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期待

  三月晨霜初融，漸漸有了春天的氣息，人工造雪雖大卻化的很快。


  莫小資看上去比以往活潑了些，她把床罩換好，然後從冰箱里取出青菜，魚肉，小米。做了午飯，再收拾一番，每天無聊的家務，多了抹期待。


  她瞧瞧掃一眼大廳的古鐘，心中默默念，還差五個小時，還差四個小時，還差三個小時。


  手頭的十字綉零零散散沒做多少，倒是時不時的抬頭分神，小拇指被刺了不下三次。


  莫小資含著手指，吸允進血珠，傻傻宛然而笑，有著無悔和痴迷。


  終於，時針響過五點半，她從沙發上跳起來，告訴臨時工準備好今天的菜色。


  婆婆不愛吃油膩，兒子多吃胡蘿蔔才能長的高，排骨湯要熬到鮮味出來才能關火等等等等。


  然後走近浴室，哼著歌洗著長腿，用了茉莉花熏香，清清淡淡很好聞。


  她圍著浴巾，將齊腰的長發宛成花，拉開貼牆的壁櫥，裡面空蕩蕩的，基本沒有兩眼的衣服，一青色都是運動居家服，唯有一條水藍長裙惹人矚目。


  雖然樣式有點老舊，沒有潮流的設計，可這卻是莫小資最喜歡的裙子。她與丈夫相親時穿的就是這件衣服，那代表著滿滿的回憶。


  幾年了，婆婆卡著自己的零花，她沒有多餘的錢來妝扮自己。兒子上的小學是全市最好的貴族一中，她常常因為老土的長相和著裝，不敢貿貿然去接塵塵放學。


  不知怎麼，莫小資今天想穿上這件水藍裙，美麗漂亮的陪著丈夫參加舞會。大概是想讓他的目光也會偶爾的落在自己身上，哪怕一點點也好。


  「媽媽今天有事？」小小男孩半依在門邊挑眉，那動作有些冷漠和懊惱。


  莫小資垂頭低目，彎下身子笑著說：「嗯，塵塵自己在家裡要乖乖的喔，不準挑食，不準和奶奶頂嘴！」


  「知道。」歐陽塵翻翻白眼，酷酷將小手插進褲子側兜，最受不了媽媽用這種對待小孩子的口味和自己說話。他不由嘀咕幾句抗議：「我已經七歲了，是大男子漢！」


  「是是，我家塵塵最成熟了！」莫小資笑的聲音有些失控，寵溺的將歐陽塵拉回來，在俊臉上落下吻：「兒子啊兒子，媽媽太愛你了。」這孩子從小就懂事，看她累的時候會幫著掃地，洗碗，澆花。有一次來家裡做客的小朋友把她當成了女傭，他整整一個月沒和那些小夥伴們說話。這樣的兒子，她怎麼能不愛，怎麼能不疼。


  「別靠我這麼近。」歐陽塵彆扭的動著身子，薄薄的臉皮盪著紅，微微上翹的唇，有些小可愛。


  難得見兒子這樣，莫小資不罷手，更甚搔著他的胳肢窩，直到兩個人笑倒在床上。


  外面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上，莫小資又吩咐了幾句，笑笑說：「兒子，我走了喔。」


  「嗯，媽媽路上小心。」歐陽塵禮貌點頭，不知從哪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莫小資手中，面無表情。


  「這是做什麼？」


  「萬一爸爸臨時加班，你不喜歡那些噁心的叔叔阿姨就回來。」兩手環胸，小大人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