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1章 餘生，跟著光（6）

  「我知道我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凌聖安把這些都對左凌說出來，心裡也舒服了許多。


  左凌盯著他看了良久，最後垂下眼眸，很久都沒有出聲。


  「這件事過了這麼久，無論是對你母親，還是對你造成的傷害，我都很愧疚，如果可以回到從前，我一定不會這麼做。」凌聖安說到最後，直接紅了眼眶。


  他知道，要不是左凌堅強的話，左凌這一生，差點就被他毀了。沒有父母的疼愛，無家可歸……


  左凌吐出一口氣，淡淡道：「算了。」


  她知道從她回來之後，凌聖安一直想彌補。


  「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也不會有這麼多的遺憾。」


  「我一直覺得你很對不起我的母親。而我對你的狠，來自於你對我母親做過的事，也來自於事後你給我的那一巴掌。離開你之後，我的人生說不上甜也說不上苦。」頓了頓，左凌在凌聖安的注視下，繼續說道：


  「我很清楚，要是沒有當時的變故，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也就不會有左凌這個人，而生活在這裡的，則是凌乖乖。」


  「在國外這些年，我成長的很快，成長之路有些辛苦，也有不少的折磨，但是我也不後悔我當初的努力。」


  「因為，當初的我，成就了今天的左凌。」


  「我也不小了，以前的事，我看得很淡了。不像是十幾歲的時候，戾氣那麼重。我現在有了我的生活，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有了自己喜歡的工作，不缺什麼，每天都很自在。而你，過了這麼多年，娶妻生子，又要當父親了，老來得子不容易。我也不會妨礙阻礙你什麼，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覺得挺好。」


  「我對你現在，沒有恨，也沒有對於一個父親該有的愛。」


  「以後，就和平相處。雖然我不會叫你一聲父親，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從血緣上來講，你是。以後，好好對待阿姨和那個孩子，別再重蹈覆轍。我用了將近二十年原諒你，其他人也許就不會這麼有耐心了。」


  ……


  左凌隔天回了警校，才知道方芸已經被帶走接受調查了，過了兩天，官方的聲明就下來了，證據確鑿，一切都是方芸的計劃，而左凌，才是受害者。


  正義來的太晚，以至於受害者對這份結果，也沒什麼表示。


  左凌下了課，拿著教材往宿舍走。幾乎是剛出教學樓，就被人堵住了。教學樓外，站了好多人，有人眼眶通紅，有人抿著唇，很難過。


  左凌嘆了口氣，也知道這些學生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空閑的手隨手一揮，「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看到她滿不在乎的神情，鼻子一酸。


  左凌不覺得委屈，不痛不癢，但是其他人不這樣覺得。他們等了好久好久，才盼來了光明。而左凌則在黑暗裡生活了太長時間，這份光明，對她來說，是真的不重要。


  或許，屬於她的光，早就來了，早就為她趕走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