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左凌現身??
黎夜望著手裡的香,已經燃了一截了,上面的灰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蘇宇起身把香插好,回頭去看黎夜,發現他還是那個姿勢,便有些頭疼:「你……」
他決定出來燒燒香拜拜佛,主要確實是想給左凌祈福,希望左凌可以安全回家。可是還有一層原因是希望黎夜可以順便發泄一下,但是現在看他這個狀態,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呢,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
黎夜捏緊了手裡的香,眼角一紅,直接低頭磕了下去,一句話沒說。
蘇宇一噎,他站在一側,所以看得清楚,黎夜低下頭的那一瞬,淚水也滴在了石板上,慢慢的暈開。
哭了啊……
蘇宇心裡也是澀澀的,但是,哭了也好,也是一種發泄啊。
蘇宇拉著黎夜又在四周轉了轉,最後才帶著黎夜回去。蘇宇沒有直接開車回工作室,路上他車開的很慢,用意就是想帶黎夜兜兜風,放鬆一下,回到市區,他帶著黎夜又買了一點東西,剛準備回工作室休息,沉默了一路的黎夜終於說話了。
「回大院吧。」
黎夜戴著一個黑色口罩,一隻手撐在額頭,望著窗外,雖然戴著口罩,但是他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還是可以看出疲憊。
蘇宇張了張嘴,原本覺得不行,但是仔細一想,這些日子黎夜一直待在工作室這邊,確實會憋壞了,現在回大院,他家人也都在,應該會好一點。
想到這兒,蘇宇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好,掉了頭就奔著雲城的方向開去。
將黎夜安全送到后,黎夜直接上了二樓回了自己的卧室,緊接著就是一道輕微的關門聲。
樓下客廳里,留下黎老爺子和蘇宇兩個人。收回視線,老爺子嘆了口氣,問著蘇宇最近黎夜的情況:「這幾天怎麼樣?」
「還是那樣,太平靜了。」蘇宇無奈的搖了搖頭。
平靜到可怕。
談起黎夜這段時間的狀狀態,蘇宇是最有發言權的人,他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說起來就頭疼:「從頭到尾,他就一開始的時候有些接受不了,很快,整個人就格外的不正常。不說話,也不急著去做什麼,一天就抱著自己的手機,特別消沉,和他說什麼也不理你。他現在一肚子的想法一肚子的委屈,就是憋著。」
「唉……」老爺子拄著拐杖往沙發處走著,連連嘆息,「早晚要憋壞。」
蘇宇上前扶著老爺子往前走,也有些氣:「誰說不是呢。一開始這事剛出來的時候我就特別怕他去警校那邊鬧事,現在啊……我倒是很想求他過去鬧一鬧,或者跟我們鬧一鬧也行啊,結果一天連一句話都沒有,太老實了。」
「他現在就在和自己較勁,等他自己綳不住了,一定會說的。」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下,抬頭望了一眼二樓,最後揉了揉眉心。
這一天天的,還真不讓人省心啊。
老爺子偏頭看著在喝水的蘇宇,又問:「左凌那丫頭,有消息了嗎?」
「……」蘇宇愣了一下,把口中的水咽下去,他放下杯子,斟酌著開口:「沈盡說現在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左凌真的畏罪潛逃了,一個是左凌已經遭遇不測了。那個地方,真的要是發生什麼事,四周都是懸崖,天氣環境又惡劣,搜都搜不了。不過這事,黎夜還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和黎夜說,畢竟這兩種可能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聞言,老爺子點了點頭。
「左凌的爺爺,在家嗎?」
蘇宇想著要不一會兒走的時候順路過去看看。
「沒呢。」老爺子擺擺手,語氣惆悵:「老凌這兩天都不在家,一直在配合調查,他就是不信左凌真的會殺人,這個時候估計還在運城警校呢。」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還有點工作要處理,老爺子您看緊黎夜啊。」蘇宇不放心的提醒著。
老爺子笑了笑:
「好好好。你回去也好好休息。看著這幾天也沒睡好覺了。」
「行,您別送了,我走了啊。」
……
蘇宇走了之後,老爺子在樓上又坐了一會兒,隨後拄著拐杖就上了樓。老爺子也沒敲門,直接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沒鎖,就進去了。
房間里,黎夜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捏著一根筆,低著頭不知道在寫什麼,聽到背後的聲音,他背脊一僵,之後拿起一側的一本詞典隨手壓住了下面的紙張,擋住了他剛剛寫的字。
他的動作也沒能逃過老爺子的眼睛,只不過老爺字也不點破。拉開一旁的一把椅子,老爺子坐在黎夜身側,打量了他一眼,隨後開口:「雖然已經是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了,但是,在爺爺這,你永遠是個小孩子。所以,你的心裡的事都可以和爺爺說。」
「你從小就是一個很有想法很獨立的孩子,之前爺爺一直以為這是好事。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
「這次左凌出事,誰都想不到,也不想看到。但是我們都相信左凌,不是只有你自己站在左凌身後,還有很多人。我們都相信左凌。」
「現在你的心情爺爺可以理解,但是爺爺還是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太壓抑了。這左凌還沒下落呢,萬一明天就回來了呢?你要是垮了該怎麼辦?現在還沒塵埃落定,你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的等左凌回來。」
「你這樣下去,心理一定會出問題的,左凌回來要是看到你這樣,她也是會有負擔的。我記得你們前一陣子不是也吵過架?你要為自己考慮考慮,左凌也是想著你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也會不高興的。」
「先別忙了,上床睡一覺,等晚上開飯了我再來叫你,晚上你爸媽小叔都過來,打起精神啊。」
黎夜手指點在桌上的鋼筆上,聽著老爺子的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但還是應了聲:「嗯。」
等老爺子出去,黎夜把詞典拿開,望著紙上的字,微微蹙眉,思考了一分鐘,最後還是提筆繼續寫了起來。
他已經考慮好了。
如果到最後真的最後人等不回來,那他……就跟著一起走就好了。
他很早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也和左凌說過,左凌還以為他在開玩笑,覺得他的行為太傻,可是他不這麼覺得。
半個小時后,黎夜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此時的他,眼角已經紅了起來。
他之前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很愛哭的男人,甚至還覺得一個男人,應該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能哭,可是現在他才知道,當時的他只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人而已。
黎夜自己都記不清為左凌的事情哭過多少次了。特別是這種狀況下,真的,忍不住。一想起她,眼角就能迅速紅起來。
這一星期,真的,太煎熬了。他心裡積攢了好多話想說,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他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泣不成聲。
說實話,一周過去,他從最開始在意左凌的清白,在意左凌到底有沒有殺人,為什麼會被誣陷,再到後來他只想要左凌能好好的,只要活著就行。可是到現在,一個星期過去了,他覺得希望越來越小。
這些天他在網上看了很多資料,很了解那個地方的環境情況,他心裡也是沒底的。他已經在放棄的邊緣了,他不覺得左凌還能回來,只是……他不想承認。
……
又是一周過去,距離左凌出事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以來,誰的狀態都不是很好。誰都知道沒什麼希望了,但,又都還在堅持著。
有左凌消息的時候,是她消失后的第十五天。
許荊南接到通知的時候正好他調休,在家睡覺,接到電話,他睡意早就沒了,胡亂的穿好衣服拿著車鑰匙就出門了。
路上,他就急急忙忙地方的撥通了沈盡的電話。沈盡那邊似乎在忙,第一個電話沒有接到,許荊南急著又打了兩個,第三個電話沈盡才接。
沈盡這段時間因為左凌的事忙壞了,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的,現在嗓子還在發炎,說話的聲音都是啞的。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麼,許荊南的聲音就急切的傳了出來:「有左凌的消息了!」
沈盡:「!!!」
「快說!」沈盡激動的站起身,儘管一開口說話喉嚨還很痛,但是他也不在意。半個月過去,其實誰都已經放棄了,只是都不想承認,但是現在……居然有消息了?
頓了一下,沈盡又怕覺得是不好的消息,提前問道:「該不會DCJ那邊找到什麼證據了吧?」到現在,M國總統小兒子的案子還沒有個結果,左凌依舊是唯一的嫌疑人。
許荊南:「不是。」
「我剛剛接到消息說,有人報警,說看到了左凌出現在帝都。」
「真的???」沈盡明顯不信。
「我現在剛出門,正在往帝都趕,去那邊看看再說。」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就在帝都,我先過去。」他這段時間都住在帝都的家裡養身體。
許荊南想了想,也應了:「行。」
掛了電話,許荊南和帝都那邊的警察聯繫好,讓他們待會兒放沈盡進去,隨後才把地址發給沈盡。
沈盡換好衣服趕緊就出發了,不敢怠慢。
左凌還活著,這個消息,真的像是給已經奄奄一息,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念頭的人一絲希望。
兩個小時后,許荊南趕到的時候,沈盡已經了解完全過程了。
許荊南看著坐在沙發上喝水休息的沈盡,最後沒有去問他,他那個嗓子,讓他把整件事說完嗓子估計也廢了吧。
「怎麼回事?」許荊南找了個熟人,問著詳情。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了群眾舉報電話,說在淮南路那邊一輛車上見到了左凌。我們調出了當時路段的監控記錄讓群眾指認,最後確定了一輛車價值三百七十萬的豪車,車主是……帝都市市長。」
「我們後來也有登門拜訪,但是市長先生並不認識左凌,我們拿著搜查令也搜過他的家,並沒有發現左凌。而通過監控來看,也不能看清車裡後座上到底有沒有人,而群眾堅持說自己看到了左凌坐在後面。」
聽完全程,許荊南皺著眉回頭去看坐在沙發上的沈盡,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沈盡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沒說話。
但是許荊南看出來了,沈盡鬆了一口氣,所以才表現的如此輕鬆自在。也就是說,左凌還活著,也許這半個月沒出面都是因為在市長先生的保護下。
這樣看來,也是好事……
離開警局,許荊南和沈盡直接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家餐廳吃午飯,順便聊聊這件事。
兩人定的包廂,這個時候不敢坐在外面,畢竟他們和左凌的關係也不錯,也是擔心會有人在監視他們。
確定包廂內沒事,許荊南才落座,給沈盡遞了個安心的眼神,「沒問題。」
沈盡點了點頭,沒說話,默默的喝著茶水。菜上齊后,許荊南又不放心的去走廊上溜了一圈才回來,最後才回了包廂關了門和沈盡邊吃邊聊。
「你確定左凌還活著?」
「那個報警的人我見了,不像是在說話,雖然舉報有獎勵,但是騙警察,那個人還不敢。應該是真的看到了。他描述的還挺詳細,說左凌靠著對面的車窗睡覺,露出一個側臉,他剛要拍下來,那輛車就開走了。」
「這是好事……我們要不要去見見這位市長?他是在保護左凌吧?」
沈儘早就在許荊南來之前把所有事都了解清楚了,「這個市長的資料我查了查,沒什麼黑歷史,父母都是高官,特別是他的老父親,據說不一般,總統閣下都要給他父親面子的。所以這個市長,沒什麼黑歷史,清清白白的,查不到什麼。他也沒和左凌有仇,應該是在保護左凌吧。」
「那就好。」許荊南放下心來。
「那我們就假裝不知道?左凌也不回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現在這個案子還沒結束,左凌又是嫌疑人,她不出來說清楚當時的事情,就一直任由那些所謂的目擊證人污衊她,現在的局勢對她很不利。她不出來,那這就是一個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