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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告別單身酒宴

  “年方二八,平素愛刺繡,手藝不是很好,難登大雅之堂。”姑娘微微低頭嬌羞的說,臉頰都紅了。


  “嘿嘿,姑娘過謙了,想必刺繡手藝很好的,不知姑娘可有時間,替我表弟繡個香囊?”徐小白大咧咧的問。


  “承蒙公子不嫌棄奴家手藝,要繡什麽東西?”


  “額,這個我看還是我表弟回答你吧。”徐小白將問題拋給了傅風。


  “落花流水。”傅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公子確定要繡落花流水?”


  這句話瞬間擊中了徐小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錢順水的名字裏有個水,那香囊的意思是?


  傅風嗯了一句,再沒說話。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徐小白斂起思緒,笑著說:“落花流水也好,時常能見到的景象。那就勞煩姑娘繡個落花流水的香囊贈與我表弟,不知三日後可取麽?”


  “可以。”


  徐小白微微躬身作揖說:“那就有勞姑娘了。”


  “不必客氣,奴家先行離去了。”


  待那位姑娘離去,徐小白看了畫像,名為陳白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陳白露,好名字!不知傅風可滿意?


  “傅風,你看剛才最後的那位姑娘怎麽樣?”


  “就她吧。”


  為什麽選陳白露?是陳白露也會刺繡,還是陳白露沉穩的性子,亦或是陳白露會繡落花流水的香囊?


  不過這些問題,她不會問。有些問題,不必去問。


  本來事情差不多算是辦成了,就該回家了,可傅風不知道怎麽回事,竟提出了個要求:“反正我很快就要結婚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好不好?”


  這是要跟現代男人一樣,搞個告別單身的儀式麽?


  “好。”徐小白笑得比哭還難看,可如果不答應傅風,他肯定又會搞什麽幺蛾子。


  她的酒品一向差,而且酒後什麽話都敢說,現在沒人照顧她,萬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可咋辦?最要命的是,第二天醒了,她什麽都不記得。


  小二哥直接上了兩壇子酒,又端來一盤盤菜肴。傅風像所有的東道主那樣,一邊拿著兩個大海碗,一邊倒酒。


  徐小白看的直抽抽,哎喲喂,這是酒,不是涼白開啊!喝多了會醉人的。再說,梁山好漢才經得住這麽喝,她這小身板隻怕三碗就倒了。傅風的酒量如何,她不知道。但傅風是個男人,應該比她酒量好。


  “喝吧?”傅風很爺們的端起其中一碗酒說。


  喝酒前不吃東西,醉的會很快。她很慫的拿著筷子說:“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喝酒不急,慢慢來。”


  “哦。”傅風放下碗,也舉筷吃菜。


  菜的味道還不錯,怪不得其中一個相親女不斷的啃豬蹄,想來是那豬蹄味道不錯?

  一股尿意襲來,徐小白才想起,已經很久沒去廁所。跟傅風說了下,便走出包廂門,問了店小二茅廁在哪裏,解決了人有三急的問題後,她的心情輕快了很多。


  途經一桌正在吃飯的客人時,她聽到了一些話。


  “你不知道啊?據說絕域國的玉倪長公主要張賢遠當駙馬爺,皇上沒法子,隻能給張賢遠封了個賢遠候的封號,不日就會舉行大婚。據說在京城要辦一場,回絕域國之後,也要辦一場婚禮。”


  “嗐,張賢遠能娶到像玉倪長公主那樣的美人,也算是福分。你想想宰相爺位高權重,雖然女兒曾貴為淑妃,犯了點事被打入冷宮。現在他兒子當上了絕域國的駙馬爺,真是可喜可賀。”


  隻有一人搖搖頭,“你們想想,張賢遠的名聲多不好啊?吃喝嫖賭樣樣精通,能娶到絕域國長公主,我認為是有貓膩。聽說絕域國長公主大病一場呢,妙手神醫的女徒弟妙手女神醫還進宮了,依我看,這事玄乎得很。”


  她從京城到這裏,已經足足十天了,杜鵑還沒有飛鴿傳書過來,莫不是事情有變?看來等杜鵑和李明遠的飛鴿傳書是等不到了,眼下隻能利用這些人來打聽打聽。


  她笑著說:“我認為這位兄台說的很對。”


  剛才說有貓膩的那個中年男人開口:“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口音,是外地來的嗎?”


  “小弟我從京城而來,對玉倪長公主之事,略有耳聞。”


  眾人紛紛請她坐下,說道說道。嘖嘖,飯館裏果然是最好的小道消息收集地和發源地,一點都沒錯。


  徐小白坐下之後,沒有一丁點的敷衍,開口道“剛才兄台所言玉倪長公主大病一場,小弟聽聞確有此事。但早在十天前,小弟急於奔赴此地,也就不知道後來到底是怎樣了。聽說玉倪長公主長得很好看呢。”


  “昨天,我在京城的表親寫信問我這邊洪災情況,順帶告訴了我一下玉倪長公主的事情。可能過幾日就要大婚,玉倪長公主說一切從簡,但畢竟是別國的公主,總不好搞的太寒磣。小兄弟,你不該這時候來大興縣啊,呆在京城看熱鬧多好啊。”


  過幾日就要大婚?這麽說來,張賢遠真的得娶玉倪長公主!可李明遠有沒有受到牽連呢?她挺擔心李明遠的,論心計,李明遠沒有張賢遠那麽心機深沉。論心狠手辣,李明遠也是比不過張賢遠的。


  張賢遠是怎麽被發現的,又怎麽當上了玉倪的駙馬?這麽多疑問,誰能給她答案?


  徐小白謙虛應道:“各位兄台,實不相瞞,這個節骨眼來大興縣,實則是探親。好在親戚家損失不是特別大,我也就安心了。隻是剛才路過,聽到你們說張賢遠,因著我與他有些過節,才停下來,打攪各位大哥了。”


  “什麽過節啊?”眾人都很感興趣的問道。


  她裝作挺不想說的樣子,“就芝麻綠豆大點的事,不好開口啊。”


  “說嘛說嘛,反正我們吃飯也是閑著。”眾人慫恿道。


  編故事可是她的拿手絕活!她表情哀慟,“哎,張賢遠那個殺千刀的,有一次看拙荊長相不錯,竟當著我的麵問一夜風流要多少錢!我那個氣的啊,就跑進廚房裏,在灶上拿了把刀。”


  “啊?小兄弟,你砍了張賢遠?”


  “不能夠吧?沒聽說鬧這麽大的事情啊。”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來,反正張賢遠的名聲不好,她絲毫不介意讓張賢遠的名聲更壞一點!“沒有砍,賤內從小就怕惹事,死死拉著我說不要幹傻事。哎,當時張賢遠帶的人太多了,我一個人哪裏扛得住啊。賤內被人抬上了轎子,一夜未歸。第二天,帶著二百兩銀子回來了。”


  “張賢遠給你戴了綠帽子了?這種人真該殺啊,又去玩小姐,還強搶良家婦女,真是不要臉啊。”


  “我也聽說過,張賢遠不管是什麽女人,隻要有點姿色,就會想辦法弄上床。簡直是比禽獸還禽獸,這樣的男人竟然能娶到絕域國的玉倪長公主,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徐小白扶額,沒說話,臉色沉重,心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很快張賢遠的名聲就會發爛發臭,不知道遠在京城的張賢遠能不能聽到!就算聽不到,她也解氣了。


  眾人紛紛安慰她,“小兄弟啊,張賢遠那種人啊,你就當你媳婦被狗咬了一口吧。媳婦還是要的,日子還是要過的,心裏那道坎啊,遲早要邁過去的。”


  她哽咽著說:“要不是看賤內還算勤快,又給我生了兩個大胖小子,不然我早就一封休書將她給休了。哎,就是每每想到賤內被那禽獸給糟蹋過,心裏就不是個滋味。”


  樓上傅風喊:“表哥,快來喝酒。”


  徐小白假裝擦擦眼角的淚花說:“謝謝各位兄台的開導,我心裏好受多了。表弟在喊我喝酒去,各位吃好喝好,下回再聚。”


  “去吧去吧,想開點,是男人看開點。”


  徐小白點點頭,轉身已麵帶笑容,張賢遠啊張賢遠,我雖然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鬼地方,沒辦法跟你鬥。但我把你的名聲搞壞,以泄心頭隻恨!你膽敢動李明遠一根毫毛,我就敢去告禦狀!


  掩飾好情緒,她再度笑著,走進了包廂。


  傅風正在喝酒,“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以為你掉茅坑裏了呢。”


  “哪會啊!不過就是跟人聊了會天,沒什麽大事。”徐小白喝了一口酒,好燒人!火辣辣的從舌頭一路到咽喉,像是一把火,要將她點燃。


  傅風眼底盡是憂傷,他全都聽到了,剛才她跟那幫人胡扯的,他知道不是真的。因為她是女人,不是男人,如何會娶妻,有賤內呢?但看她寧願跟那些個不認識的男人聊天,也不願跟他聊,就很不是滋味。


  他承認,吃醋了,還吃的不少。“張賢遠他很壞嗎?”


  徐小白正在喝湯,聽到這問話,撲哧一聲,全噴了出來。她尷尬的用備好的手帕擦幹那些灑出來的湯,“你都聽到了?”


  “嗯。”


  既然聽到了,那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張賢遠他確實很壞,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放心,我不會很傻的去刺殺他,如今他是駙馬爺了,更沒那麽容易去動他了。但你要記得,姓張的這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隻能說這麽多了,至於張家人如何壞,是絕對不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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