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饒

  心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染夢哽著聲音:「什麼叫做派給我一個有潛力的歌手,呵,難道我在乎那些嗎?」


  「不是這個意思。」Zero扒著短髮,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情急間蹦出一句:「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在跳舞了!」


  染夢一愣,啪的一下拉過少年的手:「不能在跳舞了?不是說是因為壓力造成的貧血么,只是簡單的營養問題為什麼不能在跳舞了?還是說你得了什麼重病。零,你的身體究竟怎麼了!」問題一個個接踵而來,著急上火的想要答案。


  「呃,我是說目前不能跳舞。」Zero想盡辦法開始彌補,調皮的眨著眼睛:「就是因為貧血,所有身體跟不上啊,一場演唱會下來很浪費體力的。難道小夢夢想看見我再次暈倒?」


  一次,兩次,第三次染夢沒有那麼好騙。


  相處這麼多年,她多少摸透了零的想法。


  他總是不想讓人擔心,總是用厚厚的偽裝去抗拒別人的關懷。


  知道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染夢聰明的沒有再追問,只是趁著Zero不注意,在離開病房時拿走了少年口袋裡的小藥瓶。


  清晨,整個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的霧氣,溫柔地噴洒在塵世萬物上,別有一番令人賞心悅目的感覺。


  可莫小資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番美景,一整夜母親都在詢問歐陽釗的事,時不時的為自己的婚姻支招。


  面對這些,她實在說不出離婚兩個字。


  好不容易找回了天天,她不想再讓母親傷心了。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啊。


  「小資,小資!」青秋凝著眉笑說:「你這孩子想什麼呢,叫幾次都不啃聲?」


  莫小資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說:「粥好了是吧,我現在就去拿保溫盒。」


  「噗哧,你再不去買冰糖,我的銀耳八寶粥永遠熬不好。」青秋把犯暈的女兒拉回來,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對了,冰糖!莫小資一拍自己的腦門,急忙忙的衝出門,想要朝著便利店走去。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她的去路。


  居然是歐陽釗,她怔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與他擦肩而過。


  但是,她的身子卻被他一把扯進懷裡。


  「連續三天沒有見到塵塵,你不想他嗎?」歐陽釗承認自己很卑鄙,除了兒子他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挽留住她的心。


  莫小資掙扎的身子安靜下來,咬牙切齒:「歐陽釗,你真的很可惡!」她從來都不知道,他也會耍賴!


  「和我回家吧?嗯?」壓低聲音,歐陽釗疲倦的將額頭抵靠在妻子柔軟的肩上,深深的吸口氣,就是這個味道。


  自己最熟悉,最眷戀的味道。


  為什麼他以前就沒有注意過。


  莫小資打量著他,她知道他有多麼不同,意志消沈,不復往日的意氣風發,疲倦的氣色,滿腮的青茬,像是熬了數夜。


  他的聲音很不疾不徐,細聽之下,像是將自己放在了很低的位置上,對她求饒。


  心漸漸發麻,可是還沒等到軟下來。


  丈夫身上刺鼻的玫瑰香就像是噩夢,猛的從鼻腔進入腦子裡,刺殺著莫小資所有的柔情,她一把推開這讓人容易淪陷的懷抱,嘲諷出聲:「出來生活的我不知道要多幸福,不用擔心柴米油鹽醬醋茶,不用去刻意討好誰,不用去害怕你和誰在在一起。有時間去逛街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樣快樂的我我憑什麼要跟你回去!」


  「別耍性子了。」歐陽釗濃眉,懷裡突來的空蕩,讓他很不爽。


  耍性子?莫小資氣的想哭,這個大木頭,她和他說話簡直就是再浪費自己的時間!


  「讓開,我要去買冰糖,熬粥送去醫院!」在多等一會,她母親從四合院里出來,到時候一切都沒辦法隱藏了。


  歐陽釗握著她的手腕,心房因為「熬粥送去醫院」六個字,帶來一股難以控制的滔天泛酸,泛的他胸口、腸胃、都不舒服極了。


  他的妻子、他的愛人,她就在眼前,不能碰觸,冷漠而疏遠。


  啪!歐陽釗一把將妻子的兩臂壓在白牆上,俯身低頭,狠狠的吻住那說出話來氣死人的小嘴。


  「我從來都沒有背叛過我們的婚姻!」


  莫小資垂眸,許久,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難道,心靈的背叛,就不是背叛?」


  他大震。


  「心靈的背叛,比肉體,更加殘忍。」她直視著他,一字一句打碎他的一臉泰然。


  在那樣清澈的目光下,歐陽釗彷佛斗敗的公雞,失去了高傲的姿勢,他不能否認曾經游移過。


  可是,現在他只想她能回到自己身邊,他受夠了妻子心裡裝著別人的日子,他受夠了!

  「我知道曾經忽略過你,跟我回家吧,以後不會這樣了。」


  丈夫略帶哀求的聲音讓莫小資眼眶一紅。


  不能心軟,她雙拳緊握,壓抑再壓抑,指甲深深刺進掌心裡。


  「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你曾經和她在一起,我就有一股殺人的衝動。」


  「那些日子,一個小時對我來都是那麼那麼的漫長。」


  「我找不到人說話,不敢對母親講,怕老人會擔心,更不敢對塵塵講,怕對他會受影響。連哭都要偷偷躲起來,那樣的滋味你肯定不知道吧。」


  「很害怕,很煩躁。我也有想過親口問問你,可是每次我一開口,你就會皺眉頭。」


  「難道我真的是那麼無足輕重么?為什麼你會對另外一個女人柔情似水,對我就是這麼冷若冰霜?」


  「簡訊上的一字一句,就像是刻在了這兒。」莫小資指指左胸口的位置,忍住所有淚:「想忘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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