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掘地三尺
任務分配完畢。
A組要將D市所有沙質土的地方全部找出來。然後,再一一排除,找出每件命案的第一現場!
B組要訪查死者的信息。這個信息訪查是最困難,也是最大的一組。尤其是這一次的案件,牽扯的連環命案,所有的死者信息卻均不完整。
這是辦案大忌!不僅歸類時可能會出現偏差,甚至於案件結束之後的曝光都會出現誤差。
C組,盯梢!
鍾建的命令是F縣陳松給我盯死了去!而我最後還加了句,那個村長,是個精明人,小心為上。在農村,對於警察有個「親切」的稱呼,條子。
農村講的是人情,你跟他說什麼法律,他不明白的。他們認為凡事都可以私了,殺人就要償命,拋妻棄子就不得好死!給男人戴綠帽更是要下十八層地獄!
陳松是那個村土生土長的人,雖然他現在這般落魄無人救濟,但是,一旦警察的身份暴露了,他們一定會被趕出村子。
而D足,則是審問了。
至於審問誰,如今的關係圖上,還活著的除了陳松,就只剩下周建了。
我看了看鐘建,「走吧,新的一天,新的挑戰。」
路上,
鍾建突然問我,「早上李局找你說了什麼?」
我點起了一根煙,「還能說什麼,不就是讓我早點破案,好讓大夥早點休假么。」
我剛剛說完這裡,突然沒了聲音,我覺得有些尷尬。於是,我決定暖暖氣氛,「我們這算不算疲勞駕駛?」
這個冷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因為,在我剛說完的那一刻,鍾建竟然真的在打鼾!
我連忙推了推他,方冷這個女司機已經讓我提心弔膽,我還說休息一下,沒想到這個鐘建更不靠譜。
不過,也不能怪他。這些天,最累的恐怕不是我,而是這個老刑警。如果說我憑的是滿腔熱血,那麼這麼多年刑警經歷並且依舊在一線奮鬥的鐘建,靠得絕對是內心不可動搖的信念。
我突然問了問,「你這些天,怎麼沒回家?」
鍾建的表情一下落寞起來,而後說道,「做我們這行的,還是孤家寡人最好。」
這一句話究竟包含了多少心酸,恐怕難以感同身受。
即便是我這個孤家寡人了二十幾年的老光棍,也知道刑警這一行,還是一個人輕鬆一些。找個伴,也不過是讓她提心弔膽著。成了家,刑警的那點工資估計在D市還養不活一家老小。
刑警和普通片警不同,永遠和最危險的罪犯作著鬥爭。
沒錯,刑警一年365天,也許會有200是很輕鬆的。但就是那剩下的100多天,就足以讓你發瘋。只要穿著這身警服,就不能對不起自己心中正義兩個字。
「你呢,又為什麼回來?」鍾建突然問我,「美國呆得那麼舒服,何必跑回來受罪。看看這幾天,靠葯睡覺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隨意地撇了撇嘴,「祖國人民需要我,我自然得回來。」
我當然得回來,我的姐姐到現在都沒有音訊!不明不白地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她,我要是不能替自己最親的人報仇,那我又為什麼堅持了這麼久!
至於服用安眠藥。在沒有查明她的真相之前,恐怕這輩子我都無法安心地睡下。
多少個夜晚,只要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那個場景,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場景!
兩個人都有著心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心裡想的和要說絕對不會同步。只有善於偽裝,才能表現得強大。這不是可憐,只是必須如此。
然後,我突然可笑地問了一個問題,「你說為什麼善惡會共存?」
鍾建抿著嘴,這是一個哲學問題,而他只是一個刑警。像是憋了許久一樣,他終於說了,「也許,是為了讓我有口飯吃。」
第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覺得這個傢伙有著幽默細胞!
到了事務所,我和鍾建兩個人直奔保安室,然而,得到的回復是,周建這小子竟然溜了!
在金恆死後的第二天這傢伙就辭職了,現在都過去了三天,這貨本就像猴子一樣,現在恐怕更是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鍾建低聲罵了一句,好不容易準備豁出去大幹一場的時候,竟然讓到手的乳酪長腿跑了。
不過,往好的地方想,周建溜了就證明,他知道內幕。想要通過這個辦法來明哲保身,這也就恰恰證明了一點,兇手的目標有他!
但是,往壞的地方想,周建這小子可能已經被解決了。
因為昨天的娜娜可是沒有被裝進娃娃里。
你可以說是因為白城的突然造訪讓兇手選擇罷手,但是以兇手的縝密程度,白城雖然是意外,但是,兇手給了我如此明目張胆地暗示,又怎麼可能猜不到我會開始保護對象!
每一次都能先我一步!
這個傢伙,很擅長心理學!
我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陳松的場景,那種卑微弱小卻平靜得出奇的傢伙。一潭死水的眼睛,即便是我這個研究心理學的傢伙都不能從那雙眼睛里看出什麼。
而後,鍾建的各種伎倆被輕鬆看破,而後,這個傢伙大晚上故意引蛇出洞,將我悶戲弄了一番。就這樣,在耗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我和鍾建兩個人被當猴耍了一樣,吃了一屁股灰卻連氣都不敢撒就趕緊跑了回來。
周建已經消失,即便不抱希望。但現在還是把D組派出去,把這個傢伙給我請回局裡喝一喝茶。
鍾建掐滅了煙頭,看著我說道,「你不覺得,很蹊蹺嗎?無論我們做什麼,好像都不可避免地被人搶先一步。」
我點頭,「有兩種情況。一,對方是個心理學高手,將我們兩個人分析得想當透徹。根據我們的性格心理就能直接預測出外面的動作。二,我們隊里有內鬼。你說選哪個!」
鍾建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說道,「我選一!」
懷疑是警察的責任,但信任是為人處世的最基本原則。鍾建可不會相信自己的支隊里竟然會有這般喪心病狂之人會幫助背後那個可怕的殺人狂魔。
鍾建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我眯著眼,這是一場心理上的較量,兇手對我研究得相當透徹,性子心態,形事風格破案手法,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我不擅長的領域。我不擅長現場勘察,這個兇手就不斷地迷惑視線隱藏第一現場。
我問著鍾建,「如果是你,這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