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存在的57人
第二天，我毫無形象可言地來到了支隊。
的確，怎麼可能有形象。
那段錄音自然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感覺自尊心受到侮辱的方冷，昨天晚上毫不客氣地給我實戰了擒拿，跆拳道，柔道等她所有會的招式。
鼻青臉腫已經算是好的了，只不過是痛幾天。畢竟這麼多年交情，她沒把我骨頭捏碎已經算對得起我，對得起我姐，對得起方老師了。
我搖了搖頭，這樣的女人怎麼嫁得出去。
李局的兒子真是勇而無畏，竟然看上了她。
而我這幅模樣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可想而知究竟會造成怎樣的轟動。
我聽到了徐克明憋著笑，對著王陽小聲說道，「我還以為組長要回去重振夫綱，原來也只是裝模作樣嚇唬嚇唬我們。」
王陽悲慘而又同情地搖了搖頭，「實在沒有想到，組長竟然和方醫師住在一起。要是被李公子知道，會是怎樣的衣服表情。」
我咳嗽了一聲，動了動嘴唇，但牽扯到的傷口幾乎讓我倒吸一口涼氣。
但是為了組長的威嚴，我將手放在身後，清了清嗓子，「今天是結案的最後一天，我們一定要把周建給緝拿歸案。否則，看到我的下場了沒?」
我指著自己的臉，看著這群傢伙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我恨恨道，「要是今天沒做好這件事，晚上我就來給你們修理修理骨頭!」
「好了，解散!」
方冷已經上樓，否則我哪裡敢如此大聲說話。現在的我，看到方冷就像老鼠見了貓，巴不得拔腿就跑。
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的小趙看到我，招了招手，「張組長!」
天哪，你的上司是方冷，這個時候你來喊我，一定沒什麼好事。
我拔腿就跑，一直跑進鍾建的辦公室才開始鬆了口氣。
鍾建昨天一宿沒睡，守株待兔，引蛇出洞，打草驚蛇這些招他都用了。
可是，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就連公安的天網系統都沒有周建的身影，這件案子不論怎樣進行的時間也才不過半個月，將這麼久的錄像全部調來也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而鍾建，原本信心滿滿能在兩天之內將周建給抓獲，結果昨天已經是他給自己的最後一天，依然沒有結束!
我看著滿眼血絲的鐘建，拍拍他的肩膀，「怎麼了，還是沒有發現么?」
鍾建伸了伸腰，搖了搖頭，「這個傢伙還真不知道躲到那個疙瘩角落。」
我托著下巴，通緝令既然已經發了出去，周建只要敢用身份證就會被找到!
他已經是過街老鼠，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活動了。
比起周建的下落，我更想知道的是那57個女人的情況。
然而，周建還是搖頭，「這幾天我查著各種資料，假設了各種猜想，始終都沒有找到她們的下落。」
設計圖紙上的建築，D市完全找不到類似的大樓。
從金恆查起，就算翻出五年前的資料，光悅國際也不是這設計圖紙上的!
常藤街，自從蘇穎死亡，就已經讓所有人都離開了那裡。
常藤街，如果D市市長不準備開發那裡，恐怕就會成為D市廢棄街道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鍾建說道，「周建那個人，可能不吸毒!所以他根本就沒必要出來。」
我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這麼久不露頭，而且攝像頭這麼密，身份證也沒有用。那麼，也就是說……」
他還在D市!
只不過有人收留!
只可能是這一種情況。
鍾建自然也知道，可是這茫茫人海，整整一個D市，幾千萬的人口，怎麼查!
誰會收留他?
周建的資料里其實一直都不全，除了戶口登記的信息外，朋友，親屬，幾乎找不到。
老家的父母?周建幾年都沒回去過，電話也沒有打過。
甚至於他的父親死了，他都沒有回去過。這樣涼薄之人，你認為這個時候他會自投羅網地打電話回去?
那他在哪?
我看著鍾建面前的一堆資料，這兩天恐怕這些資料他都快會背了。可是，依然沒有線索。
周建沒有，那57個被拐騙的女人也沒有。
鍾建這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可能放棄。可現實是，這幾天他不眠不休地竟然還是這般無能為力。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剛出院，有些事別太累了。」
鍾建搖了搖頭，「不過兩天而已，最難的時候我都有五天沒有合眼。」
說道這裡，鍾建看了看我，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個……被方冷打得?」
你無法想象從來都嚴肅的老刑警，突然在你面前忍不住爆笑的模樣。
那因為疲憊過早出現的白髮，已經眼角深深的皺紋，鍾建笑得毫無形象，拍著桌子，捂著肚子。
「你和方冷……真的是，冤家。」
我撇了撇嘴，閉上眼睛，開始思考周建有可能的去向。
這幾天既然沒有絲毫的蹤影，那就代表有一個人必須得出門。
沒有家屬，沒有親人，甚至沒有朋友。
彭強從監獄里出來，身為當初的兄弟，周建陰起他來沒有絲毫的猶豫。
為了控制彭強，毫不猶豫地注射毒品!要知道，彭強在入獄前可是沒有毒癮的!
那麼周建是藏到了57個女人那裡?
我問著鍾建，「這幾天有沒有掃黃?」
鍾建苦笑著，「你都不看新聞的么?為了抓那傢伙，這幾天都不知道掃了多少次了。」
「可是，你相片上的那些女人，一個都沒找到啊。還有，也許你不相信，你相片上的那些女人，在公安系統上竟然找不到你知道么!」
找不到?
怎麼可能!
只要有身份證，雖然茫茫人海，這個國家有整整15億多的人口，可是怎麼可能沒有信息?
我看著鍾建，「這種事情，你覺得一旦發生了意味著什麼?」
鍾建笑了笑，「沒什麼，頂多不就是已經死了，在公安系統上被註銷了。」
的確是有可能，可是，在得知了昨晚的可能后，我卻多了另一種猜測。
陳松曾經說這個城市的黑暗，不是我所能揭開的!
天子腳下，任何魑魅魍魎都必須老老實實收起爪牙。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相信，可現在，我眯著眼，有些人可真是可怕得要命。
連帶著，我開始懷疑方老師的報復，恐怕也是因為觸及到那些人的利益!
那些人，神通廣大，隻手遮天!十年前就能輕易地製造自己姐姐自殺的假象。十年後，隨意地抹去57個人的痕迹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心思抹去那57個微不足道的人的信息?
那57個女人，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