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崩潰的三皇子
趙如媛忍不住抽泣,“安樂縣主,我娘病倒了,我三哥被關在祠堂,我父親最近又特別寵荷姨娘,他被那個狐狸精哄的,幾乎都不管我這個女兒了。”
“小侯爺呢?”雲長依試探著問道。
趙如媛想了想,說道:“我大哥好像中了毒,還沒好,都怪馮兮和!”
雲長依聽罷,心中豁然一亮,是馮兮和給趙初下的毒,原來馮兮和還懂得用毒術,難怪趙老太盯上馮兮和了。
“你是小侯爺的嫡親妹妹,他不會不管你。”雲長依拍了拍趙如媛的肩膀,說:“另外,你跟小侯爺說下,他所需的解藥,我會為他求來。”
趙如媛止住了眼淚,看著雲長依,愣愣地點頭。
待趙如媛走後,雲長依的眸色漸寒,旋即,她前去找顧錦城。
和之前一樣,顧錦城在秋風樓的包間裏見她,隻不過,顧錦城對她的態度比之從前更加淡漠。
雲長依揣摩了一會他的思緒,問道:“二皇子殿下近來可好?”
“你說呢?”顧錦城沒給她什麽好臉色,而是,直接責問道:“前些日子,本宮布置的一些暗樁被人拔掉了,本宮讓你去查,你查過結果沒?”
“線索是有。隻是我說了,殿下你會信嗎?”雲長依默了默,後見顧錦城抬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即是說道:“我懷疑是馮兮和。”
“殿下,之前我也跟你一樣,覺得馮兮和是一心向著你的,可是,自打你跟趙家的關係越來越差以後,我就開始懷疑她了。趙初的毒,是她下的,趙家如今的爛攤子也都是她造成的。”
“而你真的放心把隱藏的如此深的一個人送到裕王爺身邊嗎?”
“證據呢?”顧錦城問,雲長依說的,趙家的人都對他說過。但是,馮兮和幫他從顧時引拿到了白象符,也是當著他的麵,去對付趙家,並沒有偷偷摸摸。
而且,他什麽都沒對馮兮和透漏,馮兮和能知道多少關於他的事情,更別說,有能力去拔掉他的暗樁。
他的心裏是存在隱憂,但還沒達到超出控製的地步。
雲長依垂下眼簾,要證據,她還真沒有。
須臾,她開門見山地說道:“二皇子殿下,隻需一些時日,雖然你想把她安插到裕王爺身邊,可是,她跟裕王爺始終有當年的承諾在,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你有多大的把握,認為她不會動搖?”
“你認為呢?”顧錦城睨了她一眼,又問。
雲長依接著說:“應該讓她跟裕王爺之間,有著永遠都無法忘卻的芥蒂。”
顧錦城不以為意,隻淡淡道:“她跟裕皇叔的芥蒂,早就在本宮的計劃內,不需要你多費心了。”
“二殿下,其實,你是喜歡她的,是麽?”雲長依並未受到打擊,眼中的秋波盈盈流動。果然,顧錦城的臉色微僵,她便說:“我一心係著二殿下,當然,凡事都要為殿下著想。”
“就算殿下你喜歡其他人了,我也得忍痛,成全殿下。”
顧錦城微攏眉心,直接忽略了她虛偽的話語,直奔主題,“說到底,你是想要做什麽?”
“二殿下,你不是一直在尋找一個人麽?”雲長依展顏笑道:“平日裏,裕王府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可大婚之日,就不一樣了,那是個絕佳的機會,說不定還能一箭雙雕。”
聽完,顧錦城沒有流露出多欣喜的表情,他垂目說:“不要到頭來,把計劃弄成了笑話。”
盡管顧錦城對她的態度不冷不熱,可雲長依從秋風樓的後門走出時,仍是雙目含笑,滿揣著熱情。
她上了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等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藏在後門的顧錦年徐徐走出,目中盡是怒色。
“她是在秋風樓,見的二皇兄?”
在他身邊,偽裝成秋風樓小廝的侍衛拱手稟道:“是,屬下剛剛的確看到二皇子殿下進了秋風樓的一處包間,後來,安樂縣主也進了他那個包間。”
顧錦年腳踩著枯黃的落葉,一拳砸在一株梧桐上,火氣更甚,他忍住心中的怒火,接著,又問:“他們進去後,都做了些什麽?”
“這……”侍衛猶豫著該如何開口,秋風樓是尋歡作樂的地方,顧錦城和雲長依又是一男一女,還能做些什麽。
他整理一下思緒,即是委婉地說道:“門口好像有人盯著,屬下沒敢靠得太近,不知道他們具體都做了什麽,但是,看安樂縣主出來時,氣色貌似很好。”
“三皇子殿下……”話未說完,顧錦年的身影已然不見,侍衛急急忙忙地四處尋找。
良久,雲長依回到別院裏,掃視了一眼,對蕊珠說道:“把我的行禮收拾一下。”
她知道馮兮和已經將字據交給顧錦年,顧錦年該懷疑她了,她得盡快搬走。
這兩天,她一直讓人在物色宅院,目前,已找到了一處。
蕊珠頷首,而後,她快步走進去。
“長依,你這麽著急要收拾行李,是打算去哪?還是說,本宮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忽然間,顧錦年從後院中走出,攔住了蕊珠的去路。
雲長依微蹙眉,然後,她的臉上又掛了標誌性的笑容,說道:“三皇子殿下說的什麽胡話,你對我那麽好,怎麽會有對不起我的地方。”
“我不過是覺得繼續背負著罵名,在金陵城待著,會透不過氣來。所以,我就想去別的州縣轉轉,透透氣。”
“是啊,你覺得本宮對你那麽好。”顧錦年的麵上很平靜,一直維持著笑容,隻不過,笑的有些勉強。
他拉著雲長依到藤蘿架下麵坐下,親自為雲長依倒了一杯茶,不解地問道:“你想要出去透氣,為什麽不跟本宮說呢?”
雲長依隻覺今日的顧錦年有些反常,便更加警惕。
她理了理鬢發,敷衍道:“我這屬於臨時起意,是打算要跟三殿下你說的,這不,三殿下你自己也過來了。我跟你說了吧,我想去趟雲州,那裏的山色空濛,然後,再去幽州。”
顧錦年的眸色一暗,聽了他的話,心道,去的什麽雲州幽州,大抵是要去顧錦城的府邸,被顧錦城金屋藏嬌吧!
他胸膛裏熊熊燃燒的烈火,一直燃到了他的眼睛裏。
於是,顧錦年垂下眼睛,推了茶盞到雲長依麵前,“來,長依,喝杯茶吧。你今天到綢布莊挑衣裳料子,也該累了。”
“雲州的山水確實好,本宮最近閑來無事,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雲長依掃了眼茶杯,不喝,她婉言道:“三殿下,你剛失了戶部,如今,在朝中尚要鞏固勢力,是關鍵時期,怎麽能夠陪我一個女子出去遊山玩水!”
她不提戶部還好,一提,顧錦年就急火攻心。
顧錦年再也受不了,驀地一掌拍打在石桌上,站起身來。
“長依,你還要繼續做戲給本宮看麽!”
顧錦年想大聲質問,可是,當真的說破時,他不免有些心軟,隻能無可奈何地說道:“本宮的舅舅都查清楚了,就是你從中作梗,讓戶部落入二皇兄的手中,那新上任的戶部尚書根本就是二皇兄的人。”
雲長依的心頭一跳,最先關心的不是顧錦年得知真相的問題,而是,居然這麽快就被查清楚了。
顧錦城行事一向隱秘,若是沒有人走漏消息,絕對不可能被查出來。看來,顧錦城又得費一番功夫去處理此事了。
見雲長依還在走神,仿佛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顧錦年不由得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據和破碎的月光石項墜,扔到她的麵前,手指打著抖。
先前,他不畏懼德妃的叱責,不害怕昌德帝的訓斥,卻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患得患失。
豈料,被他視若珍寶的這朵解語花,竟是對他的真心不屑一顧。
“長依,本宮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就喜歡你了。幾年來,本宮對你也是掏心掏肺。”
“盡管很多人都說你別有用心,可本宮從來都是選擇相信你,想把你想要的都給你!”
“你說要本宮冒充一個人,去接近馮兮和,到國公府提親,本宮做了。你說希望本宮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本宮也願意努力去爭取。”
“可結果呢?本宮卻得知,你心裏有的一直都是二皇兄,從來都是把本宮當成棋子!你口口聲聲說要多麽喜歡本宮,要嫁給本宮。可你把你妹妹送入了後宮,讓本宮無法名正言順地娶你。”
“你送本宮定情信物,卻想要本宮的命!”
“你寧願欠下馮兮和一百萬兩銀子,也不願暫時到本宮府中做個妾。你若真了解本宮,就會明白,本宮怎麽舍得讓你當個妾!”
雲長依靜靜地聽著他說完,心知,既然都已鐵證如山,她再如何辯解,顧錦年都不會再相信。
“三殿下,既然都把話說開了,我也把話跟你說清楚。”雲長依頓時沒了和顏悅色,隻對顧錦年冷冷地說道:“你自己腦子不好,就別怪我欺騙你,我雲長依從來都不需要跟在女人裙子後麵的懦弱蟲,而是一個擁有最高權位的人。”
“你說我在你麵前做戲,你又何嚐不是如此。”
她指著茶杯說道:“你明明知曉了我背地裏做的這些事,還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偷偷地在茶水裏下藥,難怪就不虛偽嗎!”
“本宮給茶水下藥?”雲長依的態度如一道寒刃般,似乎要將顧錦年劈開。
顧錦年心裏的最後一絲希冀也被她抹滅,失望、憤懣的情緒如洪水決堤般湧出,幾乎要將他摧毀。
他遲疑了一會,隨即,痛苦地笑道:“嗬嗬,原來,本宮在你心裏,隻是一個懦弱蟲和偽君子!”
“好,那本宮今天真的要按你說的這麽來的!”
話落,他便伸手去撕扯雲長依的衣裳,雲長依大駭道:“三殿下,你不要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