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兇手的蹤跡
沒有人是無罪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
我看著突然進來的房東,有些錯愕,張火民對我向來是敬而遠之。
今天竟然會這樣主動地找上門,要麼來者不善,要麼有事相求。
果然,房東看著我,簡單地寒暄之後。他小心翼翼怯懦而又緊張地說道,「張警官,我感覺最近有人盯著我,是不是又發生命案了?」
的確發生了命案,但那是在S市!這裡是D市,這兩者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是兇手跟著我跑到了D市?
我皺了皺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住在這裡的我,這一個月沒有工作都能活著,可以說全是因為這個房東免了我的租金。
的確到了投桃報李的時候,但最主要的是,誰會好端端盯上他!D市常藤街的一個中年無業禿頂男?
張火民極少出門,天天就守著自己的這棟樓,靠著每個月的租金混著日子過。
原本愛貪便宜的他在上次的案件后,也將這個毛病改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眯著眼睛,看著房東。這幾天我白天都只能在S市搜集線索,根本沒有時間替他揪出跟蹤的人。
分身乏術之下,我只能告訴他如何擺脫跟蹤的最常用的方法。
但首先,我得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跟蹤。於是,我問了問房東平日的生活習慣。
原來這個老小子雖然老實了,但好色的毛病還是不改,每到傍晚的時候,他就會跑到地鐵去。
至於原因,一個中年男人,自己的老婆已經人老珠黃,就連對著都覺得有些噁心的程度后,自然而然地心裡痒痒想要尋找慰藉。
而地鐵人流量之大,可以說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當張火民紅著臉有些窘迫地將這一切告訴給我的時候。我雖然有些無語,但也不想對他的生活加以評價。
為了替他找到跟蹤者,我只能告訴他再次去城裡時,記得多逛逛裡面的服裝店,越大的越好。
「啊,張警官,我買不起啊。」張火民連忙說道。
我笑了笑,「沒有讓你進去買,你就進去試衣服。」
張火民練練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行的。那麼貴的衣服,裡面的服務員都是挑人的,像我這樣走進去,完完全全就是去被別人笑話的,哪裡會有人過來。」
也是,張火民是一個完全不會生活的人。全身上下,他根本找不到一絲會給自己打扮的理由。
這樣落後的人,突然之間走進時尚的服裝店,恐怕也容易讓人心中起疑。
於是我只能建議,進一個平時你買衣服的服裝店,然後在裡面試著衣服。不要四處張望,記住千萬不要四處張望。
我再三提醒著,你只管試你的衣服。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多看,直到你的面前的鏡子里出現了其他人的身影。
這個時候,拿出手機偷偷地把他拍下來。你的手機放在前面,用你的身體擋住他的視線,從鏡面里把他給照下來。然後,回家。
至於如何擺脫跟蹤之人,我笑了,「房東,你有沒有膽子把他引到這裡來?如果敢的話,我替你把他抓住。」
張火民連連搖頭,「不了不了,張警官,要是在這裡再鬧一次命案,我感覺我就要把我這棟樓盤給別人了,太晦氣了。」
我笑了笑,晦氣?
的確晦氣。
這裡集結的是D市的最底層,為了生存而奮鬥著。
女人為了活下去,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男人為了活下去,甚至可以出賣自己女人的身體。
在常藤街的這棟大樓里,如果晚上你回來的足夠晚,你絕對可以聽見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那或許是一首不錯的交響曲,有時候,你甚至能夠看到你的面前突然就上演了活體春宮圖。
我笑了笑,便告訴他,到達地鐵站之後,在地鐵站台上來回踱步,彷彿在等待朋友或思考問題。
同時,不要左顧右盼!跟蹤者比你更緊張,你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出現警惕。
地鐵到來時,我再次提醒道,一定要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模樣,但是你要計算好時間。
一旦等到車門即將關閉的最後一瞬間,你要迅速地跳進車廂。
但這種擺脫的方法也無疑告訴了跟蹤之人,你已經發現了他。
或者說,只要在擺脫跟蹤之人的那一刻開始,那身後之人,便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接到了方冷的電話。
「你回去了么?」她問道。
我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應該和他說些什麼,於是我緘默不言。
她似乎也明白,我和她之間的一直存在的難以消失的裂痕。
良久的沉默之後,方冷突然說道,「我已經進了S市的刑警大隊了,他們同意我協同破案。」
方冷終究是方冷,她總是能把事情做得相當完美。
我心裡很是高興,然而,原本還想說一些讓她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但到了嘴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味道。
我是這樣說得,「恐怕是那個梁隊長看到你之後,才臨時同意的吧。」
我不得不在這麼想,儘管我知道方冷不是這種人,然而我還是說了。
而說完之後,我就後悔了。我們兩個人,除了互相置氣,好像什麼都不會。
我苦笑一聲,打開電腦,想呼叫我在美國的導師,傑西!
這是一個優雅老去的女人。
一個女人,若是能從容地看待自己老去,能夠微笑看待自己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那她絕對會是一個魅力四射的女人。
還記得當初我留學時,修的是犯罪心理學,而看到自己的導師竟然是女人的時候,心裡是大失所望的。
畢竟女人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心軟。
然而,我也忘記了一句話。
最毒婦人心!
而傑西,她不僅心毒,傑西的眼睛相當毒辣,犯人的任何一丁點情緒她都能完美捕捉。
她曾經說過,一個人一旦開始犯罪,那麼就會難以控制地進行第二次犯罪!
在美學上有一種叫暴力!
暴力是可以讓人上癮的!
之所以說傑西心毒是因為,她總是將兇手設定為不可挽救的罪犯,也就是在最大程度上確定兇手的危害性!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響起。
「喂,你好。」
「是張書寧么?」
電話的那頭聲音怯懦,語言卑微。聲音更是小得可憐,可憐到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麼都沒聽清。
那是喬佳雨的聲音。
沒有辦法,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優秀了,優秀到即便我們只匆匆見過兩次面,連一次正常的交際都沒有,我都能和記住她的聲音。
「我好像知道兇手是誰。」喬佳雨說道。
我眯著眼,「你在哪?我來找你。」
正如傑西說過的犯罪構想,兇手在殺了楚守源之後,如果沒能在第二次犯罪時將他抓獲,那麼,絕對會出現第二個受害者!
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
只是,我所能掌握的東西實在太少了。破案通常需要四個條件:現場、物證、人證、運氣。
這四個條件,幾乎完全沒有。人證?只有喬佳雨。
現場,我還沒有去過!或者說,我是嫌疑人,是不能去現場的!
而運氣則是相當玄乎的一樣東西,而我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也許是否極泰來了!
在無法得到第一現場數據的情況下,死者楚守源的未婚妻,竟然說好像看到了兇手。
即便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精神接近崩潰之人的胡言亂語。
但若是真的呢?不是她神經衰弱的幻覺,會是怎樣?
她知道了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