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陳溪聞言再也綳不住，痛哭起來，跪在地上不停的向老爺子磕頭。


  「老先生，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陳溪想要穩住情緒，可是她做不到。


  她已經壓抑了太久太久了，在陸家，她可以忍著。


  可是當著白老爺子的面，她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她虧欠白家的。


  陳溪的哭聲在客廳里迴響，白尚峰整個人卻如同石化了一般，坐在那裡，久久沒動。


  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行將就木的老人，多年的傷疤被這樣血粼粼的揭開。


  還是這樣絕望的。


  將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幻想的希望，給生生掐滅了。


  他不知道，在這一刻，他是希望陳溪回來，還是不希望。


  「老先生！」周管家著急的喚到。


  白尚峰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苦笑一聲，聲音淡淡的。


  「是啊，回不來了啊，我就說，晞兒最孝順了，最乖了，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看看我這個父親呢，回不來了，她是回不來了啊。」


  那樣淡淡的聲音，輕的好似風一吹就散了。


  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蘊含著老人多少的絕望和悲痛。


  這麼多年，哪怕料想到了結果，但是，誰也不敢真的往這方面上想。


  如今，卻是塵埃落定了，在也不會給人，幻想的希望了。


  「行了，你也起來吧。」


  白尚峰對陳溪說道。


  陳溪見老人的模樣，情緒也慢慢的平復了，被葉鴻扶著坐了起來。


  「晞兒，是怎麼去的？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回家？」


  白老爺子問。


  陳溪眸子猛地一顫，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攥起，強忍著沒有露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她和葉鴻已經商量好了，有些事情，不會告訴白老先生。


  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葉思白，都不能說。


  陳溪簡短的將當年的事說了一遍，卻拋去了陸南笙這一段。


  只說白未晞當年是難產去的……


  陸老爺子聽著，神色有些恍惚。


  「是啊，當初晞兒說她懷孕了，我讓她回來，她答應了。」


  可是答應了，卻沒有回來……


  白尚峰派了不少人去找，都沒有找到。


  那段時間的白未晞，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無跡可尋……


  「你說，晞兒的孩子？」白尚峰忽然激動的問。


  那是他小女兒存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陳溪點了點頭：「我怕您接受不了，今天沒帶她過來，這次來京都，就是想要帶她來見見您的。」


  老爺子一直強忍著的情緒，在聽到自己有個外孫女之後，徹底忍不住了。


  眼底泛起淚花，是激動的，是心酸的。


  「帶她回來吧，那是我白尚峰的外孫女，怎麼能流落在外面。」


  陳溪連連點頭：「好，我，我明天就帶她過來、」


  她怕老爺子情緒失控，想了想還是緩一天，明天再說吧。


  白老爺子心裡雖然急切，但還是點了點頭。


  陳溪也沒有就留，害怕看到老人，自己心裡的愧疚會綳不住，漏出什麼馬腳。


  兩人離開。


  白尚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