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劫滅劫生
葉無憂淩空虛踏,劍氣縱橫,劍身電光纏繞,一劍刺出,風雷俱靜。此時萬靈祭血大陣南方陣腳離他最近,劍氣所至,瞬間化為飛灰,無數水柱崩塌。
正在城中屠戮百姓的猛獸一頓,齊刷刷的望向南方,然後不要命似的飛奔而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眾多猛獸剛剛接近葉無憂身旁三丈範圍,劍氣如春雨般侵入身軀,好似關節都生了鏽,身形逐漸停止,定在當場。
猛獸表情猙獰,卻終究無能為力,葉無憂繼續奔往下一處陣腳。身後的猛獸劍氣破體而出,連成一片,如春雨斜非,飄忽不定,倒是一副萬物複蘇的景象。
“無憂哥哥好厲害!”洛宓在唐語心懷中歡快的拍著小手,臉上滿是喜悅與崇拜。聶廣信和唐語心二人也是呆立當場,對比自身,心中甚至生出一股無力感。
鹿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縱橫皆是六裏,方方正正的一座城。葉無憂經脈中真元如大河滔滔奔湧,隻覺得有力無處使,轉瞬間就破壞了其餘陣腳,城外已經是一片澤國。
來到鹿州城中間,血色大氅靜靜飄浮遮蓋在陣眼之上,那條手臂也也被束縛在此處。深吸幾口氣,葉無憂運起渾身真元,鐵劍也懸浮在身前。
雙眼猛然睜開,身軀也拔地而起,鐵劍攜風雷直擊陣眼。血色大氅感受到了外力襲來,忽然張開數丈保護者陣眼。鐵劍刹那間就擊中大氅,無奈隻是普通鐵劍,竟然炸成無數碎片,大氅也泛起波紋。
葉無憂劍勢一轉,漫天劍氣如夏日暴雨,天地連成一線,呼嘯而下,血色大氅沒有了鯨海真君的加持,也漸漸頂不住劍氣的轟炸。
大約過了半刻,葉無憂周身也血霧環繞,幼小的身軀好似風中殘燭。
“啊……”略顯淒厲的痛吼,最後的真元化作劍氣撕裂了大氅,一舉摧毀了陣眼。沒有了萬靈祭血大陣的壓製,血月魔尊的手臂衝天而起,“嗖”的一聲便飛的無影無蹤。葉無憂也脫力昏迷,從半空跌落,跟隨而來的聶廣信趕忙接住了他。
空中被劍氣包裹的戰鬥仍在繼續,鯨海真君不敢托大,已經站局上風,周遭劍圈已經有了縫隙,正要一舉拿下葉文遠,卻感受到了大陣被破。
辛苦謀劃的血月魔尊手臂也已經逃之夭夭,鯨海真君俊美的臉上無比猙獰:“你們都得死!”
說完左手輕點,一股血箭打在骨刃之上,之間骨刃由白轉紅,凶煞之氣衝破劫雲,好似遠古凶獸。
葉文遠輕輕歎了口氣,終究是差了一個大境界,雖然沒有大陣的加持,但是對方此時已經打算拚命了。
葉文遠氣海之中金丹已碎,卻沒有孕育出元嬰。他隻知道,手中的劍,終究隻是為了給雲倩兮一個太平人間,隻恨紅顏薄命。沒有仙家傳承,那又如何?這把劍,就是他的大道。
一柄青色小劍破碎金丹而出,劍柄處隻有二字:桃槐,纖細的字體似乎是女子的手跡。刹那間,氣海之中的桃槐劍無風自長,由氣海之中向上,貫通膻中、泥丸三個丹田,精、氣、神全部融進劍中,混元無缺。
抬劍指天,輕喝道:“劫滅。”
天空之上殘存的劫雲瞬間消散,月光也終於撒進鹿州城,腳下的城池隱隱傳來人們的啜泣聲。
“劫生!”
無邊劫雲再次匯聚,無數劫雷化作龍蛇,在壓城黑雲中穿梭,這聲勢竟然比鯨海真君渡劫的時候更為浩大。
葉文遠丹田之中貫通天地的桃槐劍也隨天劫的到來化為碎片,散於周身竅穴。
他竟然自毀道基,以命相搏!
天雷還未劈下,劫雲仍在匯聚,無邊劍氣就攪碎這天劫,仿佛滅世一般的天雷也乖乖的纏繞在無數氣劍的劍身,化作一條條秀珍的龍蛇。
城中有不怕死的人正仰頭看著這仿佛滅世一般的景象,竟然輕飄飄的就煙消雲散了,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夫君,日後你莫要自艾,世人都說長生好,你替我看看這大道長生吧。”
亡妻的話好似就在耳邊,什麽大道,什麽長生,為你揮出的這把劍不就是大道,與你白頭不就是長生嗎?
葉文遠嘴角含笑,回首望了望又探出頭的月亮,說道:“吾道即天道,吾心即天心,此劍出,便還你一個太平人間罷。”
無邊劍氣錚鳴,首尾相連,劫雷圍繞其中,毀天滅地般直奔鯨海真君。
見到對方短短時間竟然接連渡劫,鯨海真君內心也是震驚無比,終於把對方當做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如血般的骨刃橫斬,與劍氣撞在一起。
“轟轟轟……”
城中的人們隻感覺震耳欲聾,幾乎摧城般的狂風襲來,無數房屋頂蓋被掀飛。
葉文遠終究是有顧忌,出手之下仍留有餘力。
“本座鯨海,不知閣下如何稱呼。”鯨海真君骨刃低垂,傲立當場。
“葉文遠。”
“好,本座從未遇到如你這般有趣的對手,在這城中你有顧忌,不能全力出手。走,去城外痛痛快快戰一場!我要你成為本座化神之後第一個祭刀之人!”
對手如此磊落,倒不似傳聞中的魔道中人。
“如此甚好。”
說罷二人一前一後,飛向城西三十裏外的山脈。
看著兩位煞星飛出城外,城中之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兩人若是放開手腳,隻怕城中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來到深山之上的二人,相隔百丈,對麵淩空而立。
“此刀名曰亂海,鯨落萬物生,乃是本座在東海發現魚群圍繞,於鯨落之處取其骨煉化而成。”
“此劍名曰桃槐,凡間鐵劍。”
不再廢話,二人全力出手。
血色骨刃橫斷天涯,無邊劍氣縱貫寰宇。刀劍相撞,天地無色,二人腳下山峰被硬生生削去一丈,樹木紛紛倒下。
“鯨吞亂海,萬物皆伏。”鯨海真君亂海上撩,似是手中骨刃重渝萬鈞。之間葉文遠腳下鯨魚之象若隱約現,鯨吞萬物,似是毀天滅地。
葉文遠劍勢變幻莫測,忽如春分細雨,澤潤萬物;又如秋風蕭瑟,萬物肅殺;又如夏日暴雨,天地一線;又如寒冬暴雪,生機暗藏。四時往複輪回,無窮無盡,劫雷陣陣,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