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3章 溫柔到了骨子裡
陳姨開始和左凌聊工作，「在警校工作是不是很忙啊？」
左凌搖頭，回答：「還好吧。現在還不算太忙，大概開學后就要忙了，出差去其他學校講課包括開會，也有我的份了。」
這個學期，她的工作也沒有很忙，但是每天也很充實，沒有空下來的時候。從下學期開始，就要忙起來了。她現在也適應了這份工作，所以以後的工作量自然就比較大了。
警校的一眾教授里，就她年紀最小，所以以後出差開會的什麼的，基本上都要她出席。
也是意識到了今後會越來越忙，所以左凌覺得現在就捷順，把婚禮什麼的都完，要不然以後更騰不出時間來了。
「婚禮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左凌點頭，繼續道：「黎夜媽媽幫忙都弄好了，我就對一下名單就行。場地也選完了，露天，在草坪上舉行，夏天，沿海城市，也不錯，不會熱。」
陳姨笑了笑，「挺好的。」
「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工作別太累，注意休息，別那麼拼。」
左凌應下，「嗯。」
「要是有時間，就多回來陪陪老爺子吧。」陳姨點到為止。
「知道了。」左凌動作一頓，心下瞭然。
……
晚上十一點鐘，左凌從廚房出來，坐在沙發上休息，繼續看春晚。老爺子剛剛已經上樓休息了，等到十二點再下來吃餃子。畢竟年紀大了，真的熬不住了。
剛坐下，一個節目還沒看完，左凌的手機就響了。
從口袋裡把手機摸出來，左凌看著備註，挑了挑眉。
是黎夜。
「怎麼了？」
「你在忙嗎？」
「沒有。在看春晚呢。有點無聊。」左凌實話實說。
黎夜笑了一下，「那好，來來來，你出來。」
左凌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一眼，「嗯？」
「出來啊，我帶你去玩。」
「很晚了。」
「沒事。來得及的。」
「……你等等。」說完，左凌掛了電話，起身去換鞋。「陳姨，我和黎夜出去一下，十二點之前就回來，您和爺爺說一聲。」
陳姨從廚房走出來，應了一聲：「好，路上小心。」
「嗯。」
「多穿點啊，外面冷。」
「知道了。」左凌把外套從衣架上摘下來，一邊往外走一邊穿。
……
凌家門外，黎家穿著羽絨服站在路燈下，燈光那麼亮，左凌還能看到他吐出來的白氣。
年底這個時候的雲城是最冷的時候。左凌也穿上了羽絨服，前一陣子的呢子大衣已經擋不住雲城的風了。
「不冷啊你。」見她出來，黎夜上前，幫她拽好羽絨服，順便拉上拉鏈。左凌的衣櫃里，全是大衣，羽絨服真心沒幾件。他知道她不喜歡穿羽絨服，覺得臃腫，不太方便。現在她穿了，不過也不會拉上拉鏈。
左凌抬起頭看了一眼，之後伸手拍了拍他，說道：「誒，你站在這裡，正對我的房間。」
黎夜跟著抬頭看，點頭：「昂。」
這個路燈正對著左凌的卧室窗戶。
「我記得你之前就是在這等我的。那次大半夜的，我給你打電話，你穿著睡衣拖鞋跑出來，就站在這。」
「然後當時，我拿著電話就站在那個窗戶那，看著你。我當時就在想，這個男孩子怎麼這麼好啊。」
黎夜笑了一聲，抱了抱她，「你還說呢。接到你電話，聽到你哭，知道你情緒不對勁，我也害怕，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出來之後才知道自己多狼狽。」
左凌回抱著他：「沒有。我覺得那個晚上的你，很帥。」
這是她當年的想法，到現在，這個想法也沒有改變過。那個晚上的黎夜，雖然穿的是普通的睡衣和拖鞋，髮型也有些亂，沒有往常那麼精緻，臉上的表情還有焦急。
但是，那一刻，左凌真就動了心。
「好了，再誇我都不好意思了，上車上車，帶你出去玩。」黎夜笑著推著她往車那邊走。
上了車，就暖和多了。左凌往下拉了拉羽絨服，看了一眼時間：「要去哪兒？這個時間，也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吧，也沒人啊。」
「到了就知道了。」
黎夜故弄玄虛，沒說。
和左凌說的一樣，車一開出去，離開大院，外面寂靜極了，馬路上連一輛車都沒有。
四周的店鋪也都黑著，沒有亮燈。
不過道路兩旁都掛滿了彩燈和燈籠，特別漂亮。
左凌沒事幹，就一直在看燈籠。
不過，她覺得黎夜這車越開越偏僻，漸漸的道路兩盤連路燈都沒有了。
「你不會要把我賣到深山老林里去吧？」左凌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要幹嘛。
黎夜點點頭：「這個想法不錯。」
左凌剛要回懟，就聽到他悠悠的又說了句：「可惜我捨不得。」
左凌：「……」看在你的求生欲的份上，就不打你了。
「這到底是哪兒？」
「一個小鎮上，離大院不遠。回去來得及的。」
「來這邊幹嘛？」
黎夜笑笑：「快到了快到了。」
路有些顛簸，但是好在真的和黎夜說的那樣，很快就到了。
下了車，寒風一直往懷裡鑽，左凌裹緊了羽絨服，莫名其妙的看著正在關車門的黎夜。
黎夜笑著上前，之後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牽著她的手往裡面跑。
左凌被迫的跟上他的腳步，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小心腳下，快點快點，快開始了。」
聞言，左凌皺了下眉，「我還不如在家老老實實的看春晚……」
跑出來吹風也是醉了。
聽到她的話，黎夜只是笑笑，沒說話。
越往前走，越熱鬧，左凌已經聽到談話聲了，人似乎很多。
還沒反應過來，黎夜就拉著她擠進了人群中，一直往前走。
剛鑽出人群，黎夜就停下了腳步，左凌喘了兩口氣，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嘭」的一聲，原本漆黑的四周亮了起來，左凌也被嚇了一跳，詫異的抬頭去看。
今天夜裡，看不到星星，連月亮都躲起來了。煙花在空中綻放開來，那一秒，左凌瞪大了眼睛，愣住了。
她的手還被黎夜攥在手心中，很熱，四周還能聽到孩子們興奮的聲音，以及風吹過來的聲音。
「怎麼樣？」黎夜偏頭看著她。
左凌覺得，煙花這東西，似乎和她和黎夜，有種不解之緣。想一想，他們一起看煙花一共有兩次，這是第三次。
第一次的時候，他們剛在一起，第二次的時候是求婚的時候。第三次是這次新年。
「雲城那邊不讓放，但是這邊小鎮可以。我早早的就買了煙花過來給村長大叔了！十一點半開始放，剛剛好！漂亮吧！」因為四周有些吵，所以黎夜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有些大，怕她會聽不到。
左凌回過神來，偏過頭看向黎夜。
男人的那雙黑眸里有她的身影，眼神里，寫滿了溫柔，他的臉頰被凍得有些紅，左凌想，自己應該也是如此吧。他的薄唇上揚，笑起來露出幾顆牙齒，很治癒。
左凌在這一刻，似乎看到了十八歲的黎夜，看到了那年剛和她遇到的黎夜。
這一瞬間，她真的找不到時光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迹。他還是和當年那樣，一笑，就笑到了她心裡。
左凌腦海里很快就出現了那個穿著白襯衫和校服褲子的少年，他的領帶老老實實的貼在襯衫上。轉身回頭的看她的時候，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伴隨著他嘴角的笑容，微微上揚。
那麼勾人，那麼溫柔。
剛開始認識黎夜的時候，左凌覺得這人一肚子壞水，典型的披著羊皮的狼，很會算計，笑面虎。後來才發現，少年，是真的溫柔，溫柔到了骨子裡。
有時候他很會惹人生氣，但是伴隨著他的笑容，似乎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好似就是溫柔本身，溫柔了歲月。
因為他在和她說話，所以俯身貼到她面前。左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有動，沒有說話。
黎夜伸手幫她把被風吹亂的頭髮理到一邊，怕擋住她的眼睛，「看我做什麼，你抬頭看煙花啊，一會兒就結束了。」黎夜提醒著她。
聞聲，左凌回過神來。
看著男人臉上的笑意和近在眼前的薄唇，她頭微動，微涼的唇貼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和他的手心一樣，滾燙熾熱，感染著她。
黎夜楞了一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左凌的唇正準備離開。他沒給她機會，手搭在她的腦後，把人壓向自己。這個吻，比她的吻來的兇猛熱烈且纏綿。
在遇到黎夜之前，左凌是喜歡江晨陽的，但是那份喜歡，並不強烈，更多的是被江晨陽的陪伴和虛假的溫柔所感動。後來，她遇到了黎夜，本來以為這人這麼不正經，還有些嫌棄。
可是接觸久了，她才知道，黎夜才是真的溫柔。不是類似於江晨陽那種表面的溫柔，他的溫柔永遠不再表面，但是體現出來的時候卻讓人抵抗不了。
也是認識黎夜之後，左凌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喜歡是從心動開始。
他啊，突然闖入她的世界，賴著不肯走，而她，也離不開他。
在她的世界里，這個叫黎夜的男孩子啊，已然是全部。
何其榮幸，這個男孩子，屬於她。
……
大年初一的早上，左凌起的有些晚，大概是昨天睡得比較晚的緣故。昨天黎夜送她回來，也是踩著時間的，不過還好，沒有過零點，回去剛好吃了餃子。
而今年的第一句『新年快樂』，也來自他。
左凌洗漱完下樓，樓下大家已經在吃早餐了。老爺子見左凌下來，連忙招呼她快來吃飯。
左凌坐下的時候，打了個哈欠，明顯還沒睡醒呢。
「吃完飯，再去補個覺吧。」陳姨給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手邊。
「不用，不是一會兒要出去拜年嘛，我今年在家，還是出去拜年比較好。」免得被人說閑話。
左凌吃了個餃子，隨後又道：「對了，今天晚飯不在家裡吃了。我有個朋友，他是警察今年在外地，我和黎夜還有沈盡他們陪他爸媽吃個晚飯，晚上大概會晚點回來。」
老爺子問：「也是雲城的？」
「不是，隔壁Z市的，也不遠。」
老爺子點頭答應下來，「行。」
能被左凌當做朋友的，肯定不簡單，又是個警察，應該和左凌關係很好才對。警察大過年的也沒有假期，也不能回家，左凌過去陪陪人家父母，也沒什麼。
老爺子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也覺得自己孫女特別仗義。
吃完飯，左凌就跟著凌聖安出去拜年了，陳姨大著肚子就留在了家裡。
剛進程家，左凌就看到了黎夜。黎夜也有些蔫了吧唧的，看樣子也是還沒睡醒，被強行拖出來營業的。
「誒呦，這麼巧啊。」程老爺子笑了笑。「你們這兩家是商量好一起來的？」
「程爺爺過年好。」左凌笑著給老爺子拜年。
老爺子笑著點點頭，「好好好，來來來，拿紅包。」
黎夜站在一邊看著左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左凌沒理會他，上前接過老爺子給的紅包，又說了一句謝謝。
「這婚禮都準備好了吧。爺爺現在就等著喝你們兩個小孩的喜酒了。」程老爺子打量著站在一起的兩人，有些感慨。
一眨眼，都這麼大了。
當年左凌剛回來的時候，還是個十七歲的小孩，誰能想到左凌還會和黎夜在一起，現在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當時這根本都沒有想過啊，誰能想得到。
而且這兩個孩子現在這麼幸福這麼恩愛的，也讓人羨慕。想起自己那個孫女，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程老爺子就覺得頭疼。
果然，還是別人家的孫女給力啊。
「準備好了，放心，到時候您和我爺爺還有凌爺爺坐一桌，讓您三個老頭，喝個夠。」黎夜說這話的時候，手也不老實，悄悄的把身側的人手牽住。
左凌嘶了一聲，皺了下眉，掙扎了一下，沒掙開。黎夜得意的笑著，和她十指緊扣，握的緊緊地，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