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一個月後，歐式別墅，陽光透過窗帘斑斑點點的打在白色的雙人床上。


  女人睡的極其不安慰，小臉皺成一團，不停的搖晃著身子，冷汗粘在長發上，一綹一綹的貼在額頭上。


  嗶嗶嗶嗶嗶鬧鐘的聲響刺入耳。


  莫小資猛然睜開眼，腦中殘留的夢境讓她大口喘息。


  她撫著胸口，僵硬的從床上坐起身，眼淚滴答滴答的墜在手背上。


  「我為什麼要哭？」莫小資眯起眼眸，用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她緩緩的爬下床，倒了杯冰水給自己。


  水的溫度讓她清醒了一半，凝視著落地窗外的景色，莫小資重重的嘆了口氣。


  整整三十天過去了，從出院到現在，頻繁的作夢她早已習慣，只是為什麼光能聽到槍響，卻什麼也看不到。


  除了濃霧，就是白茫茫的人影。


  莫小資低下頭，彷彿還能看到自己的小手上沾滿了鮮紅的血。


  好多好多，一直從掌心滑倒指尖，黏糊糊的溫熱，卻讓人怎麼也暖不起來。


  一個月以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真的只是因為單純的感冒發燒才進的醫院？


  接連不斷的疑問讓莫小資皺起的柳眉，就連十指陷入掌心都不自覺。


  「做噩夢了？」


  低沉的男性嗓音，就靠在她耳邊低語，伴隨著熱燙的呼吸，往她的耳朵頸間灌來。


  點點頭，莫小資將小臉埋進丈夫的胸膛，悶悶的說：「老公，我總覺得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被我忘記了。想記也記不起來。」


  男人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後替妻子順順長發，溫柔的將她抱進懷裡：「呵呵，又在胡思亂想了，我好餓，下樓吃早餐好不好？」


  「嗯。」莫小資恍惚的跟著丈夫下樓，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香濃熱燙的咖啡及簡單的早餐。


  「來，張嘴。」歐陽釗一手摟著她，一手拿著烤吐司，上頭有著她喜歡的巧克力醬。


  俏臉一紅，莫小資咬下一口麵包，她覺得幸福的快要哭了，不過這份幸福里卻夾雜著大大小小的不安。


  非常諷刺。原本得到釗的疼愛，幾乎是她一輩子的追求，可是現在的她卻覺得這一切都很詭異。


  她不懂，為什麼一場大病後，變化會有這麼大。


  婆婆去了承德，家裡少有的安靜。


  曾經徹夜不歸的丈夫，每次鐘聲響過5點，肯定會準時下班。


  有的時候還把工作帶會家來，陪著她消磨一天的光景。


  兒子越來越聽話，從學校回來都要抱她好大一會，才回房去睡覺。


  最讓人驚喜的是，失蹤多年的天天也有了消息，居然是飛兒的男朋友。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中了樂透彩的頭等大獎般幸運，沒有半點真實性可言。


  讓莫小資不得不去懷疑那場大病是不是讓她忘記了一些事情，一些應該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眼前的事物跟她所剩的記憶沒有什麼差別，但是莫小資知道，這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定跟她剛剛做過的噩夢有關。


  丈夫搖曳的眼神……瞞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