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願將雙淚啼為雨
“其實也不是,”柏浚講解著,“帶部隊呢,不能養炮灰。要經常去營裏走動,了解他們各自強項與興趣,天資好的多培養多鍛煉多給任務他。差一些的,讓天資好的多關照多帶他。說起來我也很久沒去營裏了。你要去看看嗎?”
華簪搖頭,“我主內你主外,我搗亂來你收攤。”
柏浚被她逗樂了,“你要是想去,就叫周斌帶你去。”
華簪嗯了一聲,“你這衣服裏有我送你的禮物,你拆開看看。”
柏浚摸上摸下,蹦蹦跳跳,“沒找到啊,你放哪兒啦?”
“你過來!”華簪向他招手。
柏浚也就過來了。
華簪將他的左衣袖咬斷一根線,邊拆邊說話,“這七寸銀針呢,可以卸成兩截,一頭是毒,一頭是藥。從來是藥三分毒,沒事就不要以身犯險,讓我擔心,畢竟我也有醫不了的病。”
“我隻當是好玩才想要的,原來還有這許多道理。”他看著華簪的眼神又溫柔了許多。
“以後我有了部隊,也會拿這個做號令。現在分你一根,是因為我想問你。”華簪將針遞給柏浚。
柏浚接過,“問我什麽?”
“你那耳環能不能還我?”華簪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那一對耳環,是母親留給我的,不戴總覺得沒安全感。”
柏浚知道安全感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便從懷裏掏出來,“可是這個怎麽戴?”他拉了拉華簪的耳朵,“又沒有洞。”
“可能很久沒戴堵掉了,”她伸手接過耳環,自己給自己戴了起來,“等我有錢了我就給你買一個玉戒,讓你掛在脖子上。”
柏浚就從懷裏掏出了一條鏈子,又將冰河玉戒穿了進去,給華簪戴上,“那你可得快點賺錢,我都等不及了。”
給她戴好之後,柏浚便站直來,觀賞自己的傑作。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華簪便踮著腳站起來,小嘴巴對著柏浚的臉就是一啄。親的柏浚那叫一個心花怒放。
華簪親完就要跑,柏浚一個反手又把她拉入懷中,“感謝在這美好的時光裏遇到美好的你!”
“我也是。”華簪的淚又流了出來,自己也不是個愛哭的人,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柏浚聽她的聲音有點怪,便用雙手捧起她的臉,嘴唇壓在了她的上麵,輕輕吻了起來。
時間漸漸流逝,華簪想到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差不多了,作為始作俑者,再不出場整個事情要不好收拾了,所以當柏浚午睡的時候,華簪就讓周斌帶自己走府裏的防火通道了。
“二主子,”周斌指了指前麵,“過了這片小樹林就到了。”
華簪點了點頭,又嚴肅的囑咐周斌,“周斌,你是大哥。”
她的話讓周斌很驚訝,因為雖然自己笑說兄弟還是什麽的,但沒想到華簪會這麽認真的跟他講這個事情。
“你是大哥,”華簪又重複一遍,“你做事更穩重些,所以你要記好我說過的話,必要時可以與我為敵。你懂嗎?”
周斌難得的搖頭,“周斌不懂,請主子明示。”他抱拳跪地,儼然屬下的模樣。
華簪扶他起來,“你以後為人處事中,就當我是華簪。就當那個戒指不在我這兒。很多事情不觸及柏浚的生命,我的話你也不要聽。這樣明白嗎?”
周斌點點頭,馬上又搖頭,“可是為什麽?”
“你是司史家的後代,”華簪看向遠方,“就會知道像我這樣的人跟你們東都是有多深的仇恨。我們不可能和睦相處的。”
周斌的眼睛就盯著華簪看,“可是為什麽你不跟主子講這些?”
華簪的臉上盡是無奈,“他被你們保護的太好,已經比我還天真了。”
“那思齊怎麽辦?”周斌也知道華簪的分析是對的,而且確實一開始就知道有的人有的事不可能,是種幸運。
因為知道不可能,你就不會再把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上頭,然後你就會釋懷了。
華簪已經走出去了兩步遠,“麻煩代我照顧一下,過幾天我來接她。”
周斌就著夕陽看著華簪,內心泛起酸楚。華簪說我這樣的人不可能和東都和睦相處,所以必有一天我們會反目成仇,因為現在的和和氣氣,都不過是為了生存。
這個姑娘對四弟的愛不比自己少,她說我們把四弟保護的太好,她難道沒有嗎?
那片樹林並沒有很大,華簪隻走一刻鍾就到了城中。
鴻雁樓被灰塵做成的輕紗籠在裏麵,與其說荒涼不如說是非常具有美感。
來來往往的人還是很多,華簪就隨便拉了一個大爺問他鴻雁樓怎麽不開門了。
“你不知道嗎?”那大爺神秘兮兮的,“錢家家裏鬧人瘟啦!”
華簪故意很感興趣的樣子,“我隻聽說豬瘟雞瘟,人瘟是個什麽東西啊?”
那大爺一副百曉生的模樣,“這人瘟啊,就跟豬瘟一樣的。”
“那錢家那麽有錢,就沒找大夫去看嗎?”其實華簪也就明知故問。
“找啦!”那大爺看著求知欲很強的華簪,“他們當家主母都病倒啦,哪還有不找大夫看的?”
“那怎麽還沒有好轉?”華簪其實最想了解的就是磊坤的辦事能力到底怎樣。
“是啊!”他看了遠方的馬車一眼,“大家都在傳是醫術不精,也都在找醫好了同仁堂張大夫的那個華簪。”見馬車越來越近,“我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說完就跑了。
華簪奇怪的看著馬車,裏麵的人也探出頭來,“哎呀,華簪!”孫振霏叫了起來,“你的風寒好了嗎?”
華簪也揮手,馬車便停了,華簪上了車,王蘇茗就拉著她的手,“我們初一去找你玩,就聽說你受了風寒。這都初八了,你終於好了啊!”
孫振霏都不等華簪開口,“後來初二去看你,張大夫就說你們去采購藥材了。你怎麽這麽拚啊?”
華簪見到小姐妹也很開心,“是啊,我今天才回來。也沒去很遠,就當是散心了。”她握著王蘇茗的手,她的手熱熱乎乎的,握著很舒服,不像自己冰冰涼涼的。
“對了,你在這裏幹什麽啊?”孫振霏從王蘇茗身邊伸過頭來問華簪。
“因為很想念鴻雁樓的夥食,所以就偷偷溜出來了,”華簪很惋惜的,“沒想到他沒開門。他放假要放那麽久嗎?”
孫振霏像看原始人一樣的看著她,“你不知道錢大公子這兩天找你都找的快要飛起來了,他幾乎一天問三遍,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你!”
華簪一臉無辜,“他找我幹嘛呀?我又不欠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