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凌晨三點的夜（7）

  凌晨，左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睡不著。


  她作息一向很規律，可是今天，完全不困。


  與其說沒有困意，應該是她心裡有事情，腦子裡亂糟糟的，沒辦法睡吧。


  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發酸，心裡悶悶的，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


  深吸了一口氣左凌打開手機，直接撥通了黎夜的電話。


  鈴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大概過了十幾秒，鈴聲才停下，電話被接通。


  「喂……」另一邊的黎夜一隻手搭在額頭上，睡眼惺忪。


  明顯是被吵醒的。


  「你在幹嘛。」


  黎夜：「……」


  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


  嗯，凌晨一點多了，問他在幹嘛，這個傢伙難不成是個智障？

  「你大半夜找我幹嘛？」這個時間她居然還沒睡，也是個奇迹啊。


  「沒事。」


  剛準備開口懟她，黎夜拿著手機的手就是一緊。下一秒他直接坐了起來，問：


  「你哭了？」


  另一邊，左凌抬起剛準備擦眼角淚珠的手頓住，僵在半空。


  一瞬間的安靜，只有淚珠悄然滑落，滴在白色的枕頭上，慢慢暈開。


  沒等她的回答，黎夜急了，「啞巴了！」對著電話吼完，他拿著手機下床去穿鞋。


  「啊……沒有。」左凌愣了一下，之後笑著回答。


  電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和關門聲。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出來。」


  左凌：「什麼？」


  他道：「我在你家門口。」


  頓了一下，他又忙補充道：「你一出來就會看到我。」


  ……


  手機還在通話中，左凌爬起來連忙下床。她光著腳跑到窗口。她的房間位置特別好。


  她站在窗前，一眼就能看到凌家門外對面的路燈下，有個人影，高高的，他拿著手機就站在那裡，地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黎夜抬頭望向二樓的那個窗戶。


  她的房間沒開燈，但是黎夜卻看到了她。見狀，他朝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下來。


  左凌望著他，似乎能看到他眼裡的光。


  許多年後，有人問起，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黎夜的，因為什麼。


  後來的左凌想了想，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晚上。


  十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入秋了。凌晨的時候已經有些涼了。而那個少年站在那裡，身上只穿著淺灰色的家居服，褲子到膝蓋，上衣袖子也很短，他腳下踩著的還是一雙拖鞋。


  頭髮都是凌亂的，一看就是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出來了。


  有些邋遢的形象，和白天的溫文爾雅相比，真的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卻讓她覺得，這是她見過的他最帥的模樣了。


  她就覺得，這個晚上的他，

  在發光。


  一下子就照亮了她暗淡無光的世界。


  他的那句話，左凌記了一輩子。


  他說：我在你家門口，你一出來就會看到我。


  ……


  「哭了？」看著她走出來，黎夜皺著眉上前。


  左凌嘿嘿一笑，沒回他，「你不冷啊大兄弟？」她弔兒郎當的拍了拍他裸露在外的肩膀。


  他的胳膊有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