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這章沒有標題
盛明月,孫妙儀,宮鉛華,陸成雪,陸成歡……光是認識的這些人都才情出眾,樣貌傾城,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許多是陸成婉不曾接觸過的,那些身份不要,卻性格低調內斂,靜靜籌謀的……
這麽多個人選,想要在皇上的麵前脫穎而出,勢必是要費一些手段和波折的。
除了一心在犯錯成為宮女的陸成萱以外,其他人都想著如何向上爬,與其將來到了皇上的麵前又要看身份背景,又要看家族勢力,還不如趁著現在……
若世上本沒有同一起點公平公正那麽一個說法,那成為禦女的這段時間,就是她們唯一一段可以同等身份的時間了。
隻有在這段時間內,大家都同住一處,沒有宮人侍奉,沒有皇上恩寵,想要除掉誰,也不必太費周折。
考核近在眼前,所剩的時間不多了,見各禦女的規矩也皆是學的差不多,胡豔華很是滿意這屆禦女的學習態度和速度,便多留了幾日時間讓這些禦女放鬆休息,不然成了嬪妃之後,就沒有一刻清閑了。
動了心思的,不隻是陸成婉,按捺許久的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始出手了。
用了晚膳之後,陸成萱拿了杌子坐在廊下靜心刺繡,她住的宮殿偏僻,旁人不太願意過來鬧事,她卻能得了僻靜的將其他人的動靜看的一清二楚。
“哎,你們聽說了嗎,宮小姐的首飾丟了。”
“什麽首飾?”
“前些日子宮大人不是特意從新疆帶回來很多外藩的首飾嗎,樣樣精美珍貴,宮小姐本是好心請了不少的人去觀賞的,結果可倒好,有人當場就起了歹念,趁著宮小姐訓練不在房間的時候,竟然偷偷的將她的首飾給拿走了!”
“嘶——那不就是偷盜嗎!”
“對!合歡殿竟然出了賊!”
陸成萱坐在廊下,靜靜的聽著一來一往過路的禦女口中的討論,嘴角勾起一抹輕笑,熱鬧來了,可以看戲了!
路過的禦女掩麵,聲音卻是不大不小的傳到了旁人的耳中,“合歡殿中住的可都是通過初選的禦女,未來皇上的嬪妃,本該是身份尊貴的女人,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如此眼皮子淺,行了偷盜之事,當真是讓人不齒,給我們同屆禦女抹黑!”
另一位饒有興致,湊上前來壓低著聲音的詢問,“那結果呢?”
“結果如何,查到了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還沒有呢,左右跑不了那幾個觀賞過首飾的人唄,你看,尚宮大人們正忙碌著查這件事兒呢,總會有人被查出來的!咱們就請等著看好戲好了!”
不管這場戲究竟是不是真的有人偷盜,還是宮鉛華自導自演,總會有人被查出來之後受罰然後失去殿選機會,別的禦女當然樂見其成了。
“嘻嘻,的確是這樣,那咱們可是要看看哪個倒黴鬼被抓了!”
殿外聚集了不少圍觀的禦女,哪怕盧豔華再三驅趕,卻依舊止不住這些人的好奇心。
宮鉛華站在門前小聲啜泣,哭的傷心,“尚宮大人,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那些首飾意義非凡,是我家中的父親專門托人去新疆尋回來送與我當做紀念,避免日後宮中生活孤苦,希望我能睹物思人,我本想是尋著些熱鬧讓眾姐妹一起觀賞開心,哪想……哪想竟然就糟了歹念,竟然趁著我不注意將爹爹的心意給偷了去……”
“損失錢財是不要緊的,我隻想將那些首飾要回來,或者……或者等價交換也行,我還有許多其他的首飾,不管是妹妹還是姐姐看中了盡管來我這拿就是,隻求能將爹爹給我的還給我……”
宮鉛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忍不住心疼,感歎她事親至孝之外又寬厚大方,被偷了東西之後還能如此大度的想要和人交換,隻是為了維持她對家人的思念之情。
這一番哭訴說的冠冕堂皇,更是經不起旁觀者清的細細推敲的。
不管這東西是被何人給偷了去,事情都鬧得這樣大了,連尚宮大人都驚動的親自前來督查,就萬不能隨便相認,認下來之後,就算宮鉛華大度不追究,可尚宮局卻不是白給的,不會輕易縱容盜竊賊留在宮中。
等待她的就隻有送入掖庭了。
何談等量交換?
這個時候誰若是真的傻傻的承認了,那才是真的……找死啊!
“宮禦女,您先別著急,既然這事情出在了合歡殿,便屬我們六尚宮分內之責,我們一定會將事情查明清楚的,斷然不會讓您白白受了委屈。”
胡豔華稍稍安慰了一番宮鉛華,便帶著一幹女官女史退到了後殿商議對策。
“各位有何看法?”盧豔華目光環視各位尚宮,詢問著她們的意見。
陶尚服搶先開口,“合歡殿宮殿封閉,除了每日送鮮鮮瓜果的宮人會在殿外嫡停頓片刻時間之外,再沒有任何人出入,宮禦女憑空丟了東西,不管是誰所為,下官猜測,這東西都尚且還在宮中,偷盜之人沒時間和機會送出宮外,所以我們隻需要搜宮即可!”
陶尚服一開口,立即受到了反駁,曹尚寢有著不同的看法,“合歡殿所住著的,都是未來的嬪妃,身份尊貴不說,她們的背後的家族和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如此堂而皇之的搜宮,真的搜出來東西還好,若搜不出來……”
“如何給各位禦女和她們身後的家族交代?”
世家大族的子女都注重臉麵,這要是說出去將來哪位曾經被懷疑過偷盜,還被搜了住所,傳出去不是奇恥大辱嗎?就算是被冤枉了,也洗刷不了嫌疑了。
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
若再遇到那個娘娘記恨起來,在皇上麵前吹吹耳旁風,到時候六尚局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這宮是說什麽也搜不得的!”
“可若不搜查,難道就任由宮禦女丟了首飾?偷盜之人逍遙法外嗎?這樣置我們尚宮局的臉麵於何地?以後還會有誰服我們的管教?”陶尚服態度強硬,“非要搜宮不可,隻有把丟了的東西找出來,我們以後說話辦事才有力度!”
“當初皇上設六尚局,選拔我們這些人掌管後宮女官之時,不就是希望我們能秉公執法,協理六宮嗎?如今稍稍有點事情就忌諱這忌諱那不敢出手,還能成什麽事情!”
“何況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宮也是為了各位主子們的清譽著想,否則不清不楚的,反而更給人留下話柄,檢查的清楚之後,便不會再有人閑言碎語的嚼舌根了!”
陶尚服說的理直氣壯,原本性格溫和的呂尚儀心中也隱隱有了幾分怒氣,不過良好的素養讓她始終保持著微笑,“如此一來,還是陶姐姐見多識廣,足智多謀。”
陶欣然麵露得意,卻是被呂尚儀接下來的話給堵得臉色青白。
“既然解決辦法是陶姐姐提出來的,那麽搜宮的事情就交給陶姐姐來做吧,咱們旁人可不好搶了陶姐姐的功勞,也應該懂事一些給陶姐姐表現的空間和機會。”
撲哧——
一旁觀望著的魏尚工和曹尚寢抿唇偷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陶欣然卻是變了臉色。
誰不知道搜宮是得罪人的事情,她之所以理直氣壯的說出來,是為了彰顯她的公正和本事,可卻沒有想去真的帶人搜查,她傻了不成?
搜宮搜出來贓物,是事情了了,沒搜出來,那可不光是得罪了人,還丟了麵子的!
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她才不想去!
如此被當眾戳穿心思,陶尚服有些惱羞成怒,“呂尚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夾槍帶棒的,是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哪有,不過是佩服陶姐姐的心智罷了。”呂尚儀搖頭,不再言語。
“看看,這還沒怎麽樣呢,咱們自己人倒是先爭執了起來,傳出去多讓人笑話啊,二位妹妹還是先都息怒吧!”魏尚工出來打著圓場。
“好了,都閉嘴吧!”
胡豔華決定性的華裔
給盛三姑奶奶繡的是蒲公草的手帕,向往自由不羈的生活。
陸成萱淺淺的笑著,“在成萱的眼中,花朵本身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不過是世人眼中所謂的那些區別罷了,之所以替三姑奶奶您繡的蒲公草,是因為,成萱覺得,您可能更向往自由不羈的生活,隨風飄揚,無拘無束,是您最快樂的事情。”
盛淺俞精致的臉上緩緩露出了笑容,眼角有些濕潤,點了點頭。
“蘭兒,我們活了這麽多年,如今都不如一個小丫鬟般通透。”
盛淺俞低著頭,指腹不斷的在蒲公草的花紋上撫摸,聲音似乎是在呢喃,“如果可以,真想隨著這蒲公草飄回我的家鄉。”
“可惜回不去了。”
陸成萱暗自鬆了一口氣,她賭對了。
陸成萱微微有些詫異,“您是想回渝南了嗎?”
盛家在琅嬛,盛三姑奶奶就身在琅嬛,而渝南則是平南王的封地,豫南雖遠,卻也不至於回不去了,莫非是因為老平南王的過世,三姑奶奶擔心觸景生情?所以才不想回去?
或者良人不再,便是回去了也不是先前的場景了,就連老平南王妃的稱呼也不願意叫了。
物是人非。
盛淺俞抿唇搖搖頭,“你這丫頭很是討我喜歡,若是有什麽困難之處大可以來找我。”
“而給九小姐的是桔梗,奴婢希望九小姐能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
陸成雪更是徑自的向著陸成萱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眼神收回,轉而換成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五姐姐。”
甜甜的聲音好像是軟糯的湯圓一般,那樣漆黑的一雙眸子眼神清澈,若是不知道情況的,定然會被陸成雪這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給迷惑住了。
同樣都是趙祗雲所生,但陸成雪和陸成歡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陸成歡人前人後都是張揚跋扈不講道理的模樣到還好辦,這陸成雪明顯就要精明了。
人後同樣心思陰毒喜歡比較,可人前,她便偽裝成如此親和無害的模樣。
曾經陸成萱就被陸成雪這樣的表情態度欺騙的很慘。
當時陸成萱隨著俞氏剛剛進府,那時候的她對於陸家所有的東西都很陌生。
她也曾哭過喊過懇求過俞氏,不要來陸家,她們母女兩人原本的生活就很好了,可是一向慈愛的俞氏卻變得冷漠嚴厲,聲稱倘若陸成萱不乖乖聽話,那便將她送出陸家,再也不見麵。
哦對了,曾經的陸成萱不叫這個名字,她隻記得自己叫明萱,姓氏就不記得了。
小孩子皆是將母親看成了全部,一聽聞俞氏說要不要自己,陸成萱被嚇壞了,哪敢還再多言語,隻能乖乖聽話。
她雖懂得不多,但小孩子都是格外敏感的,對於俞氏的疏離,陸家人的冷眼她都能很清楚的分辨,在所有人都孤立她的時候,陸成雪就是用這樣一番甜甜的笑容,讓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她以為陸成雪是陸家中唯一善良的好人,對於她也信任不已,不想陸成雪不過是把她當成了玩物,先一步步的讓她打開心扉,然後再狠狠的捉弄嘲諷她。
那種捧到雲端然後再摔在塵埃裏麵的感覺,陸成萱至今想起來仍覺得心有餘悸。
陸成雪眼眸寒光乍起,聲音幽幽的說道,“即便是你運氣好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可你依舊是仰仗我陸家的繼女庶女,依舊是我陸成雪的奴才。”
“我就算是戲弄你,欺騙你又怎麽了?”
陸成萱紅唇微揚,說出來的每句話都那麽殘忍,卻又,理直氣壯。
“戲弄你是你的福氣,能讓本小姐看上戲弄浪費時間,也不算委屈了你。”
“誰叫你天生命賤,活該生來就是泥裏最卑賤的塵埃,而我卻是高高在上的牡丹,要怪,不能怪我冷漠無情,隻能怪你不會投胎,沒能選了個好出身,否則今時今日,踩在頭上的,就是你不是我了。”
“哈哈哈哈……”
胡豔華陰沉著臉色,其他尚宮跟在身邊同樣的麵目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