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出世

  走過心目中的彩雲之南，一起騎過大象，看過這最南之城的風土人情，走過湘西，感受那大山之中的寧靜，還有那熱情好客的苗族文化。不過是短短十餘天，兩人就已經踏遍了許多地方，但諾達的華夏，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走過，不過他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陰天，陰雨綿綿，兩人停在了一家小店門口，看著外面的雨臉上都帶著笑容。


  「你等我一會，我去個東西，別亂跑噢。「念安說著，衝進雨幕中快步的跑遠。


  等她拿著兩杯溫熱的路邊小吃飛快的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柳岸並沒有站在原地。念安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柳岸並不是那種調皮的人，會在這種時候從一旁跳出來給她一個驚嚇。


  「柳岸，柳岸……」


  還沒等她再度走出，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誰啊。「念安十分警惕的往前一跳，這才轉身看向身後的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面色異常嚴肅，說：「你找柳岸？」


  「是，你知道柳岸在哪？」


  「我是他父親……」


  ……


  江南，小院中。


  因為颱風的影響，導致整個江南都在狂風驟雨之中，狂風吹過屋頂，讓人不由的擔心這種老房子能不能撐過這種威力的狂風。不過現如今念安卻沒有擔心頭頂上的屋頂會不會被風吹走，一天前被這個自稱是柳岸父親的男人帶到了這裡，現如今柳岸跪在自己眼前，而他的面前，則是那個中年男人，自稱是柳岸父親的男人。


  「知錯了嗎？」男人神色異常嚴肅，冷冷的盯著跪地的柳岸問。


  「不知道。」柳岸回答也很簡單。


  男人眼角抽搐了幾分，他已經讓柳岸在這裡跪了一天，以為已經消磨掉了柳岸心中的不服，可沒想到他還是這樣的傲氣。


  「你知道你自己的職責，情情愛愛根本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男人說到這裡，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念安說：「而且，她也不配你，你很清楚你是什麼人。」


  「我只是柳岸而已。」


  「放肆……」男人一拍扶手，怒道：「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柳岸沉默不言。


  「現在，你可以做一個選擇，到底是做我的兒子，還是和這個女孩離開。」男人冷哼一聲，對他而言，外面的世界一切都是虛幻，柳岸對外面陌生無比，他唯一的宿命就是留在這裡，聽從自己的安排，他不可能違背自己的命令，現如今給出的選擇，不過是一個掩飾的逼迫而已。


  柳岸身子一震，他這輩子，從來就沒有過什麼選擇，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不會選擇，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柳岸轉頭，看向一旁的念安，隨後又回頭看向高高在上的父親，最終是伏在地上，如同臣服一樣。


  男人看到這一幕，不由是輕哼一聲，笑了起來，他太了解柳岸了，他不可能背棄自己這個家族，背棄自己這個父親。他很得意的看向念安，好似在炫耀，柳岸是我的兒子，他是我的。


  柳岸伏地十秒，隨後站起身，牽起念安的手，說：「我們走……」


  這一切轉的太快，男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柳岸居然敢違背自己的命令，哪怕是一個選擇。猛的起身，怒喝道：「柳岸，你敢……」


  「我做了你二十年的奴隸，我現在只是想自由去看外面的世界而已，她帶我看了很多東西，比起這院子里的青磚青瓦要好看的很多……」柳岸聲音很平靜，但卻很有力度。


  一旁的念安不由的笑了起來，握著柳岸的手也緊了幾分。


  「好，很好。」男人氣急敗壞，走到跟前，說：「好，既然你這麼選擇，我不強迫你。但你這一身所學，全都是我傳授給你的，現在，你把他還給我……」


  柳岸面色微白，他很清楚父親是什麼意思，所謂的還，就是廢掉自己的四肢，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這就是還。他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廢人，而一個廢人，還能和念安看遍大江南北嗎？


  柳岸看向念安，微微一笑。


  「不要……」念安已經猜出了他的想法，不斷搖頭，並且伸手去拉。


  「嘖嘖嘖……」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響起，三人都是一驚，朝外看去，就看葉凌雙手插袋一臉鄙夷之色走了進來，嘴裡不斷的發出嘖嘖嘖的諷刺之聲。


  「你是誰，你知道這是私人住宅嗎……」


  「我知道啊，但是你能拿我怎麼辦，你能我趕出去嗎？」葉凌一副無賴表情，看向柳岸兩人，笑著說：「看樣子你還是聽了我的啊，怎麼樣，外面的世界好看嗎？」


  柳岸的回答很簡單：「好看。」


  「還想繼續看嘛？」葉凌又問。


  柳岸沒有回答，反倒是念安回答了：「我們還說要一起去西藏朝拜，去新疆騎馬呢。」


  「那不就對了，如果你自廢了武功，你怎麼去看啊？」葉凌笑盈盈的問。


  柳岸不言。


  男人冷笑一聲，說：「姓葉的，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柳岸是我的兒子……」


  「是你兒子了不起嗎？」葉凌呵呵一笑，說：「很簡單，今天柳岸要帶著他的女朋友和我一塊走出這裡，你那些所謂的什麼父子情你就一個人慢慢的念想去。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會有父親讓自己的兒子自廢武功成為一個廢人，都說虎毒不食子，他是你兒子嗎？」


  此話一出，柳岸的身子猛的一陣，腦中好似瞬間開闊了幾分，看向自己的父親，問：「從我記事起，我唯一的朋友就只有我的劍，我每天只有不斷的練武，只有這樣你才會滿意。二十年我從來沒有違背過你任何的話，我當你是我的父親，而你卻當我是你的棋子。現在我已經找到我自己的路，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話……」說著，轉身就牽著念安往外走。


  「放肆……」


  男人此時是怒火攻心，上前一掌就拍向念安，怒道：「你給我回來……」


  葉凌見此，二話不說就要伸手去攔，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柳岸霎時轉身，一掌就和男人對了一掌，柳岸一步未退，反倒是男人往後退了七八步這才止住頹勢，喉嚨一甜，一口血差點是吐了出來。


  葉凌苦笑一聲，自己還是自作多情，就以柳岸這種身手，只要不是他自己想死，又有誰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傷到他，或者是別人？


  走出校園，外面已經是狂風驟雨，葉凌的車停在門外，打起傘說：「上車吧，這麼大的雨，你們兩也沒地方去。」


  柳岸看向念安，後者微微點頭。


  冒著雨上了車，葉凌把車聽到了一家酒店地下車場，開了兩間房，到了房間，葉凌朝著柳岸伸手。


  「什麼？」柳岸不解。


  「你倒是把錢還給我啊……」葉凌理所當然的說：「我給了你那麼多錢，我不找你要回你花掉的錢，剩下的錢你總該要給我吧。」


  柳岸臉色一紅，連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給葉凌說：「我不知道花了多少，但還是花了很多。我會把花掉的錢也還給你的，不過，得等我找到工作才行……」


  念安在一旁拿著毛巾給柳岸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沒有說話。


  「你除了會武功你還會什麼，你有文憑嗎，你看得懂文字嗎，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口普通話了，你找工作誰要你啊，難不成你去武館當教練？那也得有資格證書才行……」葉凌說到這裡，又看向念安：「她也就是一個學生，不工作不知菜米油鹽的主，怎麼，你是不是打算街頭賣藝去賺錢養家？」


  柳岸的臉更紅了幾分，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甚至是不知道這個問題，他的世界里，只有練武，練劍，生活到底是怎樣的，他不知道。


  「多少人一年工資也就那麼幾萬塊，還不算吃喝住行，你這錢要還給我也是得等到猴年馬月啊。」葉凌說到這裡，笑了起來，把卡丟給他，說：「拿著吧。」


  柳岸拿著卡，一臉不知所措。


  「算是我給你預支的工資，做我安保公司的武術教練，一年一百萬，這筆錢已經足夠讓你和念安兩人在花城沒有壓力的生活下去。等到公司有了起色，我再給你加，怎麼樣？」葉凌一副黃鼠狼表情。


  柳岸還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一旁的念安激動了起來，沖著柳岸不斷的點頭，說：「你武功那麼厲害，當武術教練肯定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你又只會武功，在外面肯定很難找到其他這麼高工資的工資了……」


  葉凌在一旁是偷著笑，一個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一個是什麼社會經驗都沒有的小白紙，想要哄騙這兩人實在是太簡單了。不過葉凌也並不是純坑兩人，以柳岸的身手，一年幾百萬的確是輕輕鬆鬆，畢竟他的功夫在這裡。但和人做事，難免就會遇到那些心術不正的人逼迫他去做一些違法的事情，一旦出了差錯，那就是身死的下場。


  「怎麼樣？」葉凌問。


  柳岸想了想，說：「好，一年一百萬，還得給我們租一個好一點的房子，不算在工資里……」


  「好。」葉凌一口就答應下來，可當他看到柳岸臉上的笑容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柳岸給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