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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青銅到王者的段位差距

  現在正處在關鍵時期,可不能起了變故讓趙祗雲警惕提前動手。


  看著低頭已經自己動手開吃的陸成灝和陸成禦。


  罷了。


  吃就吃吧,陸成萱認命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哭喪著臉的清蓮,“快別委屈了,給你在小廚房留了一份,去吃吧。”


  清蓮臉上再度重現笑意,“多謝小姐。”


  “對了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經成功,剩下的隻需要再日漸熟絡便可以了!”


  有著陸成灝和陸成禦在,清蓮沒有把話說得太過透徹,但陸成萱是懂得了。


  “知道了。”


  清蓮歡歡喜喜的走了,留下陸成萱看著陸成禦和陸成灝鬥氣頭疼。


  但清冷的紅梅院也似乎因為兄弟二人的鬥嘴而熱鬧了起來。


  用完了晚膳,陸成灝依舊尋了個舒坦的位置小憩,而陸成禦也沒急著走,挪動著笨拙的身子奮力爬到了臨窗大炕邊,坐在了一旁看著陸成萱神色淡然的刺繡。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紅梅院中暗香浮動,月影西斜。


  陸成萱身影被明亮的燭火映襯到了窗扇上,屋內的氣氛一派和諧,陸成禦偷偷吃了幾塊芙蓉糕,便聽話的沒有多食,陸成萱又擔心陸成禦無聊,吩咐清蓮尋了三字經拿來教他誦讀默寫。


  一時之間紅梅院內室之內景色歲月靜好,可紅梅院之外,卻是湧動著不安和算計。


  倒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外牆處,慶生身穿灰色薄襖,身體肆意的依靠牆角,看著一旁正色的邢禦卻是滿眼鄙夷,也不知道這小子成日裏心都想得是什麽,為什麽這麽古板呆滯,還冷冰冰的生人勿進模樣放著好好的銀子不賺,總是哭喪著臉也不知道給誰看。


  “邢禦,今晚上你是不是沒什麽事情做?”


  邢禦微微抬眼。


  慶生也習慣了他的冷漠,並不惱火,“那就再幫兄弟值夜看一下唄,我有點事要出去!”


  邢禦又重新低下了頭,慶生卻是笑嘻嘻的出了院子。


  這也是邢禦的一點好處。


  哪怕他不多言,但若是有什麽事情讓他幫忙,他還是很仗義的。


  慶生身影消失,邢禦低著頭卻是緩緩抬起,凝望著陸成萱的院子,眼中疑惑很深,良久又重新低下頭,兢兢業業的看守著院子,好像之前的表情從未出現一般依舊涼薄如水。


  踏上了青石小路,慶生的眼神溜溜的亂轉,順勢借著天黑竄去了墨菊院,那是範氏……和陸成瑤的住所。


  從趙祗雲的院子哭著跑出來之後,陸成瑤便將自己的關在房中,就連範氏也不願意相見。


  範氏站在房門外柔聲相勸,“瑤兒,你何必因為那賤蹄子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呢,出來吧,一天滴水未進,姨娘擔心你的身子會先受不住。”


  陸成瑤哭聲從房間傳來,“我不吃,不想吃了。”


  “就讓我餓死吧,也好比被人笑話死的要好,我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一想起今日受到的羞辱還有陸成萱的嘲諷,陸成瑤就覺得心疼的厲害,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如此的委屈呢!

  哪怕陸成歡刁蠻,也不過是居高臨下的指使她做一些事情罷了,可不像陸成萱這般當眾給她難堪。


  “為什麽,為什麽大夫人不處置了那個張狂的陸成萱,還要縱容著她!”


  “為什麽啊!”


  範氏眼眸淩厲,對於俞氏本就恨之入骨,連帶著陸成萱也遭了記恨,再加上陸成萱今日的放肆,讓範氏更加的痛恨這一對母女呢,可……


  “瑤兒你先出來,姨娘有些話對你說!”


  房內發著脾氣的陸成瑤終於頂著一雙紅腫成紅杏的眼眸開了門,範氏派人將她房間淩亂的物品歸置了一番,拉著陸成瑤壓低著聲音開導,“你當真以為大夫人會那麽輕易的縱容那個小賤人放肆?”


  “不過是懶得在這點小事上和她置氣罷了,要收拾,便是要挑準了借口才能下手的。”


  陸成瑤目光微動,範氏附耳低聲說了好一會兒,才讓陸成瑤止住了淚意,母女二人看著悄悄出入的慶生唇角更是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就等著過段時間看好戲吧!”


  “大夫人已經私下允諾我們,等著陸成萱抓到了陸成萱的痛處之後便把她發賣出府,給京城那個袁大人做小妾,到時候她的那些好東西可都是你的了!”


  盛京袁家很是出名,袁家的老爺今年都已經年近六十頭發花白,可卻依舊好色成性,並且心裏還有些扭曲,喜歡年紀小的小姑娘,這些年姨娘繼室不斷抬進府,可橫著再抬出去的也不少,聽聞都是被折磨死在床笫之上的。


  雖然袁老爺的喜好令人所不恥,但無奈袁家身份顯赫,也就隻能讓他糟蹋了清白的姑娘了。


  陸成瑤這才止住了哭意,“姨娘都怪您,若是您早些和我說了大夫人的計劃,我便不會覺得委屈的厲害了。”


  範氏心疼的看著陸成瑤的模樣,“我的好女兒,原本娘親是怕連累你,到底現在的陸成萱攀附上了老夫人,到時候事情不暴露還好,若敗露了怕不是要連累你!”


  陸成瑤咬著唇,眼神得意,“怎麽會。”


  “姨娘若是早些和我說,我還會幫忙姨娘出主意呢!”


  “咱們的動作可以更快一些!”


  陸成瑤實在是等不及了!拋開陸成萱的銀子不算,她更想要報仇,報陸成萱刻意羞辱她的仇!


  “姨娘,明日你便這樣同大夫人說。”陸成萱心中突然有了主意,示意範氏低下頭,母女兩人商量了好一會兒才各自回房歇下。


  ——


  慶生四處晃晃悠悠才輾轉回到了紅梅院,邢禦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微抿著唇並未多言。


  夜已經深了,陸成萱伸了伸久坐酸痛的腰,放下銀針才發現陸成禦竟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因著暖和粉白的小臉很是紅潤,好像在睡夢中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兒一般,長而翹的睫毛一直在抖動。


  陸成灝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的。


  陸成萱瞧了一眼天色,轉頭替陸成禦尋了一床被子蓋在身上,“清蓮,待會你去私下悄悄同姨娘說一聲成禦在我這裏睡熟了吧,夜深寒氣重,若此時出門怕是會著涼,讓姨娘別擔心候著。”


  清蓮笑著答允著,“邢禦早先就已經去回了俞姨娘的話了,別看這個人平時冷冷冰冰的,但是做事還算是仔細周到。”


  陸成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邢禦會如此心細,到還真的是意外的收獲,“也好,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晨起你便去向趙祗雲討要月例和年節賞銀,咱們這場仗,不能留在年後。”


  陸成萱將絲線打結,落下剪刀,借著燭火的光亮將這屏風仔細的打量。


  若是正常繡好寄賣,怕是這屏風少說要值得三五百銀子了,可惜為了引趙祗雲入局,用的全部都是半針,省時倒是省時,用完之後也不能用了,白白搭上幾天的功夫。


  陸成萱小心翼翼的將屏風折疊好收了起來,又替陸成禦添了些炭火,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入睡。


  ——


  青檸院中格外熱鬧,陸成歡自打眉尾受傷之後便脾氣越發的暴躁起來,成日不是摔東西便是打罵下人,鬧得人不得安寧。


  晚上入夜的時候,不過是因為丫鬟彩蝶侍奉梳發的時候不小心弄疼了一下,便被陸成歡幾番責罵,就連將將安寢的趙祗雲也被引了過去。


  粉黃色幔帳下已經歇下的陸成雪緩緩睜開眼睛,即便身上蓋著的是繁複華美,又最是柔軟的雲羅綢也不能讓她安枕。


  陸成歡哭鬧聲音在耳旁回蕩,陸成雪眼神一沉,對著門外守夜的丫鬟輕聲喚道,“彩衣,是何時辰了?”


  彩衣應聲進門,恭敬的回答,“回三小姐的話,已經是戌時了,小姐可是有何吩咐?”


  說話間,陸成雪眼中的陰沉已經消失不見,轉而換上濃濃的憂愁,並且撥開幔帳,起身坐到了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台,菱花銅鏡內,陸成雪三千青絲垂在腰間,洗去了胭脂的臉上美麗依然,簇黑彎長的柳眉似畫非畫,一雙水眸蕩漾著別樣的風情,嬌柔又溫美,肌膚似雪,白嫩如玉。


  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陸成雪淡然笑道,“歡兒此時定然是難受的緊了,我去陪她說說話。”


  “奴婢幫您。”


  彩衣上前動作利落的幫著陸成雪挽了發髻,言語中卻是掩不住的心疼,“自打四小姐受了傷之後您便整日陪在她身旁,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要等著四小姐如水您才能休息。”


  “大夫都已經說了四小姐受的傷不重,那些淺痕的傷疤也能遮掩住的,可四小姐的脾氣竟然還這般大,奴婢瞧著,若是再熬下去,怕是四小姐恢複了,您卻要累倒下了。”


  陸成雪嫣然淺笑,舉止優雅,“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歡兒自小就是被疼壞了的,有些小性子是情理之中的,何況我是姐姐,不疼著她還能疼著誰。”


  “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樣的話萬不可以再說了,否則,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是我們姐妹不和呢!再者說,父親今日才回府,怕是此時已經睡下,若是驚動到了他,四妹是會受罰的,還是我去說和一下吧。”


  彩衣慌忙的低著頭,“是奴婢口無遮攔,奴婢知錯了,三小姐如此心善,怎麽會和四小姐姐妹不和呢!”


  “奴婢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的!”


  陸成雪滿意的點著頭,雪白色的鍍銀裙,下著珍珠白綢裙,銀帶緊緊的束住了柔弱的像楊柳一樣的纖腰,這才滿意的出了門。


  長廊外陸成歡的哭鬧聲越來越清楚“娘,你為什麽要攔著我。”


  “都是這個小賤人,看著我容貌被毀,以為我前程也無望了,這才對我不恭,竟然想要疼死我,您為什麽要攔著我不讓我處置了她!”


  “歡兒,彩蝶犯錯自然會有人懲罰,你是陸家的嫡出四小姐,親自動手是會讓人看著笑話的。”


  “況且夜深了,不管何事你都該安寢休息,明日再說的,你這般哭鬧便是別人如何不說,也傷自己的身體啊!”


  趙祗雲聲音帶著疲憊,陸元成剛剛才回來,她好不容易用了手段才哄得他留在了自己的房中,這會剛剛睡下,陸成歡便在廂房大吵大鬧,若是將陸元成吵醒,少不了又是一番震怒了。


  隨著年歲的增長,現在的趙祗雲和陸元成的關係並不親厚,夫妻之間更是需要處處小心謹慎的維持,可陸成歡卻是真的被嬌慣壞了的,如此性格好強還不知道低調內斂,著實讓人擔心。


  同樣都是親生女兒。


  陸成雪就溫婉柔和,陸成歡……


  兩姐妹相比,光是性格上的差距就足以讓人頭疼不已了,就更不要說兩人之間的心機,那簡直是……從青銅到王者的段位差距。


  陸成雪緩緩推開門,蒼白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困倦,卻還強顏歡笑。


  趙祗雲也很心疼陸成雪,“雪兒,可是被吵醒了?”


  陸成雪淡笑沒有回答,卻是關心的看著陸成歡,“歡兒這是怎麽了?”


  “哪裏不舒服嗎!”


  “三姐。”陸成歡見到陸成雪之後更覺得委屈了,一句三姐已經帶了哭腔,“都是這些下人辦事不利,想要氣死我!”


  “你看看我精心嗬護的頭發,就這麽被扯斷了一大把。”


  彩蝶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哭著跪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頭,“四小姐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三小姐求求您了,替奴婢求求情吧!”


  “母親,時間太晚了,您還是早些回房間中休息吧,不然怕是出來了久了,父親會發覺,到時候歡兒便要受到責罰了。”陸成雪體貼的挽著趙祗雲的胳膊。


  “可……”


  趙祗雲有些不放心。


  陸成雪眨了眨眼睛,甜甜的笑了笑,“母親還不相信女兒嗎,歡兒會被哄好的,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


  “認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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