把過脈。”
“把脈?”子妤驚訝的看著諾瀾。
看子妤很好奇,諾瀾就跟她說了一些如何從脈象上區分普通的睡著和昏迷的技巧,結果子妤聽了反而一臉迷茫的樣子,諾瀾反應過來,她在對一個西醫講中醫知識,覺得有點兒尷尬,也難怪人家雲裏霧裏了。諾瀾說道:“抱歉,一時興起。”
子妤說道:“雖然聽不太懂,不過感覺很有用的樣子。阿瀾你懂中醫啊?”
諾瀾謙虛的說道:“會一些。”
子妤說道:“改天有空可以聊一聊啊。”
“沒問題,如果你有興趣的話。”諾瀾說道,又去看別的病人。
晚上九點的時候,諾瀾忙完,準備下班,正要去換衣服的時候,看到範子妤還在忙,她走過去問道:“小魚,第一天感覺怎麽樣?”
子妤一臉無奈的說道:“本來還好,可惜被奸人所害,這一晚上有的忙了。”
“奸人?”諾瀾好奇的問道;“有什麽麻煩嗎?”
子妤說道:“今天洋蔥負責處理的X光片和報告牌板全都弄亂了,我正在重新核對。”
今天新來的兩個實習生,表現就像兩極分化。美雪做事認真負責,無論是打針抽血還是寫牌板問症,樣樣表現都很優秀,而洋蔥態度吊兒郎當,表現就差強人意了,沒想到第一天下班了,還留下個爛攤子。
諾瀾一看,這片子數量絕對不止一個病房啊,她說道:“這麽多,很花時間啊,我來幫你啊。”
“謝謝。”
“不客氣。”
諾瀾將X光片舉起來對著光線一張一張的辨認,然後與正確的報告放在一起,過了不久,張一健也過來一起弄,隻不過他們兩個是今天晚上的值班醫生,時不時的會被叫走看病人。
“終於弄完了。”將最後一份放入對應的抽屜裏,諾瀾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遇到張一健看完病人回來,她說道:“已經全部核對完了。”
張一健謝道:“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淩醫生。”
諾瀾說道:“你還是跟大家一樣,叫我阿瀾吧,我也不見外叫你一件頭啊。”
兩人相視一笑。張一健說道:“已經十二點多了,趕快收拾收拾回去還可以睡一覺,明天還要上班。”
“那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
第二天早上,諾瀾又去看了杜子霖,把脈之後,她又問了一些問題。麵對病人的時候,諾瀾麵色不變和態度不變,走開之後,卻跟護士說,等杜子霖的父母來了記得通知她,因為杜子霖的脈象和精神都不如昨天了,看來正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等到杜子霖的家長來了,諾瀾、子妤和他們一起在莊博文的辦公室裏,由子妤講解杜子霖的病情,說腦部隻有一點血,問題不大。
她講完了之後,杜太太問道:“醫生,那我兒子可以出院了嗎?”
諾瀾說道:“我的意見是留他繼續觀察。”
“還要觀察?”杜先生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他的腦子裏隻有一點兒血,正常情況下,可以自行吸收嗎?”
諾瀾說道:“子霖從昨天到今天來看,CT報告雖然顯示淤血沒有增大,但是精神卻越來越差,而且,我覺得他越來越疲倦了,還是再觀察一下吧。”
杜太太也說:“可是子霖等一下還有一個比賽,他一直很想參加的。”
諾瀾說道:“杜太太,我想,和一場比賽相比,還是身體安全更為重要。如果你要堅持出院,我們也不會強行把人留下。隻不過請您務必仔細觀察杜子霖,一旦出現情況,請立即送他回醫院。”
杜太太一聽猶豫了。
杜先生對她說道:“老婆,看病的事我們也不太懂,醫生是專業的,為了子霖的安全,我們就聽醫生的吧。”
杜太太見此,也隻好說道:“那就聽醫生的吧。”
出辦公室出來,杜先生杜太太離開之後,諾瀾跟子妤說道:“早就看你有什麽想說了,現在說吧。”
子妤說道:“我跟你認為的不一樣。”
“哦?”諾瀾示意她繼續說。
子妤說道:“我昨天晚上觀察了子霖一整夜,我覺得他的意識很清晰,也沒有說頭痛,已經過了一天了,兩次CT報告也顯示情況沒有惡化,我覺得醫院的儀器不會騙人。況且他自己也很想參加比賽,我認為可以讓他出院的。”
諾瀾問道:“CT隻能拍到當時那一刻的情況,有沒有考慮過,也許幾個小時後病人可能會慢性出血?”
子妤說道:“那要是觀察一天病人的情況沒有變化是不是還要再一天?阿瀾,你是不是因為一根筋說要再觀察,所以也被他影響?”
意思就是說她沒自信,跟著人家張一健的判斷走,諾瀾挑眉,說道:“我現在要去病房看病人,子霖就交給你繼續觀察吧。”
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諾瀾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她和子妤今天的事,說她們起爭執,還說是因為黑麵神。雖然見到她來了說得小聲,不過諾瀾聽力很好的。
諾瀾感歎醫院的人真是八卦,一點點兒風吹草動也能引人注意並且胡亂猜測。突然麵前投下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原來是八卦的男主角,黑麵神。
張一健問道:“這裏有人嗎?”
諾瀾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坐吧。”
張一健坐下,說道:“今天謝謝你。”
“謝我?”諾瀾一臉莫名。
張一健說道:“我聽說今天杜子霖差點兒出院,是你堅持要他留下來的。”
諾瀾說道:“哦,我是為了病人,你不用謝我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諾瀾發現他們居然很談得來。果然人不可貌相,黑麵神也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麽可怕。
下午杜子霖突然出現昏迷,硬膜外出血,幸好人就在醫院,緊急做了手術,脫離了危險。
之後子妤看到諾瀾,就不太好意思了,不過她性格大方,直接跟諾瀾道了歉。並且後怕的說道:“對不起,這次你沒錯,錯的是我。還好沒有讓子霖出院,要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諾瀾安慰她說道:“別這麽說,大家都是從實習生一步步走過來的。其實你的成績很好,隻是缺少一些經驗,而經驗是要慢慢累積的。”
子妤說道:“還有我上午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沒有介意。”諾瀾說道:“反倒是你有意見,卻沒有在病人家屬麵前,出聲反駁。而是出來之後再說,這一點兒我挺欣賞的。”
子妤笑了,說道:“謝謝,下班我請你喝東西啊。”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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