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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她瘋了

  大堂內聚集的客人不太多,到底是個庶女出嫁,旁人是不用給陸家多大的臉麵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夫人不用親自觀禮,打發了旁人來走個場麵就好。


  陸元成又不在府中,本全仰仗著趙祗雲一人來撐著,陸成灝卻突然重傷回來,她哪裏還有心情去招待客人。


  趙祗雲一走,大堂內竟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少不了受了埋怨。


  陸成萱待在了梨佟院躲風頭,這個時候陸周氏卻強撐著自己的身子骨到了大堂,去招呼客人,一顯當家主事的風範。


  ——


  陸成灝是昏倒在陸家後門被下人發現抬進門的,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身上傷口新傷疊著舊傷,就連騎回來的戰馬也累到在地。


  附近有名的大夫皆是被請來替陸成灝診治,可饒是這樣,也是許久不曾見到陸成灝蘇醒的跡象,一盆盆的血水卻是不斷的從屋子裏麵端了出來。


  聞聲趕到的趙祗雲看著那些血水險些嚇得昏倒過去。


  喬慧及時上前攙扶住了趙祗雲,急聲說道,“夫人,咱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少爺的情況吧。”


  “您不能倒下,您若倒下了,少爺可怎麽辦才好。”


  “況且少爺一直都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喬慧說的篤定,眸中目光更是堅毅,陸成灝不隻是會吉人天相,還會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斷然不會現在就死的。


  “對……對,灝兒吉人自有天相,會長命百歲的,不會出事的……”趙祗雲不斷的重複著喬慧的話,更是推開那些忙碌的下人,撲到了陸成灝的身邊,又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碰到陸成灝身上的傷口,會加重病情。


  “灝兒……能聽見娘說話嗎?”


  趙祗雲低著頭,眼眶中的淚水吧嗒吧嗒的落下,看著陸成灝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仿佛刀傷利劍是砍在自己的身上一般,心疼的說道,“早知道戰場如此凶險,當初娘就不該答應了你去,好好的去打什麽仗,討什麽軍功,直接從文謀個閑散的官職安度餘生該多好啊!”


  從前陸成灝是紈絝不學無術,可起碼是性命無憂的,依照陸家現在的程度還有他舅舅趙祗令在朝中的權勢,總不會委屈了陸成灝去,將來若考得上功名更好,考不上便靠著背景找個閑散官職,娶妻生子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哪裏像現在這樣,九死一生,凶險無比。


  喬慧站在一旁,抿唇擔憂的看著陸成灝。


  “大夫,我兒子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了啊?”


  “不會出大事吧!”


  周大夫戰戰兢兢的摸了頭上的冷汗,這一群大夫之中,還要屬他的醫術老道,更為了解陸成灝的身體。


  “大夫人您請放心,大少爺的情況還好,身上的傷口雖多,卻不是致命,性命無憂。”


  趙祗雲心懸到嗓子眼上,“那怎麽還沒有醒呢?”


  “失血過多,又幾天幾夜沒有合眼,勞累導致的,待老夫這就替少爺開一副補血補氣的湯藥,喝了之後夜裏少爺就能醒過來了。”


  周大夫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是少爺的身體年輕,身強體壯,不然怕是經不了這麽一番折騰了,好好的受傷了不在軍營養傷,有什麽著急的事情急匆匆的回家,連命都不要了!”


  喬慧眼中的擔憂不見,轉而變成了狐疑。


  冀州大亂,本是跟陸成灝沒有半分關係的,前世的陸成灝的確會參軍,可那也是趙祗雲去世之後才有的事情,為何今生發生了改變?


  喬慧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因為某些人的命運改變,其他相關的人也會跟著發生變化?

  就好像前世,趙祗雲的身邊根本就沒有喬慧這一號人,而她和陸成灝的相識,也是再八年後。


  生生的提前這麽多年。


  剛開始進入陸家靠近趙祗雲的時候,不管喬慧輔佐趙祗雲做什麽,都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因著前世的閱曆和對人的觀察了解,喬慧總能窺探人心,提前算計好她們的打算,使得趙祗雲在陸家一帆風順。


  可是,自從遇到了陸成萱之後……


  那該死的陸成萱。


  屢屢攪亂自己的好事也就罷了,還處處和自己作對,更加……勾引陸成灝!


  小年宴起火的那夜,別人敲不出陸成灝的情緒波動,她卻是敏銳的從陸成灝的一舉一動之間察覺到了陸成灝的異常和對陸成萱的關心。


  該死?


  她一直都看著的,這兩人是何時感情發生了變化的?


  難道這就是命嗎?

  就算是重生了也無法改變的命嗎?


  不!

  喬慧不相信!

  就算是前麵麵對千軍萬馬,她也依舊不會後悔的張開雙臂擋在陸成灝的麵前,這一世,她不會再拱手相讓,說什麽也要將陸成灝握在手中!

  喬慧咬唇,忍痛沒有侍奉在重傷的陸成灝身邊,而是轉身奔著紅梅院的方向去了。


  趙祗雲一心都記掛在受傷的陸成灝身上,可是今日的正事兒可是陸成萱成親,眼見著陸成灝回來了,怕是府中會橫生變故,早日送走陸成萱,早日了解。


  花轎一上,陸成灝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能反悔的事情了!

  喬慧腳步匆匆,彼時紅梅院中,清蓮已經攙扶著蓋著紅蓋頭的陸成妙走到了院外。


  “姑娘您慢這些,莫要磕到絆倒。”喜婆在另一側攙扶著陸成妙,同時還不忘記提醒她成親所需要避諱的禮儀。


  陸成妙手心微微沁出了汗水,心跳的也莫名加快,紅梅院到陸家大門的距離本不遠的,可此時卻如同天涯海角一般看不見盡頭,若不是喜婆在一旁攔著,陸成妙真想快步飛奔到花轎上直接被抬走。


  “等一等!”


  然而,事情總是不會那麽盡如人意,反而是你越害怕什麽就來什麽。


  陸成妙緊張到了極點,背後卻響起了喬慧的嗬止,陸成妙下意識的身體一僵,手心的冷汗更多了,就連清蓮也恨恨的跺腳。


  這個喬慧,真的是太煩了!


  哪都有她!


  陸成妙仿佛未聞的一般,袖中的手緊緊的拉著清蓮,兩人不由得腳步加快。


  “五小姐,還請您等一下!”


  喬慧哪裏會就這麽輕易放過陸成萱,在陸成妙快步走的時候,便已經一路小跑著的攔在了陸成妙的麵前,“五小姐,奴婢有些事情要同五小姐說,還請五小姐稍稍等等!”


  陸成妙抿唇未開口,清蓮卻是護在了陸成妙的麵前,“喬慧,你又要做什麽?”


  “你不過就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不要太過分了,今日是我小姐大喜的日子,我們小姐已經如你們所願答應上花轎,你卻要在這個時候來搗亂,你究竟是藏著什麽歹毒心思!”


  兩個喜婆也在一旁看著,見到喬慧這樣的丫頭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們喜婆的人脈最廣,見識也多,平日裏盛京中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都是請她們去打點親事的,一般的簪纓世家是極其懂規矩的,哪怕是庶女出嫁也是步步周全,不像是陸家,成了個親主母不在也就罷了,竟然還能讓一個丫鬟頤指氣使的作威作福,當真是小家子氣。


  也難怪,聽聞陸家的繼室趙祗雲便是姨娘扶正,到底不是正八經兒養出來的大家閨秀,眼界低被個小丫鬟牽著鼻子走也是正常的,想到這,喜娘們的心中也不由得嗤之以鼻。


  “這位姑娘,小姐已經披上了蓋頭斷然再沒有開口說話的道理,您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還請您不要在這個當口擋著新娘子的路,不吉利!”


  要不是薛家請她們來,這門親事她們是真的不想管!

  還沒等喬慧開口,身邊兩位喜婆也很是不滿了。


  喬慧尷尬的笑了笑,態度卻是緩和許多,“兩位喜婆息怒,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些事情必須要敢在五小姐上了花轎前問一問才可以,否則便是要耽誤大事,還請稍稍等一等!”


  “耽誤大事?耽誤什麽大事?”


  李喜婆瞪著圓眼,“成親當日,好好的按流程辦事才是最要緊的大事,你能有什麽事情重要超過拜堂成親?”


  不等喬慧辯解,李喜婆便又是一頓劈頭蓋臉,“你們陸家是幹什麽的?”


  “都說了新娘子已經蓋上了蓋頭,便不再方便說話,有什麽事情你要問不事先問好,反倒在這個時候攔著新娘的去路,你是當真打算不讓新娘子好過,還是想要攪黃了這門親事?”


  “我李婆子做了這麽多年喜婆,還頭一次見到你這樣膽大的丫鬟?”


  李喜婆話音落下,一邊的劉喜婆也同樣憤怒開口,“說什麽重要的事情必須問一問,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新娘子上花轎,耽誤了吉時你能承受得起?”


  “怕這問題本不是你們陸家當家人要問的吧,是你這個丫鬟在興風作浪!”


  清蓮說起這件事情就不由得眼眶微紅,更是梨花帶雨的哭了出聲,“我們小姐在府中本是個身子好的,硬生生的被作踐成了現在的病模樣,現在好不容易上了花轎卻還要折騰人,說什麽了也不讓歡歡喜喜的嫁出去。”


  “求求您了,奴婢給您跪下了,就請你讓我們小姐好好的吧,別再奚落我們小姐了!”清蓮作勢就要跪下去。


  做喜婆的都是熱心腸的人,嘴皮子更厲害,不然怎麽憑著一雙巧嘴成就一樁樁的好事!

  李喜婆和劉喜婆本就看不慣喬慧這般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如今見到清蓮哭的如此淒慘,就更加氣不過了。


  還沒等著清蓮跪下,李喜婆便大手一撈,將清蓮給帶了起來,“丫頭別怕,我們拿著薛家的賞銀來做這門親事,就斷然不會讓這親事出意外,這個時辰薛家的下人奴仆該是在府外等候好了,這姑娘要是再不識抬舉,想著搗亂的話,我們不介意將人喊進來,好好的找一下你們老夫人和夫人評評理,這親事究竟是想好還是不想好了!”


  “看著你小小年紀的,心腸竟然如此歹毒,還是你真的把自己當頭蒜了?”


  軟的怕硬的,硬的的怕橫的。


  喬慧的確是經曆過不少的人和事,從小想要活下去必須要學會的技能就是窺探人心,城府極深,可她所學會的事情,都是在背地裏做那些醃臢的算計,真的這麽明目張膽的靠嘴討氣勢,喬慧還是沒經曆過的。


  加上重生之後,她便設計來到了趙祗雲身邊,這一路上幫趙祗雲做了不少的事情,深的趙祗雲的信任,在府中的地位也極高,旁人見著她都要恭敬一聲喬慧姐姐,被人指著鼻子當麵羞辱還是頭一次有的事情,偏對方的嘴皮子還比自己的利索淩厲,喬慧氣的臉色漲紅,卻不好發作。


  清蓮不給喬慧喘息的機會,忙不迭的向著兩位喜婆道謝,“謝謝李婆婆和劉婆婆,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就是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了!”


  “五姑娘,您不會理會這些勞什子,繼續向前走就是,花轎正在等著您。”


  “就算是某些人想要當蒜,那也辣不到您的眼前去!”


  李喜婆緊緊的拉著陸成妙的手向著府外走去,將喬慧給擋在了身後,按理說女子出嫁都要尋了兄弟背著入花轎,可陸成萱的兩位兄弟她們來的時候都聽說了,大哥哥去了冀州陣前,二弟年歲尚小,才剛入學都不是合適的人選。


  想來一個丫鬟也能對堂堂的小姐指手畫腳,其他地方不周到也是在所難免的,陸成萱的確是過繼到了陸家的,可繼女又如何呢?

  大周民風開放,女子和丈夫和離或者喪偶之後盡可改嫁他人,所帶的子女也多為繼父所接納,那些相處融洽的例子數不勝數,東街董其昌董宗正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堂堂的正三品官職,對待繼女也很是親善。


  怎麽的到了陸家就如此落魄了?

  不過平日怎麽對待是他們陸家的事情,別人管不著也不能管,可今日是大婚,就算是礙在長平侯府的麵子上也不該如此放肆的!

  現在的陸成萱可並不隻是陸家的繼女,她更是長平侯府薛大公子的嫡妻,未來可能是長平侯世子夫人,容不得別人作踐。


  喬慧眸光一閃而過的狠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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