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本王要你肉償
夜半子時,杏黃聯珠帳內,馮兮和感到有一雙布著薄繭的手在她的身上遊走,先將她的中衣係帶解開,又往下扯去。
她渾身冒著冷汗,她感覺自己是被夢魘纏得透不過氣來,但是她還能自如地轉動著身子,不應該是陷在夢魘中。
“知道怕了?”似乎是感受她的緊張不安,來人低醇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地徘徊,“誰讓你今天惹我不高興。”
馮兮和的汗越冒越多,隻覺他的手更加不安分,她若是再不起來,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你到底是誰!”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從榻上猛地起身,抄起床頭的一柄漏勺就胡亂對著來人的腦門上砸去。
來人似乎一驚,手從她的身上抽離開,險避過她砸來的漏勺。
馮兮和趁著這檔子功夫,立即下榻掏出火折子,點亮了一盞銅燈。
“裕王爺,你大半夜地跑我家來幹什麽?”看清了來人,她更是提高了警惕,往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距離,“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裕王爺是這般無恥,竟會在深夜潛入女子的閨閣。”
說著,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思自己的做為,傳聞,顧時引不會對得罪他的人手下留情,不論對方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
而她都做了什麽,跟他說話很不友善,而且還拿了漏勺敲他!她的心小抖了一下,真懷疑自己先前是不是活膩了。
“你說對了,本王從沒有說過自己有恥?”顧時引轉動著竹節骨折扇,笑意不減。
可當他看清她手中拿著的“凶器”,不由得一愣,“你這女人真是沒有良心,本王今天又幫了你一回,你竟然還拿漏勺砸本王!”
屋頂上,在晚風中獨自鬱悶的某護衛聽到這句話,立馬打了個激靈,默默地給馮兮和記上了一筆。
這個女人居然拿漏勺砸王爺,這簡直就是王爺顯赫戰史上一個大大的汙點!
屋中,馮兮和又後退一步,依舊保持高度警惕,“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我好歹差一步就成你的侄媳婦了,王爺你大晚上過來,不該是君子所為,還是快走吧。”
“王爺你自己被人指責就算了,我可不想受你連累。”
說完,她就後悔了,顧時引根本不是什麽君子,跟他講這些完全無效。
“你不是說你壓根沒有名聲麽?還怕被本王連累?”顧時引玩味地說著這句話,低頭看向她脖子以下的部位。
繼而,他眸中的興致更甚,悠然前行了幾步,將她逼到了牆壁前,無路可退,“再說了,你穿成這樣,難道不是想要勾引本王嗎?”
馮兮和一聽,垂目,低頭。天呐,她剛剛隻顧著提防他,竟然都沒注意自己的中衣已經散開,搭在她的胳膊上。裏麵鬆鬆垮垮的褻衣則半掩著春光。
“裕王爺,請你出去!”她的臉唰地一紅。
顧時引非但不出去,還靠近了些,單手撐著壁麵,將她困住,無法逃出“嘖嘖,念在你費心想要勾引本王的份上,本王改主意了,先要你肉償也不錯。”
馮兮和差點要石化,而後,她的眼眸便直勾勾地對著他,自嘲般笑道:“王爺,我這副鬼樣子,你也能瞧得上?你是眼睛出問題了麽?”
幾乎是個男的,見了她的樣子都要退避三舍。按顧時引這種身份的人,主動送上門的絕色美女都該排到隔壁華國去。如果不是眼睛瞎了,她不認為,她能入得了他的眼。
“本王說過,瞎了眼的是你!”燈燭在“劈啪”地爆著燈花,顧時引的瀲灩鳳眸中隱有怒色,隻不過是一閃而過。
“確實很醜。”他用折扇抬起她的下頜,看了會她的臉頰,如實說道。但是,隨即,他的手毫不嫌棄地在她的麵頰上打著圈,低沉的聲線分外撩人。
“一張皮囊而已,壞了就壞了,隻要這雙眼睛還在,無論你到了哪裏,本王都能認得出你。”
顧時引深邃的眼眸,像一個漩渦,似乎永遠也望不到底。
馮兮和的心口微滯,她凝神望著他的眼睛,兩人相見的次數不多,她卻覺得跟他之間已跨越了滄海桑田。
因著他的這番話,在不知不覺中,心也一點點軟了下去。
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這雙眼睛,若是這雙眼睛有用,也不會在上輩子看走了眼。
然而,在馮兮和陷入沉思中時,顧時引在下一瞬已用手指比劃著她的胸口,很煞風景地說:“就是小了點。”
馮兮和愣了愣,不知該作何反應,須臾,她暴跳如雷,雙手忙將中衣拉上,“王爺,你還是快走吧。萬一你說的這些被我父親聽到,像他那麽一板一眼的人,就算是用褲子吊死在你家門口,也會要你對我負責。”
“本王會對你負責,不過就是再娶個王妃而已。”顧時引沒把她的擔憂放在心上,繼續方才的問題,“但是,你不能一直這麽小。本王該讓人那些東西來,好好給你補補。”
某護衛聽到自家王爺的這些話,全身上下汗毛倒豎,可是又默默地給馮兮和記了一筆:不日,馮大小姐將曝屍荒野。
以往,顧時引娶的四個王妃連洞房都沒進,就全都暴斃了。馮兮和開罪了王爺這麽多次,下場一定比前幾任都慘!
馮兮和覺得整個人都要炸毛了,她小聲哀嚷著:“王爺,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命。但我還想多活幾天,你就饒過我吧。”
她真的不想這麽早就把命送給他啊。
“丫頭,不要惹惱了本王!”顧時引臉色一沉,便從上往下,單手攬住了她的腰肢。
馮兮和心中一驚,急忙從身旁的梳妝台上拿起枚簪子,拔出簪尾,將裏麵的藥粉向他兜頭撒去。
顧時引一把將簪子接下,隨即,不懷好意地笑說:“你這是要送本王定情信物?本王收了。”
說罷,他即是一撩衣袍,轉眼間,已從敞開著的窗戶中躍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是不是有歹徒?”馮兮和蹲在牆角大口喘息時,千允披了外裳進來,她剛剛在睡覺,聽到這邊的動靜不對,就忙跑過來看看。
“沒、沒有人。”馮兮和立刻站起身,準備回去歇著。
但她想了想,覺得顧時引幾次進來都暢通無阻,不應該啊。於是,她把屏風後的遠影叫了出來。
“遠影,你剛剛去哪了?”
遠影打了個嗬欠,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小姐,奴婢剛才睡著了。”
“那你接著去睡吧。”馮兮和自然心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也不多說什麽,回去躺下,卻是難以入眠。
千允替她拉好帳子,熄了燈,歎氣道:“還好沒有歹徒,不然被雲夫人察覺到,她又要大做一回文章了。”
“等一下。”馮兮和剛被顧時引攪亂了神思,幾乎要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重新從榻上坐起,把千允叫回來,“你把銀珠叫過來。”
雖是夜間,但銀珠來的時候,渾身的神經緊繃著,生怕還沒踏入門檻,她的腦袋就先掉到地上去。
“小姐,奴婢知錯,求你再給奴婢一次機會!”見了馮兮和,她便是猛然磕頭。
“給你機會?”馮兮和冷哼一聲,語聲卻是輕柔,“那要是這次本小姐沒回來,誰給本小姐機會?”
銀珠驚恐地把頭埋低一寸,“小姐,奴婢每月的俸祿,都是拿去接濟我的兄長和大嫂。”
“奴婢的兄長好賭,這次,他欠下一屁股的債。那債主揚言,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時間內還清債務,就送他去見閻王。”
“要不是安樂縣主答應我,事成後會給我一筆銀子,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我也不會做這等被豬油蒙了心的事。”
“小姐,奴婢隻有一個哥哥,大少爺也不在府中多日,你最能體會妹妹關懷哥哥的心。求你,就放過我一回吧!”
她的話,馮兮和一個字都不信。銀珠的確有個好賭的兄長,但是他跟銀珠的關係並不好。自打銀珠入府後,跟他之間,差不多就到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這樣的關係,能讓銀珠為他豁出命去,怎麽可能。
須臾,馮兮和微笑著問道。
“你真的不會再犯錯了?”
這大小姐畢竟是心軟的。銀珠的心弦漸漸鬆開,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會!不然,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馮兮和的一隻手擱放在桌麵上,托著半邊臉頰,似在思索著銀珠的話。
“罷了,你我主仆一場,既然你有你的苦衷,我也不應該為難你。”她歎息了一聲,態度依舊溫和,繼而,伸手讓千允拿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過來。
“這裏麵有你的賣身契和一些財物,你今晚拿走後,就不再是我府中的人。就當是善始善終吧。”
銀珠心裏狂喜,卻略是驚愕地問道:“今晚就走?”
馮兮和微皺眉,“怎麽?難道你想白天走,被人抓個正著?我能放過你,可安樂縣主不一定能放過你。”
銀珠心中一緊,覺得馮兮和說的沒錯。她為雲長依辦過事,深知雲長依並不似是表麵上那麽善良美麗。
她把事情辦砸了,恐怕雲長依會在第一時間內除掉她。
“奴婢這就走!”
馮兮和這才表示滿意,揮揮手道:“千允,你去送送她,帶她從最近的路出府。”
等千允將銀珠送走後,她的眸色一冷,又將睡著了的遠影叫醒。
“遠影,你去馮管家的院子門口放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