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兩個萌萌噠的寶貝兒
兩年後一天,是個春天的早上,陽光不甚強烈,一輛馬車上有婦女低聲笑語和男孩女孩的軟糯笑聲。
馬車裏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潘朗徐小白夫婦和已經伶牙俐齒會走路的平哥兒和安姐兒。
平哥兒穿著剪裁得體的小衣坐在馬車右邊的凳上,安姐兒穿著簇新的遍地繡花襖子十分嬌俏可愛,烏黑頭發雖不多卻比披肩發長了些,徐小白正耐心的給安姐兒梳辮子。
安姐兒是個活潑的,“父親母親,為何你們說待我和哥哥進了那個大房子就要改口叫你們父皇和母後呢?”
徐小白不語,這個問題還是留給孩子他爹來答吧。這兩年間,她每時每刻都跟孩子們在一起,見證平哥兒和安姐兒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吃大米飯,第一次開口叫父親母親,太多太多的第一次填滿了她的記憶。上天賜給她這樣一雙寶貝,她覺得很幸福。
一路上不是沒有艱難險阻,被山賊搶是常事,慢慢她也就沒那麽害怕。最害怕的事船艙進水,那一晚真是死都不會忘記,就跟揮之不去的噩夢一樣。租來過河的大船看著富麗堂皇,哪知道半夜漏水,越來越嚴重,她和孩子們都不會水,去河裏喝了許多水才被救了上來。今生今世,她發誓再也不坐船了。是以回來寧願彎了很多很多路,彎的這段路要是走水路隻要兩天便到了,但走陸路就足足一個多月。
好在孩子們身子骨結實,一路奔波勞累平哥兒和安姐兒卻十分高興,見識了很多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就是走在異國異鄉的小道上,經常會引得路人回頭,實在是她和孩子他爹外加兩個瓷娃娃般可愛俊俏的孩子實在是太迷人。
平哥兒早熟些,兩歲多了,話很少,但極為懂事,又很嗬護妹妹,還跟著親爹一起保護母親和妹妹,在她眼裏,平哥兒長大了一定是個傷透女人心的冷漠美少年。要知道多少女人就喜歡這種冰山型美男子,偏偏平哥兒總不覺得自己好看,安姐兒這個做妹妹的每次臭美時,平哥兒總不以為然。
平哥兒眉毛有型,遺傳了他爹的眉形,甚是好看。眼睛很大,算是結合了雙親的優點,睫毛很長,鼻子也很英挺,嘴巴也遺傳了他爹薄唇,真像是跟潘朗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世人大多重男輕女,但到了潘朗這裏全反了,每次抱著的是安姐兒,安姐兒大概也知道自己討爹爹歡心,要吃的要用的,張口過後必然送來,而且樣樣上等。
對比那個木頭大哥,潘朗很少抱平哥兒,徐小白抗議過幾次,說那麽寵安姐兒,沒得以後等安姐兒嫁人了會照著親爹標準找丈夫,到時候後悔晚矣。他倒說那樣最好,這樣安姐兒不用嫁人,一直在家裏過舒心日子就好。
她覺得固然是要富養女兒,但太過寵溺要是把安姐兒養的無法無天不懂禮儀,那可就不好了。目前為止,安姐兒性格還很好,特別討喜,有東西也會分給小朋友吃,不管到什麽地方,都能迅速跟其他小孩子打成一片。
平哥兒沒人抱,她隻好抱著跟在後麵,平哥兒話不多,她隻能盡量給平哥兒講笑話,有些笑話好笑的時候,平哥兒才會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如玉的牙齒笑起來十分好看,但大多時候她講的冷笑話,平哥兒不給麵子笑。
好在她是個耐心極好的爹,又覺得平哥兒父愛太少,是以盡量給平哥兒傾注母愛。既然平哥兒性子冷清,她覺得學文或者學武都可以試試。她帶著平哥兒路過私塾,平哥兒小小年紀就被讀書聲吸引駐足不走了,而看人家練武會拍著手叫好,但人家師傅過來教,他卻很沒興趣。這樣一對比,平哥兒做學問是合適的。買來《三字經》《千字文》等啟蒙書籍,每次潘朗帶著安姐兒出去玩,她就坐在屋子裏和兩歲大的平哥兒一起搖頭晃腦讀書。
平哥兒很耐得住性子,不會像其他兩歲多的男孩子這裏動那裏動,反正坐不住。一開始沒什麽天賦,漸漸發現識字了的平哥兒天賦驚人。兩歲生辰那天,平哥兒當眾背誦整篇《三字經》不說,還能提筆把《三字經》一字不漏的寫在紙上,祝賀平哥兒和安姐兒生辰的眾人無不豎起大拇指讚歎,養了小神童啊。
因平哥兒和安姐兒同年同月同日生,是以安姐兒那天也是生辰,安姐兒對比之下遜色了些,但說了幾個笑話惹的大人都哈哈大笑,眾人都誇讚這一雙兒女竟是比別家五六歲的孩子還要強上好幾分。眾人紛紛預測兩個孩子長大後,必定了不得。
那天身為母親的徐小白和身為父親的潘朗不僅接了許多禮,一整天臉上笑就沒停過。平哥兒和安姐兒就是她們這輩子最好的藝術品啊!
她帶著滿意的笑容看了眼潘朗,安姐兒滿懷期待仰頭看著爹娘,潘朗道:“因為那個大房子特殊,換個稱呼罷了,安姐兒覺得不好嗎?”
安姐兒沒說話,撒著腳丫子走到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哥哥身旁,“哥哥,你聽見了嗎?咱們住進大房子裏,以後得叫父親母親為父皇母後呢。”
平哥兒對其他認識或不認識的小孩子都沒什麽耐心,但唯獨對自個兒的親妹妹十分愛護,“當然知道了,妹妹你記著別叫錯了。”
安姐兒嘟著嘴,“哥哥,我聰明著呢,才不會叫錯。”說完又撒著腳丫子坐回徐小白身上:“母親,繼續給我紮辮子吧。”
她笑著道:“好好好,這下你可別亂動了。”
安姐兒一本正經坐好,“母親,這下我真的坐好不亂動了。”
徐小白給安姐兒紮了兩個羊角辮,紮完辮子時恰好就到了皇宮門口。老早有文官百官在外等著跪拜迎接。潘朗去朝堂上處理政事,徐小白和杜鵑一起牽著平哥兒和安姐兒走回鳳悅宮。
之所以不坐肩輿,她是想好好感受下重新踏回這座牢籠的感受。皇宮並沒什麽變化,一景一物還是那麽熟悉,但兩個小猴兒可是高興壞了。
安姐兒手舞足蹈摸摸這看看那,一會跟母親說一會跟杜鵑姨母說一會又跟平哥兒去說。見兩個大人不大理人,平哥兒和安姐兒手拉手走在前頭,相互分享各自的感受。
兩個孩子走在前頭,徐小白道:“杜鵑,在雲介國你可答應了阿水,要嫁人的。現在我回宮了,頭一件事便是替你物色夫婿。我一直怕你害羞沒提過,今兒個你跟我交老底,你看秦大哥怎麽樣?這一路上要是沒有他,你死過多少回了都不知道呢。”
這話沒半點水分,因為潘朗總是先救小白和孩子,秦大帥也會幫忙,但杜鵑總是最後被秦大帥救起,隨便數數,不管是被山賊劫持還是水路遇海盜,甚至青天白日走在路上遇到混混,都是秦大帥救了杜鵑。
杜鵑臉色一紅,其實秦大帥對她好也是看在心底裏,可她不確定秦大帥救她是出於喜歡還是因為小白是他妹妹,而她是小白的妹妹,這樣算起來等於是她也是秦大帥的妹妹。老實說秦大帥人很不錯,看起來十分粗魯,但是個能扛事的,心細如發,照顧女人很有一套,當秦大帥的媳婦是很不錯。可萬一秦大帥看不上自個兒呢?杜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滿臉羞紅,反正自個兒姐姐也不會笑話她,便道:“姐姐,萬一他看不上我呢?”
原來擔心的是這個!徐小白湊到杜鵑耳邊道:“大哥說這一路老早就中意你了,還說隻要你點頭,嫁妝屋子樣樣不少,就是想早些辦了好要幾個猴兒熱鬧熱鬧。”
聽了這話,杜鵑臉刷的一下成紅富士。秦大帥早就中意自個兒了?還說要早點結婚多生幾個猴兒熱鬧熱鬧?哎喲,好羞人。她跟著姐姐一家人一路上見識也多,有幾次就在民風開放的地方見過男女忘情做那事。加上徐小白有時候就會順口提幾句,這兩三年下來,知道的也不少了。杜鵑雖還是黃花大閨女之身,卻也沒有那麽抵觸生猴兒之事,因為姐姐說一開始是很疼慢慢就會體會到個中滋味。
此外,就是那次船漏水,她被秦大帥救上岸,秦大帥衣服全濕了貼在身上,就瞧見他的下身夥計很大,姐姐說一般男人夥計大,女人會很幸福,如此一想臉更紅了。
徐小白是過來人,見杜鵑沒說話卻一臉害羞,隻怕想的就是男女之事。既然杜鵑也覺得此事好,不如立刻選日子讓秦大帥下聘,宮裏住的地方這麽多,隨便挑了偏一點的當婚房,早些布置好,到成婚時候可以免了一筆在京城買房子的錢。又想著杜鵑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她早已視杜鵑為親生妹妹,親生妹妹出嫁,家中又沒有父母,不如就代為置辦嫁妝,將杜鵑風風光光嫁出去才是。
安姐兒走在前麵覺得很無趣,大房子真的很大,她的小腳走了那麽多路還沒走到,一時間很嬌氣的說:“母親,怎麽還沒走到啊?我腳好疼,不想走了。”正跟自個母親撒嬌時,就看見一旁的杜鵑臉紅如蝦,安姐兒詭笑道:“姨母怎麽這麽臉紅啊?”
徐小白撲哧一笑,“你姨母啊過些天要當新娘子了,她開心著呢。”
安姐兒拍著小手在前麵蹦躂道:“吼吼,姨母要當新娘子嘍,到時候有喜糖吃了。”
平哥兒也覺得開心,杜鵑姨母總算要嫁人了呢。他很想看著杜鵑姨母嫁人,不知道姨夫是哪個呢?他一向不愛打聽這些事,便想著待姨母結婚那日定然是能看到姨夫的。
遠處一肩輿抬著一位佳人往這邊走,待走近,就見那佳人下了肩輿,屈膝行禮道:“姐姐吉祥,妹妹來遲,請姐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