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未:山雨欲來

  以前聽人講話,“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某某某!”覺得特別牛,因為自己幾乎走一個地方,就換一個名字。


  西華,玉簪,華簪,顧笑笑。可見每一段曆史都是見不得人的。


  孫維夫婦是近中午的時候回到醫館的。回來時候見華簪門是關的,就當她是補覺,就沒吵她。


  琉璃夫婦吃完飯回家來,就剛好遇到來找華簪玩耍的王蘇茗和孫振霏。


  琉璃在院子裏接待著貴客,騰飛就去房裏喊華簪。進門一看,床是亂的,而且冰冷的,可見人已經不見了很久。又見地上有大鞋印,隱隱約約一個鞋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但他還是麵不改色,出去稟報說,華簪昨天夜裏染了風寒,今天不方便出去玩。


  王蘇茗她們一聽,就要告辭。琉璃見留不住,隻好送他們出去。


  他們走後,琉璃又怪罪華簪,“好好的收集消息的機會,又放過了!”


  騰飛見她怒氣不像是演得,才輕輕的說明實情,“主子被綁架了。”


  琉璃這才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仔細回房間檢查過情況,按他們的專業素養,一致確認為綁架。稍微收拾了東西,他們便去找孫維夫婦告辭。


  婆婆一臉不舍,“采購藥材的事情不用這麽急的,我們過了十五才開張,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不用急的。”


  騰飛站在馬車邊上,孫維疑心又起,“怎不見華簪啊?”


  琉璃便挽著婆婆的手,在門口停下,“華簪昨夜受了風寒,先在馬車上等著了。”


  “其實可以讓華簪呆在家裏的,一個小孩子家家,跋山涉水那麽遠。”孫維還是很在意華簪。


  琉璃轉念一想,“可是我們之中隻有華簪識藥啊!總不能讓大病初愈的您親自去采購吧?”見孫維臉色鬆動,“再說華簪辦事你也放心不是?”


  孫維摸摸胡子點點頭,“那你們早去早回!”


  馬車便往兌門去了。


  這邊周斌來找二主子商量衣服的事兒,就看見他們在告別。他向馬車裏看了好幾次,馬車是空的。確定沒有看到二主子之後,他又回房間裏去找,隻找到大主子原來的那身天藍色袍子和那片樹葉。想來想去覺得蹊蹺,這是二主子自己打下的招牌。這還沒呆熱就換洞窟,不實在。


  他拿了大主子的衣服就趕回府裏。剛好大主子在洗澡,想也沒想,就把這身衣服扔給他了。


  “哎?”柏浚瞪了大眼睛看著周斌,“你這衣服哪兒找到的?我剛才翻空了衣櫃都沒找著。”


  周斌無語望天,前段時間找二主子找的發瘋,這幾天又這麽在意衣服。“曬在外麵,剛給你收回來的。”他覺得好笑,“你那麽多藍衣服,為什麽老愛穿這套?”


  柏浚也笑了,“因為西華說這衣服看著帥氣。”


  周斌是真的無語了,讓找人吧,找到了又不去看了。現在找不著了,又想要衣服了。“你先泡著吧,我要去安排點事情。”


  柏浚也不理他,任他活動。


  “周折,你去跟著這兩個人,”他把畫像給他,“他們往西門去了,說是采購藥材,想是找西華去了。你知道這個西華對三皇子的意義,小心不要跟丟了。也不要打草驚蛇,據我觀察,那個騰飛有兩下子。”

  周斌,是從小看著柏浚長大的,是三皇子府裏的管家,從來沒有一個管家有他這麽年輕,做事有魄力。上一次三皇子在興州遇刺,周武回府裏報信的下一刻,他就把自己的親弟弟關在地牢裏,然後帶著周文等一號人去嘉湖找三皇子。


  現在周文還隻是營裏的小軍師,周武還在地牢裏住著。雖然他是大哥,但從來不徇私舞弊,對兄弟們也張馳有度,盡心輔佐著三皇子。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他辦事,柏浚放心。


  二皇子將床上的女人壓得花枝亂顫,喘息連連。絲製的簾幔隱隱約約透出了濃厚的氣息。


  聽得門外有人跪下,又一言不發,便憤怒的將手上的馬鞭扔向桌子,稀裏嘩啦一堆名貴的瓷器倒落在地。隻見他赤裸著上身,下身也隻一條褻褲,就走到桌邊。


  “進來!”語氣裏滿是怒氣。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推開門,剛跪下又被踹了一腳,在鋪滿碎瓷器的地上滾了一圈,身上多處就有血滲出來,但他還是一言不發。


  任務失敗的人,在二皇子麵前是沒有發言權的。


  “你也失敗了?”語氣裏麵滿是嘲諷,“我聽錢鈃說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看你們這些窩囊廢做的什麽事!”


  他罵了一通,還是不過癮,“來人!”


  又進來兩個侍衛。


  “帶下去,”二皇子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車裂。以儆效尤。”


  那兩人便把那滿身是血的人帶下去了。


  車裂,就是五馬分屍。頭與四肢在你意識清醒的狀態生生拉扯別離,撕裂就是這個意思。


  那人憤恨的從嘴裏咒了一句,“君宗庫,你也會不得好死的。”


  旁邊押著的人,隻當沒聽見,就帶到刑場去了。


  “第八百零四個,”四皇子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二哥已經車裂了這麽多了。”


  孫振羽有些擔憂,“四公子我們是不是走太密了了,朝中已有很多人懷疑孫家與您結盟,家父也吩咐我注意些。”


  四皇子將手裏的魚食全數扔進魚塘,“如此,就稀疏些。”說完就走了,“想方設法把那個華簪收為己用,她會是一個很棒的棋子。”


  孫振霏從魚塘的另一頭走過來,“大哥,四公子說誰是很棒的棋子?”


  孫振羽搖搖頭,“沒什麽,”他看了看孫振霏的臉色,“你不是說去找華簪玩嗎,怎麽回來啦?”


  孫振霏悶悶不樂,“那個琉璃說華簪得了風寒沒法兒出來,我和茗兒覺得無聊,就各回各家了。”


  孫振羽心裏打著小算盤,“這樣嗎?”他的眉頭微皺,“你有沒有問過她對於當今朝廷有什麽看法?”


  孫振霏還是不開心,“小女孩子家的過問朝堂的事幹什麽?我們又不做官,習武什麽的,也隻當無聊消遣。”他抬頭盯著孫振羽,“大哥,你問這話什麽意思?”


  孫振羽忙以笑蓋過這一張,“沒有,你剛不是說華簪生病了嘛,她是大夫,應該很快就好的。你不去準備點什麽東西回頭看她去?”


  孫振霏一聽,覺得大哥的話也有道理,便歡騰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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