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進展（二合一）
灰原哀早在他醞釀情緒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過她對於這樣的結果確實是完全沒有想到。
說起來，好像的確是存在著這樣的情況。起碼她的沉睡程度是真的加深了許多，要不然以她平日裏的敏銳度，不至於每晚不知不覺地滾到另一個人懷裏，還沉睡不醒。
可是，黃子珩這個時候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灰原哀看著他那張濃眉大眼、滿是正氣的臉，心下閃過十七八種假設。
最後還是忍不住懷疑他的話裏有所暗示。
“客觀描述一下你的實際感受？”相當言簡意賅的詢問。
於是黃子珩把他們在一起休息的全部案例一一拿了出來，並且相當專業地從各個角度進行了案例分析。
灰原哀皺起了眉頭，問：“那你有想到什麽科學依據嗎？”
“暫時還沒有對這一課題進行深入的研究，畢竟你也知道，這是屬於心理學範疇，與我的研究方向基本無關……”
以上隻是黃教授慣常的謙虛之辭，接著他就花了近半個小時從各個流派簡要闡述了他的觀點，最後，他還相當嚴謹地補充了一句：“當然了，這些都還隻是猜測而已，並沒有足夠的實驗數據可以作為支撐，可信度有一定的欠缺。”
灰原哀看他說得言之鑿鑿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按理說，黃子珩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但這不影響他利用自己的專業性忽悠人。
所以現下，灰原哀就是有濃濃的被忽悠到了的感覺，她總覺得黃子珩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人家說的既有實際案例，又有理論基礎，嚴謹性極強，團一團都可以出論文了，她還真想不到可以從什麽地方進行反駁。
於是灰原哀選擇了打直球：“那照你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搬過來住了？”
氣氛沉靜了一陣子。
黃子珩眨了下眼睛，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這樣的話，你應該不太方便吧？”
“當然不方便。”
黃子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誰能想到拒絕來得如此迅速又直接。
灰原哀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張望過來的眼睛說：“你要不要分別計算一下阿笠博士家到學校的距離，以及你家到學校的距離？要是按照日本的擇校辦法，我都應該換學校了。”
“我可以每天早上送你，”頓了頓，“並且在放學後接你回來。”
灰原哀一擺手，“你看，光說就顯得很麻煩了。”
“為了增加生活質量，這點困難可以克服。”黃子珩說得很有真情實感。
灰原哀在他的灼灼注視下，語調溫柔了下來，“那你有想過該怎麽跟他們解釋嗎？”
“他們？”
“就是那群孩子啊，我突然住到你家裏，不是會顯得很奇怪嗎？”灰原哀聲音柔和地說，“而且在外人眼裏就更奇怪了，以前也並沒有說過你是我的親人，或者是我父母相熟的朋友，我們沒有常住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嗎？”
“……你說的有道理。”僵持了一會後，黃子珩還是在她的溫柔攻勢下敗下陣來。
灰原哀說的合情合理，而且她會這麽說，肯定是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他不應該打破她的深思熟慮。
“那我們睡吧，時間真的不早了。”灰原哀毫不避諱地直接躺在他的身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黃子珩輕輕回握了一下，然後很快就睡著了。
還真有安眠藥的作用啊。
灰原哀仔細端詳了一陣，確定沒有裝睡的嫌疑，甚至還能感覺到睡得格外香甜。
這還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個發現讓她又高興，又苦澀。高興於自己能夠對他起到這樣深重的影響，苦澀於她還做不到時時刻刻陪伴在他的身邊。
不過，能有這樣的小心思，值得獎勵。
灰原哀看著在月光下更顯溫潤恬靜的臉，極富私心地在嘴角下方落下了一個輕吻。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的黃教授終於為自己岌岌可危的生物鍾感到了點憂慮，連續兩天這麽熬夜他這還是第一次。
而且，起床後不久立刻直麵灰原哀帶著疑惑與懷疑的眼神，這點更加加深了他這種感覺。
他也是實在沒有想過自己能有這麽能睡的一天。
帶著早就起床了的灰原哀在外邊吃過午飯後，黃教授到底還是掛念著柯南那邊的情況，於是打電話過去慰問了一下。
江戶川·一直在查案，從未好好吃飯·柯南要是知道黃教授對他的掛念還比不上一頓飯，一定會感恩戴德到咬牙切齒。
不過對於名偵探來說，案件秀色可餐，可以當飯吃，所以柯南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元氣滿滿。
“我們現在正準備去往玄田先生家，那裏可能會有嫌疑犯是誰的線索。地址是XXX，你要是有興趣就過來。對了，昨天晚上……”
“你們還沒有查到誰是縱火犯嗎？”黃子珩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他可一點也不想回應昨晚半途離開的事件。
還以為按照柯南的效率，這個時間案件應該已經全部塵埃落定了，可是看現在這種情況，柯南對於犯人是誰還完全摸不著頭腦。
麵對黃子珩的疑問，柯南砸吧了下嘴，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你之前說的是對的，我們的確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可以引起火災的裝置，起火點大概率就是自動引火引起的。可是現在除了可以基本排除玄田先生的嫌疑外，其餘三人就沒有辦法了。”
“怎麽說？”
“因為我猜想的那個裝置，那三個人都有能力辦到啊。”柯南很細心地解釋，“那棟房子的主人諸角明就不用說了，而那個風水師曾我操夫以及亮子的姐姐權藤係子，他們最近都一反常態，頻繁出入那棟房子，所以一個都沒有辦法排除。”
“那玄田先生家裏為什麽會有線索呢？”
“這件事情就說來話長了。”黃子珩奇異地在柯南的聲音裏聽到了疲憊的感覺。
“昨晚你走後還發生了好多事情。”柯南接著說，“我們先是按照你的提議去了案發現場，找到了縱火方法的關鍵證據。可是，在回程途中，叔叔給小蘭打電話發現她今天也被人贈送了那批紅馬的鑰匙圈。你也知道，叔叔家就住在五丁目，所以簡直被嚇得要死。”
“那照你這麽說，她們應該沒事吧。”
“是啊，不僅沒事，她們還直接把在門外徘徊的玄田先生抓了個正著。”
黃子珩想了想毛利蘭的身手，立即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後來呢？”他很好奇地問，原因是被這一波三折的劇情給吸引到了。
“後來，玄田先生直接認罪了。”
“嗯？”黃子珩想了想ABC謀殺案的後續，對這一幕的出現多了些了然。
“就因為這樣，警察那邊幾乎就要結案。”柯南無奈地說，“我和服部在火災現場找到的那些證據，其實不足以充分解釋火災一定就是這麽出現的，隻是可以作為一種犯案的猜想而已。”
黃子珩很快在他的話裏找到了突破口，“警察把玄田先生帶走，應該會詢問他的作案動機和作案手法吧，他怎麽說？”
“他當然是對犯案過程一無所知啊，他以為自己有雙重人格來著。這些案件都跟他為了宣傳而發出去的鑰匙圈有關，所以他這些天一直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第二人格犯下的這些案件。而且，他之所以會在小蘭家外麵徘徊，其實就是因為他昨天不小心送錯了鑰匙圈，想要收回來而已。”
“那這樣的話，應該是諸角明最有嫌疑吧。我記得他的職業是精神科醫師。”
“是這樣沒錯啦。而且弓長警官也說了，玄田先生在發現自己精神有異常之後，有跟諸角先生聯係過，還在他那裏開了放鬆心情的鎮定劑。不過，你不認為風水師、占卜師，他們其實都有操控人精神的能力嗎？”
……我不覺得。
黃子珩頂多相信精神科醫生在刻意誤導下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其他迷信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柯南感覺到了他的態度，於是繼續說：“曾我先生，也就是那個風水師，跟玄田先生是經常在古董市場碰麵的朋友，推薦玄田去諸角的醫院看病的也是他。而且他身上還有一些其他的奇怪之處，當時玄田先生會去諸角家也是因為他說那裏風水好，是吉位，他才過去的。”
這一番話確實是加深了曾我操夫的嫌疑，黃子珩皺了下眉，“別告訴我，權藤係子也跟玄田先生有著扯不明白的關係吧。”
“這倒是還不知道，不過她確實也很有嫌疑就對了。弓長警官今天上午傳召他們過來的時候，她的表現有點奇怪……”
“明白了……”黃子珩光聽著就覺得頭疼，明顯案件還處於三選一的狀態。
“案情基本就是這樣，你還要過來嗎？”
“不用了吧，我感覺你已經把案件梳理得很明白了，接下來隻要在玄田先生家裏找到線索，應該就能將真凶捉拿歸案了。”雖說自己的存在稍稍打亂破案的節奏，不過他相信柯南的能力，這明顯是朝著康莊大道走的。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柯南拿著剛買的小靈通不經意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那個聒噪的家夥有時也精明得很，我們兩個聯手，就算麻煩一點，應該也不會有破不了的案子。”
聒噪的家夥就是服部平次。
“柯南你還是謙虛了。”黃子珩相當誠懇地說。
“啊？怎麽說？”
“你要相信，就算隻有你一個人，也不會有破不了的案子。”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何況是來自黃教授的彩虹屁。
“好吧，這樣你就可以安心地呆在家裏養老了。”柯南半是受到誇獎的高興，半是嫌棄他之前臨陣脫逃的舉動，“你跟灰原昨晚應該休息得很好吧。”
黃子珩輕笑一聲，“還不錯吧。”
柯南歎了口氣，說：“有管得這麽嚴的女朋友，估計你以後也不要想要當一個稱職的偵探了，還是回歸本業吧。”
“哦？是這樣嗎？”灰原哀冷到仿佛剛從凍庫裏出來的聲音悄然響起。
“啊？”電話那頭的柯南慌得差點直接扔了手機，“喂，你們怎麽還兩個人一起接電話啊？”
黃子珩笑著說：“接你的電話也沒有避嫌的必要啊。這次隻不過是剛好她一直都坐在我的身邊，等會我準備送她回阿笠博士家來著。”
“那你們忙吧，我先掛了！”
瞬間響起的“嘟嘟”聲體現了柯南先生的倉促。
“你嚇他幹什麽呢？”黃子珩感覺柯南的反應有點好笑。
“我哪裏有嚇他了。”灰原哀端著茶杯隨意地聳了聳肩，“是他自己做賊心虛而已。”
“不過，江戶川柯南的電話，沒有避嫌的必要，那誰的有呢？”灰原哀麵無表情地看過來。
麵對死亡問題，黃教授迅捷地選擇了轉移話題：“你等會就準備走了嗎？還是等吃過晚餐再說。”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你剛剛……”灰原哀指了指他的手機，“不也說了嗎？”
“我就是再挽留一下。”黃子珩露出局促的微笑。
灰原哀姿態優雅地將杯中剩餘的茶水喝完，“還是算了吧，我在這裏耽誤你兩天沒有做正事。”
黃子珩：“明明是柯南……”
“而且我也是。”
那就沒有辦法了，黃子珩露出失望的小表情，他總不好耽誤別人的進度。
灰原哀看他這樣，昨晚的心情又湧了上來，好不容易才壓下去。
不過本來堅硬無比的態度，卻不能這麽堅持下去了，“你要是實在不在意進展的話，那就等吃過晚飯吧。”
黃子珩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進展什麽的，又沒有人催，該放就要放！
此刻黃教授儼然忘記了自己還積壓了好多篇論文沒看，滿心滿眼的都是眼前人。
於是，兩個科研大佬一整個下午啥正事也沒幹，從三國演義侃到人生哲學，磨磨唧唧地度過了旁人眼裏相當無聊的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