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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十八章

  陸小鳳曾經說過, 在這個世界上他相信的東西隻有七樣, 其中就有一樣是花滿樓的耳朵。所以,因為花滿樓懷疑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是同一人的話, 陸小鳳連美酒都沒來得及喝就急匆匆的走了,剩下諾瀾和花滿樓麵麵相對。


  晴朗又幽靜的夜裏, 黑暗的天幕上有月亮和星星點綴, 風中似乎還有一種淡淡的花草香氣,舒適得, 就好像他們又回到了那些在百花樓裏的日子。


  諾瀾問道:“你不去嗎?”


  花滿樓仍然是雲淡風輕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 說道:“不去,有閆鐵珊和獨孤一鶴兩大高手在,陸小鳳一定沒問題。”


  “難道你不想知道上官飛燕會如何?”諾瀾好奇的問道, 見他還是搖頭, 繼續說道:“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她做錯了事,也要受到懲罰。”


  花滿樓說道:“任何人都難免有做錯事的時候,她雖然做錯了事,但我仍然希望, 那代價是她能付得起的。”


  花滿樓對人一向寬容, 不忍心去責備任何人,所以他會說出這話諾瀾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 也許之前她理解錯了, 花滿樓對上官飛燕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這讓她不自覺的心口一鬆,之前憋悶的感覺都沒有了,她知道,她心動了。


  一個人若是明白了自己的心,那麽她總是藏不住的,就像是早已明白的花滿樓,就像是現在明白的諾瀾。此時他們都不再談上官飛燕或是金鵬王朝的事,因為比起那些來,還是此刻麵前的人比較重要。


  而就在諾瀾和花滿樓進入風花雪月模式,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上官飛燕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死在了一個她認為不可能殺她的人手上。因為上官飛燕暴『露』後,為了守住秘密,那麽有人就一定不會放過她。而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陸小鳳正站在他的老朋友霍休的麵前,淡淡的說道:“不,有時候,死人也會泄『露』秘密。”


  第二天早上,陸小鳳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客棧,失去朋友總是讓人高興不起來的,不過,陸小鳳畢竟是陸小鳳,在大睡一覺後,他又會是一個生龍活虎的陸小鳳。


  而陸小鳳呼呼大睡的時候,諾瀾站在花滿樓的房門麵前說道:“我是來辭行的。”


  “辭行?”花滿樓問道:“你去哪兒?”


  諾瀾說道:“鎮遠鏢局來信,需要三名鏢師與副總鏢頭常漫天一起押送一批鏢銀,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花滿樓聽後若有所思,說道:“就連價值連城的綠綺,都可以讓你一個人押送,看來這趟鏢一定非常重要。”


  這趟鏢的確十分重要,鏢銀八十萬兩,由於鏢主的要求,連近年來已經很少親自出來走鏢的副總鏢頭常漫天都親自出馬了。


  諾瀾和常漫天還有些交情的,當初她第一次走鏢,就是跟常漫天一起,那時人家看她是個小姑娘,對她多番照看,所以此次常漫天相邀,即便是她習慣了獨來獨往,這次也一口就答應下來。


  花滿樓囑咐道:“一路上多加小心。”


  諾瀾笑著說道:“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走鏢了,出不了什麽事兒。”

  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花滿樓說道:“等走完了這趟鏢,我就去百花樓找你,給你做天下最好吃的菜。”


  “我等你……”


  頂著烈日,騎馬走在黃塵滾滾的大路上,這是離開山西的第五天了,諾瀾時不時的用手『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連心鎖,耳邊仿佛還能聽到花滿樓的那句“我等你”,眼前仿佛還能看到他說那句話時仿佛在發光的臉,那是一種很舒服的,能讓人從心裏都暖起來的感覺。


  “我說,你這丫頭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老是看到你笑。”常漫天騎馬與諾瀾並行說道。


  諾瀾『摸』了『摸』自己臉,這樣熱的天氣,常人穿著單衣都是大汗淋漓,她臉上卻幹幹爽爽的,連一粒汗珠子也沒有,她問道:“我有笑嗎?”


  “有。”常漫天說道:“隻我看到的時候,你已經笑了三十八次。”


  三十八次,三八,這可不是個好數字,於是諾瀾對著常漫天又笑了一下,說道:“這下三十九次了吧。”


  常漫天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


  諾瀾問道:“什麽不一樣?”


  常漫天說道:“給人的感覺不一樣。”


  諾瀾一怔,可是還沒等她再說什麽,他們便都停了下來。因為前方的大路中間,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


  之所以說這個人奇怪,那是因為這是一個在大熱天穿著紫紅緞子大棉襖,十分女『性』化裝扮的人,然而滿臉卻是大胡子。而且,這個人不止是打扮奇怪,做的事更奇怪,因為他正坐在路中間,像個大姑娘似的專心繡花。


  常漫天皺了皺眉,揮手攔住了後麵的十七八輛鏢車,又向趟子手老趙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前去探探情況。


  老趙也是個老江湖了,也意識到了此事有古怪。他上前一些,卻沒有離那人太近就停下來,朝那人喊話,然而,那人卻好似聾子一般,動也不動。


  常漫天正要上前去,諾瀾搶先說道:“讓我去。”說著,她已經飄身下馬,幾步就到了老趙身前。


  諾瀾看了看那人手中紅段子上繡的黑牡丹,她說道:“你這朵花繡的不錯。”


  大胡子頭也不抬,一邊繼續繡花一邊說道:“我除了會繡花還會繡別的?”


  這不倫不類的打扮,這故作尖細綿轉的聲音,還有這標誌『性』的繡花針,讓諾瀾聯想到某些練葵花寶典的人,然而她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葵花寶典,那麽這個人是誰她已經知道了。


  由於不知道他手上的繡花針有幾分威力,諾瀾暗自提高了警惕,口中卻淡淡的問道:“繡什麽?”


  “我想先繡三十六個瞎子出來,再繡八十萬兩銀子回去。”大胡子話音一落,手中的繡花針已經出手,直直的朝諾瀾麵上的眼睛刺來。


  好快的出手,好狠的針,不過兩個呼吸間,繡花針已然到了眼前。然而諾瀾也不是吃素的,她上半身往後一彎,纖細的腰肢彎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避過了飛針。

  大胡子“咦”了一聲,手持繡花針一個閃身到了諾瀾麵前,目標仍然是她的眼睛。


  諾瀾心中惱怒,她陡然想起了花滿樓,雖然花滿樓沒覺得做瞎子有什麽不好,諾瀾也不會介意他看不見,但是心裏總是會有遺憾的。


  這大胡子這麽想要別人變成瞎子,那就讓他先做一做瞎子吧。隻有等他自己也看不見,才是最好的懲罰。


  所以,當大胡子手持繡花針刺向諾瀾的時候,她的右手抬起了,那是一隻怎樣的手呢,說是白玉雕的,粉團兒捏的也不為過,那樣白,那樣軟。


  然而隻有大胡子才知道,當那隻手鉗住他的手腕之時,仿佛被鐵鉗夾住,任他使出渾身力氣也躲不開,甩不掉,隻能眼看著她鉗住他的手,直直的朝他的臉上而來。


  大胡子的手上捏著繡花針,所以,他在這個世上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他的繡花針。隻是兩針,這個世上就多了一個瞎子。


  大胡子慘呼一聲,他連自己的手是什麽時候恢複自由了都沒有注意到,隻是抬手捂住眼睛,鮮血從指縫間沁出,灑落在地上時,原地已經再也沒有了那個紅『色』身影。


  常漫天來到諾瀾身邊,歎道:“這人好快的身法,眼睛瞎了還能跑那麽快!”


  諾瀾看向不知躲過一劫,還在感歎的常漫天,心想,今天雖然多了一個瞎子,但這世上卻少了三十六個瞎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等他們將八十萬兩鏢銀送到鏢主指定的地方,回去的路上,江湖上都是繡花大盜沸沸揚揚的消息,據說,他是個大熱天穿紅棉襖的大胡子男人。


  他身手十分了得,單槍匹馬一個人,不止犯下大案,就連金九齡這個被公認為是六扇門中,三百年來的第一高手,這樣一位公門總捕頭也傷在繡花大盜手中,可以想象,那大盜是何等的厲害。


  隻不過,奇怪的是,最近繡花大盜竟然銷聲匿跡,而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便是金九齡,所以人們紛紛猜測,那大盜雖然刺瞎了金捕頭,但他自己也被金捕頭重傷,或者,說不定他已經死了。所以,金九齡雖然瞎了眼睛,卻也出了好大的風頭。


  諾瀾聽了金九齡自導自演的這出好戲之後,一笑置之。可笑的是,繡花大盜犯下的最大的一案便是金九齡案,然而這世上除了諾瀾卻無人知道,他們便是同一人;除此之外,諾瀾還知道,金九齡何止是瞎了眼睛,傷的還有他那繡瞎子的手。


  而常漫天聽了這些傳言後,他想起送鏢的路上劫鏢的那個怪人,大熱天的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眼睛現在還能看得見,真是欠了諾瀾好大的情。畢竟,他當時連人家是怎麽出手的都沒看見,如果沒有諾瀾在,他此時,恐怕也是一個瞎子。


  這趟鏢,是諾瀾最後一次走鏢,之後,她去了揚州,站在百花樓下往上望去,那樓上清俊儒雅的身影,猶如回到了他們第一次相見。


  不同的是,這一次,樓上的花滿樓知道諾瀾來了,『露』出了暖暖的笑容,說道:“你回來了。”


  諾瀾用銀鈴般清越的聲音說道:“是的,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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