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醜:男兒重意氣
王蘇茗他們到達攀月樓的時候,華簪和李策就站在那車邊上等她們。
李策看到兩位小姐,也不說話,隻笑笑,表示打過招呼了。
王蘇茗一是羞澀,二是歡喜,也不敢看李策,隻低著頭笑。
“既然是和三位妹妹一起出去,就坐我的馬車吧!”李策率先提議,因為此時李策一輛,王蘇茗他們一輛,華簪剛才是臨時雇的馬車到的攀月樓,“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哥哥照顧妹妹比較好。”
“那就麻煩你來搬下東西咯,”孫振霏倒是毫不客氣,“我們買了好多吃的玩的。”
才叔早就過去接了,本來各家又帶了貼身隨從,也就華簪帶的少,就帶了個才叔。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就準備完畢了。
“東門出去草木長的好些,”李策笑著,“所以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新開的花。”
“那可不行!”孫振霏率先反對,“華妹妹這個手沒得停的,估計沒一會兒花花草草就被拔光了。”
華簪無辜躺槍,大夫又不是牛羊,看到草就總想吃。正準備不搭理她,有看見王蘇茗的眼神裏滿是讚同,隻得無奈承認,“我會讓才叔看著我的,不動手動腳。”
“主要是不能殘害生靈,”孫振霏越來越沒個正經。
“所以大姐買的是什麽樣的風箏?”鑒於孫振霏太過亢奮,華簪決定換個人聊天。
“我買的是卓文君。”說起風箏,王蘇茗就自然多了。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因《鳳求凰》相識相知,之後更是私奔,在酒巷賣酒營生,一時傳為佳話。可是誰有知道卓文君的《白頭吟》呢?
初遇時歲月靜好,日久時別處生情。
願得一人心,可惜人心已不古。
“我倒覺得姐姐你該買後羿!”華簪調侃她。
偏李策又不知道這其中緣由,“這是為什麽?”
“好一箭射中你的心啊!”孫振霏調侃起王蘇茗來也是不比華簪差。
李策還是一頭霧水,“這一箭入心可就沒得救了,哥哥還真是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幾位妹妹?”
王蘇茗拍了華簪和孫振霏的腦袋,一人一下,才對著李策,“李公子別聽他們兩個胡說。”
“是是是,我胡說,”孫振霏見嘴皮子終於贏了王蘇茗一次,也就放過她了,“就你一直把話放在心裏,別人就能懂的。”她又看向華簪,“話說你會打蛔蟲麽?人肚子裏的那種?”
華簪聽了,“蛔蟲啊!我想想,”她一想事情,就會撓頭,“哦,有了!話說桃花下三蟲,可以一試。”
“這可是看病的東西,”王蘇茗打斷她,“可不能亂試。”
“可是本身桃花能使人麵色潤澤,除水氣,利大小便,消腫脹,下惡氣,”華簪補充道,“吃不壞人的。”
“還有呢?”李策聽了覺得新鮮。
“還有相思子,殺腹髒及皮膚內一切蟲,”華簪又補充,“不過這個有小毒,不推薦。”
“可是你還是沒說單打蛔蟲的藥啊!”王蘇茗也開始“著急”了。
“大空殺三蟲,燈籠草的根,可殺寄生蟲,山茱萸的果實去三蟲,”華簪還故意賣了幾個關子,“————————”
沒多久就出了城東,孫振霏隻玩自己的的鷹的風箏,王蘇茗和李策在一起放,華簪隻吩咐了才叔一聲,躺在鋪了件外套的草地上就睡著了。
陽光正好,風也正好。
一行人玩到太陽快下山時候才回去,一路上也說說笑笑十分開心。可是一入東門,就看到錢鈃坐在馬車上等人。
“在下錢鈃,”見馬車來了,錢鈃便跳下馬車,站在邊上抱拳,“請華姑娘出來一見。”
華簪剛想開口,卻被孫振霏搶了個先,“我們今兒個玩的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是啊,”王蘇茗也開始出氣,“錢府豪華貴氣,我們這些子閑雜人等進不去那個門。錢公子還是另找高明吧!”
錢鈃麵上有些掛不住,“中午是在下的不對,還請各位小姐給我個補罪的機會。”
李策便問是怎麽回事,華簪三言兩語就介紹完了。
李策就從車子裏探出頭去,“要說起來這就是錢兄你的不對了,貴客上門,怎能讓人女孩子家家的站在外麵呢?”
錢鈃隻得認了這一遭,“李兄說的有理,是錢鈃的不是,還希望李兄在中間回寰一下。”
李策笑著搖搖頭,“這差事我可不敢攬,要說誰找我出去玩我都興致缺缺,但唯獨這三位妹妹,我是十分看重的。所以錢兄如此作為,李某也是很佩服的。”
錢鈃知道,這佩服絕對是反諷,但是自己娘吩咐的事,也是不好違抗的,隻好把身段放的更低,“還望李兄幫忙!”
李策便把頭放了回去,手隻拿著小車窗簾,“這我可幫不上什麽忙,隻知道我李府出外請大夫,都是先給車馬費的。好在我這三位妹妹,心性純良,沒人接沒人帶路也就去了貴府。”
錢鈃便抬手,自有人拿出銀票來,“李兄說的是,是小弟疏忽了。”
李策便伸手接過來,遞給華簪,華簪一看,一百兩!好小子,再來幾下是不是欠他的錢就可以還清了。
“錢兄,”李策又把銀票拿回去,放在車窗上招搖,“我說你可真是榆木腦袋。我這華妹妹醫術一絕,而且住在醫府,一百兩車馬費倒是剛好。但是我這王妹妹和孫妹妹呢?忍著被感染的風險,上貴府探望……”:
還沒說完,就見錢鈃遞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過來,“是小弟不對。二位小姐千金之軀,能來敝府,著實是榮幸之至。”
李策又接了,“錢兄如此大方,李某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把錢全給華簪,又探出頭去,“今天的車馬費是足了。可是明天的,錢兄你……”
華簪三姐妹無不讚歎李策的手段,這也太狠了,幾句話就拿來了五百兩,這也太……
而且這還是中午的,那明天且不說比明天多,也得是這個數才行。
錢鈃自然是心痛,又舍不得,碰到李策這個殺千刀的,“小弟今日銀兩沒帶夠,還望幾位與我同行,回府裏……”
李策的手便鬆開,簾子落了下來,但聲音還是不小,“要我說錢公子你是生病生傻了,且不說我這三位妹妹今天已經去過錢府,你這車馬費拿的理所當然不說,她們還沒怪罪你拒人門外,沒要你賠禮,就已經不錯了。你倒還心疼起車馬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