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亥:胖後飲水飽 新

  第二天一大早,柏浚摸著華簪的臉,“西華啊,”聲音不小不大,又用他特有的詠歎調,“日後若能長相守,不枉今朝生別離。”


  又從懷裏掏出令牌,放在華簪的手上,然後把她的手握緊了,“華府如果不安全,就去皇子府。這是自由出入的令牌。”他歎了一口氣,“冰河玉戒的目標太明顯了,易引火上身。有事還是找周斌,他最有分寸了。西華,我們再會吧!”


  說完就起身去了書桌邊,回頭看一眼,開了機關,就進去了。華簪猛地睜開眼,她記得昨夜在他懷裏塞了藥進去。翻翻床鋪,到處都沒有錦囊,所以應該是隨身攜帶著了。強力迷藥和一擊斃命的毒藥,而這些藥,都沒有解藥。當然,他玉佩裏能解一切毒的丸藥也是有的。強效,所以顆粒很小,一層薄紗包了,夾在玉佩裏。剛好是正月十五放進去的。隱隱約約知道你要走,因為以你府裏手下的辦事速度,這時候也該查到五萬冰河的所在地了。


  如此,自己也去忙碌吧!


  華簪在門口喊了聲竹笛,竹笛和才叔就一起進來了,匯報情況,然後等待指示。


  “書空那邊怎麽樣了?”華簪近幾天在府裏沒看見他。


  “他說他找到了好去處,在城北的聚寶齋,”才叔手裏拿個本本,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隻是又支了銀子出去,也不知是幹嘛去了。”


  “所以庫裏存銀不多了是麽?”華簪看著才叔緊皺的眉頭,就知道了。


  “入不敷出,”才叔又翻了翻賬本,“隻有坤子一個人的進賬,杯水車薪。”


  “宴請需要的一幹物什,都準備好了嗎?”梳好頭發,華簪往臉盆走去。


  才叔立馬跟上,“都準備好了。工匠們也都開工了。隻怕這工錢就很難開出了。”


  “請柬你寫,”華簪洗著臉,“邀請三皇子府的周武,錢府的錢鈃錢铖兩兄弟,攀月樓李策,尚書府王蘇茗,將軍府孫振霏孫振羽兩兄妹。”列好名單,臉也洗好了,“另外,醫府的張氏夫婦和東廂的思齊也要請,再叫竹籟準備些助興的曲目。竹筱那邊可能人手不夠,周念周曼你看一下誰更機靈,就讓她去給竹筱打下手。”


  才叔應聲,又提到騰飛,“騰飛今早回來,拉了小半車的花花草草,問您種哪兒去。”


  華簪一抬腳,邁出門檻,“叫他種在我主院吧。”橫豎都是些毒草,也難怪琉璃不想打理,想必醫府的事情繁雜,不想費心罷了。


  才叔點頭記下,華簪又補充,“告訴他,‘南山有台,清風自來。’”


  才叔又提起鍾勻,“鍾勻要了許多竹子,一大早上繞了院子一圈,就在東廂房裏敲敲打打。”


  華簪點點頭,“竹笛,去前廳給我包幾個包子拿壺水來。”竹笛跑開,華簪又接著前一個話題,“讓他弄完了要是多了竹子,就給我的花花草草做個竹籬笆,另外小娃子一個人不準他去我院裏。”


  才叔應下,他看了看跑遠的竹笛,“主子,你這是要出門去麽?”


  華簪又讓人去備驢,“我要出去一趟,你記得讓周正去三皇子府送藥和複診,府裏的事情你看著辦,去吧!”


  “可是,”才叔有些不情願,“可是……”

  華簪覺得好笑,“可是什麽?”


  才叔一咬牙,“沒什麽!”


  華簪本不想深究,見驢也沒見竹笛也沒來,索性問個清楚,“才叔,有話盡管說,你跟我隱瞞個什麽勁兒?”


  才叔這才吞吞吐吐的道,“思齊姑娘說想要幾套時新的衣服,可是……”


  華簪見竹笛捧著包子跑過來,“我知道了,我回來時候給她。才叔,你不要皺眉頭,容易老的。你看坤叔,多帥氣!你呀就不要擔心這麽多,我看看回頭有機會,給你也找個媳婦兒來。你們雖然都姓武,但總也該有自己的……”


  竹笛過來打斷華簪,“小姐,包子。”


  華簪就轉身走了,上了驢,一路聽竹笛講話,一路吃著包子到了醫府。


  醫府裏人滿為患,大多其實也都沒有大病,不過是疑神疑鬼,或是小風寒,華簪去了院裏,地上就種了商陸和黃藤,覺得他們夫妻感情也挺深的。但總不能兩個都留在醫府,太君會生氣的。


  華簪進屋寫了一封信揣在袖子裏,趁琉璃休息的時候遞給她,“二爺給你的信,你有空再看吧!”


  琉璃自然知道根本就沒什麽二爺,想看又壓抑下來了。


  “最近有沒有什麽疑難雜症,是你們開不了方的?”華簪自然知道一般的病症甚至是特殊的病症也不用自己動手,因為琉璃和孫維並不是蓋的。


  琉璃引她到了前台,打開一本冊子,都是些什麽員外這個那個的,“喏,你看,這裏都是我們無能為力的。”


  “嗯,”華簪支開琉璃,“你先去忙吧!”


  華簪拿了冊子,遞給竹笛,“吹個小牛,哄抬價格,看有沒有人要出高價的。”


  竹笛立刻就反應過來,“小姐,是拍賣嗎?”


  華簪點點頭,“你看著辦。他們心甘情願就好,反正我是藥到病除。”說完就去院子裏的秋千上晃蕩著,謀劃著下一步要幹什麽。孫維不死,武磊萬父子不走。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人跟著竹笛進來了。


  “小姐,”竹笛打斷華簪的思緒,“這位員外出價一百五十兩,他說他不是胖,但他要減肥。”


  華簪伸手搭脈,又捏手等各處皮肉,“老爺這是從什麽時候起的?”


  那人講話有氣無力,“有些時候了。具體要說哪一天,我也記不清了。”


  華簪就招手叫來他的一個隨從,“你家老爺腫成這樣,你知道大概從什麽時候起的嗎?”


  那隨從歪著腦袋想很久,那員外就絮絮叨叨,“你們都說我腫,藥也吃了幾個月了,怎就不見好呢?都是庸醫……”他說話都很費力氣,喘著粗氣在罵人,“庸醫……”


  聽到庸醫二字,那隨從一拍腦袋,“哦!是三個月前,老爺住進了新房子,就一天比一天胖了。但又一天比一天吃的少,最近好像喝水就能飽了。”


  “你家老爺早飯吃了嗎?”華簪繼續問。。


  隨從搖頭,“今早上水都沒喝,就叫我們抬他過來了。”


  竹笛抿著嘴笑,這員外都成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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