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特別的發現
方冷的目光很敏銳,看著程萌屍體的頭部。
程萌跳樓的那個地方我已經勘察過了,樓層不算高,所以摔下來時頭部著地,慘烈異常。
頭骨有一半都已經碎裂,屍體已經做過處理,所以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駭人。儘管如此,看起來還是讓我的胃裡有翻湧不停的感覺。
「你看這裡。」她將程萌的頭髮全部都小心翼翼的攏起,露出後面脖子處的一個很小的針眼。
小到什麼程度,就像是一個頭髮斷掉留下的洞。
明哥和實習生也跟著湊過來,拿出更加精密的儀器來做放大處理。
「這個針眼,你看著像什麼?」她將儀器放在針眼上面進行放大,然後輕笑著看我。
看起來……像是吸毒之後留下來的針眼。
可是一般注射毒藥,選擇的都是手臂這種容易注射且血管明顯的地方。除非——
除非這個人根本不想讓別人知道!
難道說,程萌的死亡不是自殺?是一起偽造的自殺?
這次真的是讓我覺得不對勁了。我一臉疑惑的看著方冷,她正在小心翼翼的檢查整個屍體。
明哥和實習生都沒有說話,心有靈犀的從旁協助,我這個負責調查的人反而成了多餘的。
我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實驗室,還是選擇將時間放在有用的地方上。
方冷之前說抓到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男招待員。
我對他印象還算深刻,因為他給人的感覺雖然殷勤,卻帶著一股疏離和蔑視。
在事務所時,他穿著簡單的襯衫和西裝褲,挽起的袖口微微露出一個像是紋身的痕迹。
之前調查那個混混彭強時,彭強的小弟曾經無意間吐露出一個事。
彭強算得上市裡一個提的上名的混子,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牛氣,他曾經要求所有混混身上必須帶著紋身。
也就是說,身上帶紋身的不一定是混混,可是混混一定帶紋身。
還是剛剛那個進來告訴我們招待員被抓住的刑警帶我找到了這個招待員的審訊室。
負責審訊的人是鍾建。
在這裡看見鍾建,我並不意外,因為他和我一樣現在都在跟這個系列案。可是自從他說了之前的話會後,我看見他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他說的沒錯,我丟了老師的臉,可這不是我被他莫名其妙羞辱一頓的理由。
鍾建看見開門的人是我,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停止審問。
「你還不交代嗎?」
我這才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面前的男人,眉眼帶著一股狠厲,輕描淡寫的並沒有將鍾建當回事。
「沒什麼需要交代的,這一切都是金恆那個胖子交代我的。」說著,他用指尖不斷的打著指響,看起來有些不耐煩的追了一句:「他給了我錢,讓我幫他在沏的茶水中加了點別的東西,可我又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警察先生。」
他的笑容有些頑劣,怎麼看都有些挑釁:「不知者無罪,對吧?」
我坐在鍾建旁邊,故意開口說道:「不需要繼續問下去了。」
兩個人的目光相繼緊緊鎖在我身上,我用餘光看著男人有些掩飾不住緊張的神色,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麼了?」見我沒了後文,鍾建不明所以的皺起眉看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金恆那裡已經交代清楚了,這個人的口供,也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我佯裝若無其事的起身,拉著鍾建要離開。
鍾建感覺到我不一樣的力氣,心領神會的配合我演戲,直接叫負責記錄的同事一起準備出去。
「等等!」
男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盯上我的臉,似乎企圖從我的臉上看出破綻一般,冷笑著說道:「那胖子沒有這個膽子!是不是你們這群條子自己演戲給我看呢?」
我沒想到他居然能夠一眼看透,可是當我低頭對上他的目光時,分明感覺到他有一絲怯懦,並不是完全不相信我的話。
「騙你幹什麼?」我的腳步也僅僅是剛開始的時候停了一下而已,拉著鍾建連頭都不回的往出走:「我們可沒時間和你一起耗下去。」
玻璃門被關上時發出沉悶的聲音,門剛關緊,我就扯著鍾建一起停下腳步,目不轉睛的看著審訊室內的情況。
他應該沒有過前科,不然一定能看出一個巨大的漏洞——如果真的已經確定案情,肯定要有警察將他直接押送看守所等待判刑結果,而不是將他一個人留在審訊室。
「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鍾建壓低聲音,他明知道門的隔音效果特別好,就算在外面唱大戲也不會有一個音符傳進去,可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音量。
「我覺得不對勁。」我從同事那裡借來了一把椅子,坐下來頭都不敢轉動的看著裡面的男人。
太不對勁了。
比起來,金恆簡直就是一個莽夫一樣,而且有兩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答案,我總是覺得金恆交代的不夠徹底。
第一個是程萌究竟通過什麼手段找到了蘇雅她們這群小姐。現在即便是小姐這種行業競爭都十分激烈,程萌究竟是怎麼融入到這個圈子裡的,中間的媒介到底是誰。
第二個就是這個招待員。他比金恆看起來聰明多了,金恆只是聽說他被抓到了,就將事情交代了不少,可我坐在外面半個小時了,他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我一邊等待這個男人的供述一邊看他的資料,全都是黑歷史。
這個人叫周建,父親是酒鬼,母親是賭徒。十三歲開始他就自己混日子,跟著彭強混時也是一個狠角色。
總結起來一句話,這個人是個亡命之徒,又貪戀女色,本來是找不到什麼正經工作的,最後靠著威脅才在事務所混了個閑職。
「他到底會不會招?」鍾建憂心忡忡的看著男人那張昏昏欲睡的臉,低聲問道。
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他會乖乖聽話把知道的如實招來。可是面對這樣的一個硬釘子,我們只能像一塊海綿一樣軟著來才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將幾起命案的卷宗全部分析一遍之後,已經吃過晚飯的刑警才提醒我道:「他找你。」
我抬頭,他正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