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她不嫁,聽懂了嗎?
段明開始搖擺不定,段雪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如果真的上了公堂,他應該會比段月更快的指認自己“騙婚”這件事。
“段雪,現在的情形你還不明白嗎?不管你怎麽說怎麽做都改變不了事實,你要是聰明的,你就乖乖的今天跟我回去,我會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等到經了公堂,但那個時候可就不是這麽說的了。”紀衛風覺得如今天平已經完全的朝著自己的方向傾斜了,不管段雪如何掙紮都是無濟於事了。
“我女兒不會嫁給你這種人的!你想上公堂,我們一家子都陪你去!”段正站在段雪的旁邊,大聲的說道。
此刻的段正把背挺的筆直,臉上是肅然的,憤怒的,也有一絲愧疚,但是唯獨沒有的就是紀家人想要看到的害怕和忐忑。
他是一個老實的人,一個一輩子都覺得吃虧是福的人,但是他隻會把這套標準用在自己的身上,他不會要求自己的兒子女兒也這麽做,更不會允許別人隨便欺負他的孩子婆娘。
即便是麵對淩老太太,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自己的婆娘孩子爭取到更多可以呼吸的空間,何況是對上了外人?
紀家有錢沒錢,有勢力沒勢力這對於他而言都不是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他隻知道這些人想要欺負他的寶貝女兒!這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的事情!
“你們要是想幹啥就衝著我來!別跟我女兒說些沒用的!”段正皺著眉頭看著紀衛風,高聲道。
很快的,段風和段雷就和段正一樣,上前一步把自己的小妹擋在了身後。
“對,我小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更是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十裏八村都知道的實心眼的孝順閨女,怎麽能做什麽騙婚的事情?你說讓她上公堂就讓她上公堂?你們紀家是官府,朝廷的法律是你們紀家的人定下來的?想去官府,我們陪你們家去!”段風盯著紀衛風,二人針鋒相對!
雖然說段風年紀比紀衛風略小一些,但是這個時候氣勢上竟然一點都沒有輸,兩個人旗鼓相當,遙遙對峙!
段雨和李慧琴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兩個人也都緊緊的握著段雪的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一刻,段雪隻覺得人生沒有什麽遺憾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或許就在於此吧。
她得到了自己幾十年裏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溫暖和親情,她覺得剛才的擔憂在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上公堂又怎麽樣!證據確鑿又怎麽樣!就算是拚個魚死網破傾家蕩產,紀家的人也別想好過!
“紀公子,你不要太欺負人!你要是想去公堂,我和我兒子都跟你去!你欺負了我一個孫女不行,還想欺負阿雪?你也不問問我這把老骨頭答應不答應!”段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蒼老的聲音裏有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爹,你這……”
“你閉嘴!老三啊老三,虧你還是個老爺們!你都不如好人家的老娘們!你出去別說自己是老段家的,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沒骨頭的玩意兒!”段老爺子大聲的嗬斥著打斷了段明的話,痛心疾首的看了他和段月一眼,渾濁的眼睛裏滿是失望。
段老爺子會站出來明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件事是段雪沒有想到的,本來她以為段老爺子會保持沉默靜觀其變的。
“爺,其實你不用淌這趟渾水,紀家的人針對的是我,不會真的把你們怎麽樣的。”段雪看著段老爺子顫顫巍巍的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段老爺子臉上有一些慚愧,他知道,段雪這麽說就是不信任他,覺得他有別的目的。
“好孩子,以前好多事兒都是我這個做爺爺的不好,我也老了,沒有幾年的活頭了,我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渾渾噩噩的,咋也得幹兩件家裏長輩應該幹的事兒!”段老爺子拍了拍段雪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此刻的段老爺子雖然縮肩弓背,但是臉上的堅定和柔和是段雪從前沒有見過的。
段老爺子和段正還有段風和段雷,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一般,穩穩的,不可催折的矗立在段雪和紀家人中間。
這就是家人的庇護嗎?這就是親情的力量嗎?
“螳臂當車!”紀靈氏根本就沒把段家的人放在眼裏,這種把段雪感動的一塌糊塗的場麵在她眼裏都是可笑的,讓人不屑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把他們這一家子都送公堂上去!到時候幾十板子打下來看看這些人還會不會這麽嘴硬!一個兩個的在這跟我裝什麽呢!可笑!”紀靈氏自問見多了這種滿嘴仁義道德,但是一真章遇見點啥事立刻跑的比誰都快的人,好話已經跟段雪說盡了,現在她也不想再廢話了!
段雪被紀靈氏的話提醒了,即便是自己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可是她怎麽能連累自己的家人跟自己一起受苦?幾十板子打下來,別說段老爺子了,就是段正這樣的精壯中年也受不住啊!萬一真的打死打殘了自己這一輩子怎麽過得去!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段雪咬緊了牙,隻恨不得撕爛了這些人卑鄙的臉!
“小丫頭,我看你上輩子也不是凡人,是正正經經的仙胎,跟紀公子那就是天生一對!你要是跟他成了,那以後可謂是順風順水!我給你算了,你命裏可是有三個兒子的!”那道士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這會子又插了一句!
段雪懶得搭理他,大腦飛快的思考著應該怎麽躲過這一劫。
“段雪,你要是現在後悔了也來得及,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紀衛風一擺手那些本來要上前抓人的小廝就站住了。
紀靈氏本來已經很不耐煩了,但是聽見李瑋峰這樣說也沒有催促,因為段雪的特殊性她給了極大的耐心,她現在隻希望段雪不要不識抬舉。
段雪抿了抿嘴,想著自己要不然先答應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紀家的人先騙回去,這樣才能避免讓自己家裏的人上公堂,然後才能計劃下一步要做的事。
“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一下,你們先回去,明天我會給你們一個明確的答複。”半晌,段雪開口說道。
紀衛風眉頭皺起,剛要說話就聽見段月嘶啞著聲音的哀嚎:“不行!你們不能相信她!她這就是拖著你們!”
金如玉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拚了命都要保護的女兒,哀哀的哭道:“阿月啊!你這是幹啥啊!這倆人是不是給你灌什麽**了!你都忘了這些人是怎麽對你的了?!”
麵對已經快要崩潰的金如玉,段月終於露出了從開始到現在第一個愧疚的表情,但是她依舊大聲的催著段雪現在就在婚書上按手印!
“就這麽匆匆忙忙的按了手印,我怎麽知道你們紀家能不能全了禮?三媒六聘一樣都無,我就這麽跟了你們去了?你真當我們段家的女兒各個都這麽不值錢嗎?”段雪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夥都知道她說的就是段月。
紀衛風聽段雪這樣說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覺得很是應當,雖然他目空無人,但是卻也覺得女孩子應當矜貴一些,這樣才配得上自己,於是現在他真是越看段雪越覺得順眼了。
“你說的這些都不用擔心,我是真心實意娶你過門,怎麽會隨隨便便糊弄你,你今日簽下婚書,來日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若少了一樣都算我紀家無能無信,這樣你可放心了嗎?”紀衛風笑著說道。
在他看來,段雪這跟已經答應了他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阿雪,你別犯傻,這人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你看看段月,那下場你沒看到嗎?咱們絕對不能嫁給這樣的人!大哥不許你這麽做!”段風一看段雪沉默了,就知道小妹肯定是害怕他們受罪想要和紀家人妥協!這怎麽能行!
“小妹,大哥就是死,今天也不能讓你跟他們走!”
“閨女,你大哥說的對,家裏的事兒爹不知道也不做主,但是你嫁給誰是爹娘說了算!這人不行!爹不同意!你娘也不同意!”這是段正第一次沒有問過李慧琴的意思就直接給兩個人都做了主,但是李慧琴一點也沒有生氣,她很驕傲,她為有這樣的男人驕傲!
“別給臉不要臉!”紀衛風臉色陰沉,狠狠的說道!
段雪知道,自己是無法拖延下去了,所有的後路都已經被紀家的人堵上了,這個婚書自己是簽也得簽,不簽就得看著爹和大哥他們被帶走了。
“段雪,你到底簽還是不簽!”
罷了罷了,不就是簽一個婚書嗎?也不是今天就嫁到他們家去了,她就不信想不出來辦法了。
“我……”
“她不簽。”
段雪心裏一驚,不知道為何,眼淚瞬間流盈滿了眼眶,她隻覺得心裏那股子委屈勁兒一下子就都湧了上來,猛然抬頭看過去,竟然真的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劉恩圻真的來了!
可是他怎麽會知道這裏出事了?怎麽回來的這麽剛剛好?
等等!
段雪突然看見了劉恩圻身旁的那個紅衣男人!
竟然是狐煜!這是怎麽回事?狐煜怎麽會在劉恩圻麵前現出真身!這兩個人又怎麽會一起來到這裏!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劉公子?這不是劉公子嗎?”李慧琴一眼就認出了劉恩圻!激動的說道!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麽,但是她就是覺得這件事因為劉恩圻的到來或許會有什麽轉機!
“劉恩圻……阿煜,你們,你……”段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震驚,如果有人跟她說現在外麵走八百條大白蛇迎風而舞,而且一邊舞一邊不停的放煙花她都是相信的。
“你們是什麽人!我和段雪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們做主了?”紀衛風充滿敵意的看著劉恩圻和狐煜,冰冷的說道。
劉恩圻看也沒看他一眼,擺明了是根本就沒把他這種貨色放在眼裏,徑直走到了段雪跟前,也沒管段雪想要說什麽,抬起手照著她的腦袋就是一記狠敲!
砰的一聲!段雪覺得自己腦袋上立刻就鼓起了一個委屈的包!
“你打我幹什麽!”段雪捂著腦袋呲牙咧嘴的問道!
“我打你怎麽了?要不是看在……我再打你幾下!我問你,剛才我若是晚來一步,你是不是就要答應他了?”劉恩圻看著段雪,不悅的說道。
劉恩圻因為這件事打她段雪還真的就無話可說,隻能捂著頭在一旁裝可憐。
“段雪!”
紀衛風已經把段雪當成了自己的女人,這會子見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眉來眼去,如何能不憤怒?
可是從看見劉恩圻的時候段雪就已經把自己這顆心放下了,如果劉恩圻不來這件事就是死結,劉恩圻既然來了,就算是死結劉恩圻都能把這個結撕開了從新捋!
見段雪不說話,紀衛風更是心頭火燒!
“你叫喚什麽,你想說什麽你就說,這麽大聲你是聾子嗎?”狐煜的聲音慵懶裏帶著別樣的魅惑,可是一張嘴就是恨不得讓人狠狠抽他幾個嘴巴子。
“你們兩個都是什麽人,敢和我紀家作對?難道不知道如今段雪已經是我們紀家的兒媳婦了?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若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紀靈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劉恩圻和狐煜那兩張遠勝於自己而已幾倍的俊臉,心裏不忿,冷聲說道。
“哼!”這樣毫無意義的狠話落在狐煜的耳朵裏簡直就和聽見了誰放了一個沒有味道的屁一般。
“這老太婆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你看看她那個眼神,嘖嘖嘖。”狐煜偏過頭,忍不住和段雪吐槽。
“紀家?我還真是沒有聽過,怎麽,是什麽厲害的人家嗎?這般狂妄?莫不是皇親國戚?”劉恩圻眼裏閃著冰冷的光芒,嘴角勾起了嗜血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