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從這裡走
一星期後，齊奇利亞班尼文五號大街。
兩個穿著土氣的華夏男女十分彷徨地走在人來人往地街道上。
眾人不時回頭看他們的穿著，有的露出不屑的表情，有的打扮的很潮的外國人則誤以為兩人的穿著是一種新型的風尚，熱烈地吹了聲口哨。
然而兩人卻絲毫不理會地向前走。不打車，也不問路。
大約一個小時后，兩人走到了一個洗車廠的對面。
這個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對照了一下紙條上的字跡以後，邱雲打量起面前的建築來。
一棟不高的兩層樓房，和整條街上的其他建築沒有什麼兩樣，甚至裝修風格都差不多。路面並沒有那麼寬闊，街上車輛行人都很寥寥。店面看起來相當有一段時間了，連招牌上的字跡也已經污漬點點。
與薛美怡對望了一眼，兩人心中都不由得有些疑問。
開在這裡的洗車店，生意真的會好嗎？
兩人這身打扮，算是國安故意安排的。
齊奇利亞是歐洲多元化的國家，但是與東亞關係並不友好。所以兩人以自由人的身份過來，打入目標周圍，以期收集證據。
然而這件事進展的並不順利，所以他們的目標也由進入對方的公司，變為了進入對方的敵對幫會，用的則是一個蹩腳的不能再蹩腳的借口。
由於現在是白天，洗車店的門是大開的。@^^$
兩人站在門口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先喊了一聲。然而裡面依然是一片死寂。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顯然都不清楚裡面是怎麼回事。
慢慢向裡面走去，邱雲才發現整個洗車店竟然連一個店員都沒有。
巨大的空間里有兩輛汽車，一個電動的洗車設備正在運轉，水流了滿地，但是周圍卻不見腳印。
機器的轟鳴聲讓兩人不由都覺得緊張起來，在經過兩輛車之後繼續大喊道：「有人嗎？」!$*!
然而除了熟悉的轟鳴聲之外，沒有任何回答他們的聲音。
「你確定這個地址沒錯？」
邱雲穿著深綠色棉質外套，無論是款式還是剪裁都像是幾十年前的古董，毫無設計的美感，而且穿在身上還有些偏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落魄書生。
薛美怡再次確認了一下手中的地址：「曾經用這個地址給她們母女二人寫過信。如果這麼多年他還沒有換地方的話，應該沒錯。」
邱雲不由翻了個白眼：「拜託，難道你們不該有更先進的情報嗎？」.
早知如此，邱雲不如讓馮茜來提供消息。
但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可能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所以才沒有把馮家牽扯進來。
「這是齊奇利亞，又不是本國。他們的行蹤本就隱秘，甚至很多時候都不用自己的人手出馬，當然不好調查了。我們貿然找上去肯定會被懷疑的。」
兩人的肩膀上都背著破舊的背包，此刻沒有絲毫頭緒，只能硬著頭皮向裡面走去。
左邊的水泥牆角處又幾把噴水栓和洗車的設備工具，除了詭異的靜謐，這個洗車店沒有一樣不正常的地方。從散亂的工具和規模上來看，這樣的洗車店至少需要十來個員工，但是現在兩人已經走進中心位置將四周環顧了一個遍，就是一個人都沒有。
兩人走到最裡面發現了通往樓上的樓梯，邱雲照例先是站在樓下喊了一聲，這才往樓上邁去。
剛走到樓梯的轉角處，樓上竟然傳來了極為熱鬧的京戲，叮叮噹噹的鑼聲簡直將人的耳朵震聾。邱雲不禁皺眉懷疑這是耳朵得多失聰的人才需要開這麼大的聲音。
上了二樓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長長的走廊，並列幾個房間的門都是開著的。兩人走過去向裡面張望，卻沒有一個房間內有人。吵鬧的京戲仍然在繼續，簡直是振聾發聵，兩人的頭都要跟著亂響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其中夾雜的一個聲音讓邱雲敏銳地將眼神鎖定了一個方向，他拽住薛美怡一起向後方撲倒，緊隨而至就是身邊木頭碎裂的聲音。樓梯邊上的欄杆直接被一槍轟碎了。木屑紛飛。有些甚至飛濺到了二人的臉上和脖子上。薛美怡驚聲尖叫，邱雲則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護著她。
接下來，一場激烈的槍戰開始在兩人的周圍上演。就好像曾經看見過的槍戰電影一樣，開槍的兵兵乒乓聲音不絕於耳，兩旁的房間同時竄出幾個人來，接著兩側走廊房間的掩護，幾個穿著十分怪異服裝的人幾乎同時向兩人左邊的樓梯方向射擊。
兩人做夢也沒有想到一上來竟然會看見這副場景，趴在地上的他們就聽見耳旁子彈呼嘯，槍聲如雨，密集的就彷彿在炒豆一般。玻璃碎裂聲以及木屑的飛濺持續不斷。只能保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終於在一陣猛烈地射擊之後，短暫地恢復了平靜。然而那詭異的京戲依然在回蕩著，振聾發聵。
「M的！」邱雲低咒一聲，終於明白為什麼一上來就有這樣不要命在唱戲的了！根本就是為了掩蓋聲音！
他們按照手中的地址來到這裡，卻突然闖進了一個戰場，兩邊的人全部在互相對射，根本就沒人發現他們像沒頭沒腦的小白鼠一樣撞進了雙方的中間！
從兩人趴身的地方可以看見右邊躲在房間後面的人，一共有三四個，而左邊的火力明顯已經不足了。從槍彈轟擊的程度上來看，絕對不會超過兩個人。
就在這安靜之時，右邊的人顯然出現了騷動，似乎有一個人中彈身亡了。其他的人悲痛的時候開始破口大罵。
不過他們罵的既不是什麼中文，也不是什麼英文。而是兩人全部都聽不懂的另外一種語言。
似乎是不堪忍受對方的挑釁，左邊一個十分渾厚，中氣十足地聲音也毫不客氣地展開了罵戰。「草你娘地龜兒子們！TMD你們這群雜種死一個少一個！想要老子的命，你們有本事過來拿啊！」
這次趴在地上的兩人不由得都聽懂了。這是中文。
邱雲眼神瞬間收緊，一面說中文，一面說聽不懂夫人，傻瓜都知道該幫誰！
此刻雙方的罵戰越來越激烈，雖然那邊的話他們聽不懂，但是可想而知也好不到哪裡去。終於幾人在叫罵過後又開始動起了手，雙方又開始兵兵乓乓地開始亂槍大戰。
邱雲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次左邊的槍聲似乎稀疏了許多，幾乎只有在對方探頭地時候才會有一聲動靜。
經歷過數次實戰的邱雲十分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如果他沒有猜錯，這邊的人此刻一定是快要沒子彈了！
另一方的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其中一個人趁著一個空檔猛地探出身子沖了過去。
那個華夏人大罵了一聲，想要開槍卻被對方壓制。
邱雲和薛美怡此刻連個掩體都沒有，薛美怡驚慌失措，邱雲見右方閃出來一個影子，立刻示意薛美怡趴在地上。
果然越南人的方向走出兩個人開始近距離追捕，那兩個人大概以為地上人一動不動已經死了，所以並沒有多加在意。
然而就在他走到兩人身邊的時候，趴在上面的邱雲忽然一躍而起，一把扭住了這個穿著怪異的人，抱著滾在了一起。他的手裡沒有武器，隨手抓起身旁的一塊碎木頭，猛地對著這人的大腿根部刺去！
而於此同時躺在地上的薛美怡也趁著空隙跑到了房間里。
被尖銳碎木插中的男人慘痛哀叫，原本緊緊抓住邱雲的雙臂立刻軟了下去。這時候另一個人立刻舉槍射擊，邱雲卻一個漂亮的翻身，滾進了後面的房間里。
剛剛他所在的木板上立刻留下了一排彈坑。
邱雲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暗自慶幸。幸虧這個建築多用的是木質結構，否則光是跳彈恐怕就把他殺了！
被碎木插中的敵人在原地不停地翻滾。就連出手的同伴也不知道這根碎木到底扎進了哪裡，或許是腿跟，更或者乾脆就是他的命根子。
這幅慘痛的景象並沒有駭住躲在屋內的邱雲，相反，他的眼中甚至閃現過一絲暴虐的光芒。
他鬆開那個打滾的男人，順手撿起了一旁的槍，躲在了牆角的後面。
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幾個同夥的動向。顯然幾個人想要救回躺在這裡的同伴，不過都被男子開槍給逼了回去。這兩槍打的準頭並不怎麼好，然而還是成功地威嚇住了那幾個人。怒罵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罵也白罵，邱雲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
「這些是什麼人？」
就算是薛美怡，這種場面也不由讓她有些顫抖。
以前的時候好歹還又把槍，這次兩人身上可真是連個防身的木棍都沒有！
「不知道，你躲好，不要暴露了。」
邱雲並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分外有磁性。
薛美怡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以她此刻的身份來說，閉嘴的選擇是最明智的。
這時候另一邊突然傳來了熟悉的中文：「是哪個兄弟來了？報個名號，帶沒帶東西？TMD今天一定要乾死這幫越南雜種！」
邱雲完全沒有聽懂這人在說什麼，但卻明白了那些開槍的到底是什麼人。
面仍然是自己兩人仍被夾在雙方中間，雖然他也想去支援一旁的人，但是顯然現在出去只有被打成篩子的下場。
「我不知道什麼東西，等一下我會來救你，我們是……」
邱雲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槍聲就傳了過來。
另一個房間中的人卻突然憤怒地大喊：「你竟然不是我們的人，M的，你是哪個跑進來的傻逼？！」
邱雲沒想到這人一言不合就開罵，竟然是個十打十的暴躁脾氣。頓時救人的念頭就少了一半。
現在的情景的確是他們自顧也來不及，只能為自己兩人尋找退路。
就在這時，薛美怡猛地掀開了窗子，著急地說道：
「這邊能跳下去，在這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