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噩夢

  大廳的鐘錶搖搖晃晃，敲過零點，別墅外騰起一層白霧。


  陰森的楊樹林那頭，便是小鎮旅店。


  空蕩昏暗的房間傳來一陣陣駭人低吼，床上的人褶著眉頭，陷入恐怖的夢境。


  夢中的他只有八九歲，左手牽著一個記憶里從未出現的男孩，他們拚命的在深巷中奔跑，夜雨下的很大，路邊沒有太陽燈，只有貓瞳散發出來的綠光。噠噠噠，汪汪汪，身後是狂叫不止的獵犬。


  「M，你，你不要管我了！」男孩半跪在地上，白皙的額間布滿了薄汗。


  他彎下腰，氣喘噓噓：「Z,你躲在這裡，我去引開他們。」


  「不！我們說過要一起逃出去的！」男孩拽著他的衣角，烏黑的眸里淌著淚。


  遲疑了片刻，獵犬聲卻像是衝出地獄的惡鬼，緊緊咬著他的神經。


  刷！狠心甩開瘦小的臂膀，再舉起發霉的垃圾桶罩在男孩身上。


  「Z，你聽我說，我們要麼活下一個人，要麼一起死。」


  「Z，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做好兄弟。」


  「Z，別忘記」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響起。


  轟！睡夢中的男人一躍而起，抄起枕頭旁邊的銀槍，慢慢靠近，沉聲問：「誰？」


  「客人，你的卧房已經到時間了，請問你是打算繼續住下去，還是想要退押金。」


  原來是旅店老闆，M鬆口氣，將手槍別在牛仔褲的一側，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射進來的晨光亮的刺人眼。


  「十分鐘后，我搬走。」


  將房門扣好，M一把扯下黑色緊身衣，露出精瘦性感的腹肌，他彎著背開始收拾子彈和槍支，古銅色的臂膀上纏著一條絲巾，尤為顯眼。


  M愣了愣，點了一根香煙吊在嘴裡，徐徐吐著白煙。


  那個夢境里的Z究竟是誰？難道也是組織里的人？


  可他在青幫只不過是個殺人機器，連名字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有兄弟？


  「Z，別忘記。」


  他想讓對方別忘記什麼？在那麼重要的時刻，究竟。


  「啊！」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M雙手按住頭，靠在牆壁上喘息，冰冷的瞳滿是迷茫。


  嘰嘰喳喳，鳥叫蟲鳴，上午十點，吉祥四合院。


  莫家母女有說有笑的綉著十字綉，商量著生日那天是在家吃還是去飯店慶祝。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莫小資輕聲問道：「對了媽，以前我高考的時候，你不是經常給我送粥么。喝了那個之後，就算熬夜讀書，第二天也不會覺得累。我想。」


  「你想問問我那粥怎麼煮，然後給女婿送去公司對不對？」青秋瞭然一笑，語氣中帶了幾分調侃。


  莫小資俏臉一紅，垂下雙眸：「嗯，我怕釗會把身體熬垮。」


  「呵呵，這樣就對咯！你以前啊，就是不夠主動！」」青秋拉過女兒的手，慢步走近廚房：「我這兒就有現成的材料，乾脆煮好之後直接送去，也快到吃午飯的鐘點了。」


  莫小資點頭甜笑，嘴角多了一抹期待，他應該會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