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回府後，李言之安排好鄭雅，又派人去了鄭家說明情況後，很快正裝進了宮。
安慶宮內，清河正纏著崔太妃鬧著要第三次和離，李言之來的時候正巧碰上昭陽站在門口。
“三皇姐？”李言之出聲道。
昭陽驚得猛地一跳，轉過頭來，方安下心來，拍了拍心口道：“原來是四皇妹。”
李言之看了眼殿中，不解看向昭陽道：“三皇姐怎麽不進去？”
昭陽忙道：“二皇姐在裏麵和太妃娘娘說事，我進去不合適。”李言之很快想起昭陽與清河也是不合的事，心中了然。
“對了，四皇妹怎麽來了？”昭陽這才注意到李言之的正裝，有些驚疑道，“四皇妹這一身……”
李言之心下一轉，有了幾分打算。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紅著眼睛將鄭雅的事娓娓道來。
昭陽一見向來與自己不合的四皇妹竟然在自己跟前落淚，更是驚訝了，待聽完李言之的話，胸口的一團火熊熊燃起，無他，昭陽想到了這些日子正在想法子和金多祿和離的自己。
“真是豈有此理！”昭陽怒道，“和離，必須和離。”
李言之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可不是嘛！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快刀斬亂麻帶著小姑子和離了，隻是那孩子和那曹家有些難辦，尤其是那孩子，還是掛在我家小姑子名下的。當初不知道有這回事，讓那孩子成了我家小姑子的親生子。這下倒是難辦了。”
“這有什麽為難的？稟明了太妃娘娘便是。”昭陽不解道。
李言之搖搖頭，麵帶為難道：“沒有這麽簡單。那曹筆貼家是孫貴妃娘娘家裏的走…走關係做官的，我要是直接稟明太妃娘娘處理，恐打了貴妃娘娘的臉就不好了。”
“這事好辦。貴妃娘娘那裏我替你走一遭便是。”昭陽笑道。
“如此，多謝三皇姐了。”李言之盈盈一拜道。
昭陽笑著搖搖頭。
待她離開，李言之望著她的背影低聲歎道：“出了這麽一回事，以後我倒也不好再踩她了。人情難還哪！”
“公主！”欣蘭道。
“罷了，若是日後她有難，我再幫她一回，也就清了。”李言之笑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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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之事很快落下了帷幕，曹筆貼革職流放，老母表妹隨著一道離開。隻是鄭家到底不甘，流放的途中，那孩子和表妹據說是一病病死了，可誰知道呢！李言之知道這件事後也就一笑而之，轉而投入為鄭雅選婿的熱情中。
請來太醫療養三月後，鄭雅終於恢複痊愈，本想著在公主府打擾了許久，也該告辭回家，誰承想剛剛找到李言之辭行，便見自家兄長和公主正在熱火朝天討論著什麽。
“小雅來了！”李言之笑道，“正好，快來看看，心儀哪個，嫂子給你搶過來。”
“咳咳！”鄭浦嗆聲，李言之調皮地瞪了他一眼道：“怎麽，我說的不對？”
“挽瑤，這搶……”鄭浦笑眯著眼道，“是不是不太妥？”
“有什麽不妥的？這男未婚，女未嫁的，看中了就上，猶猶豫豫的，萬一錯過了好的怎麽辦？”李言之笑道。
說著李言之又看向鄭雅道：“妹妹快過來，嫂子選了不少呢！你挑挑！”
鄭雅嘴角微搐，壓了壓驚道：“嫂子，我這才和離，就找下一家，不太合適吧？”
“哪裏不合適了？不過是踹了渣男而已。正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不又可以換一個新夫婿了。也正好換換眼，老看著一人，都視覺疲勞了。”李言之道。
鄭雅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自家兄長，果見其有些尷尬坐在原地。李言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一臉無奈又似乎有些醋了的鄭浦，心下大為驚奇自家駙馬竟然也會吃醋了，心情頓時又好了幾分，擺擺手道：“當然了，你哥哥除外。”
“為什麽？”鄭雅好奇道，“是因為哥哥長得俊俏嘛？”
李言之細細看著鄭浦臉道：“論英俊，五個駙馬裏麵，大皇姐的駙馬倒是最好看的，不過本公主的駙馬也不賴，雖長得沒他好看，可比他可愛！”
“咳咳！”鄭浦嗆的紅了臉。
“瞧你哥哥，動不動紅臉的，是不是很可愛？”李言之笑著指著鄭浦對鄭雅說道。
鄭雅也臉紅了，鄭浦起身有些無奈的拍拍李言之的額頭道：“說什麽呢！”
李言之朝著他吐了吐舌頭，故意虎著臉道：“大膽，竟然敢打本公主的額頭！本公主要好好懲罰你。”
鄭浦笑著一拜道：“公主贖罪~”隨後起身道，“不知公主要怎麽懲罰我呢？”
李言之眼珠一轉，有了！
“咳咳，本公主決定了，晚上吃蝦，飯後要吃石榴，就罰你晚上給本公主剝蝦，飯後給本公主剝石榴，不許旁人幫忙。”李言之笑道，“對了對了，還有搓衣板，是時候重出江湖了。”
“是！”鄭浦無奈陪著演道，隻眼中充滿了寵溺。
二人說笑著，鄭雅突然說道：“真是羨慕哥哥和嫂嫂。”
李言之聞言，知其又想起了曹家的事，心中歎了一口氣，上前牽住她的手道：“你若是願意，也可以這樣。”
鄭雅正要搖頭，李言之突然牽著她的手坐下，指著石桌上的畫像道：“我說的這事不是玩笑的，也不是突發其想的。這些畫像都是我從韋貴妃那裏拿來的。雖然韋貴妃比較強勢，但許是因為她失去了自己的公主的緣故，對於我們這些公主尚有幾分真心，當然三皇姐除外。”
“端看我們幾個的駙馬，除了三皇姐的駙馬是她反抗韋貴妃遲遲不願定下，最後和孫貴妃臨急挑了金家二公子外，從大駙馬二駙馬，再到你哥哥和五駙馬，都是韋貴妃選的，看著雖不和睦，但我也知道主要和關鍵原因還是在我們這些公主身上，這些駙馬包括你哥哥都是不錯的。”李言之推心置腹道，“你看尋常人家或官宦人家，哪家的夫婿任憑妻子欺負還不反抗更貼心的？”
鄭雅張了張嘴，最後又落了聲。
李言之歎息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錯，也許這裏麵確實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們是皇家公主的緣故，可這些駙馬都是出自世家或家學淵源的官宦士族，若真想反抗，我們又能怎麽樣呢？就連你哥哥，若是不願意和我一起了，你們鄭家雖是沒落世家，可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那七出中無子一條，便是我父皇也說不得什麽。”
鄭浦忙道：“公主，我不會。”
“我知道。”李言之道，“我隻是在假設，假設！”
說完，李言之重新看向鄭雅道：“這些畫像都是我向韋貴妃特地求來的，本是要給宗室郡主挑的，韋貴妃知道了你的事，我又求了她，便拿來了這些。我和你哥哥看了，都覺得不錯。你也可以回去慢慢看看了解了解。你的人生還很漫長，這個世道對於女子終究是不公的，我不想你以後受到閑言蜚語的損害，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重新選一個，然後把日子過好，過得紅紅火火，這樣別人也沒法說你什麽。”
鄭雅紅了眼睛，許久方後退了一步，鄭重一拜，道：“鄭雅多謝公主！”
“咳，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謝不謝的？”李言之笑著點點她的額頭道，“你既然想回鄭府，也罷，我派人送你回去，你把這些畫像和這冊子帶回去，什麽時候想通了，或是選中了誰，再來找我，我總是能為你做主的。”
“是！”鄭雅道。
鄭雅離開後，李言之重新坐回座位上，隻是也沒了玩鬧的心情，沉重的歎了一口氣，看著鄭浦道：“你說為什麽世間多有薄情郎？放著好好待自己的妻子不要，去找那沒皮沒臉的捧在手心，難道真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嗎？”
“挽瑤，我不會這樣的。”鄭浦蹲在李言之跟前，一手握著她置於膝蓋上的手，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道。
李言之沉默不語。
鄭浦也沒有追著要她的承諾，隻笑著轉移話題道：“這次我妹妹的事多謝挽瑤了。”
李言之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