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約會
三明治的製作不難，不一會兒，男人就帶著做好的三明治以及紅茶走出了廚房。
“能不能麻煩誰幫我拿一份給正在看錄影帶的出月小姐？”男人雙手都占滿了，露出無奈的笑容。
柯南瞬間了然，毛遂自薦道：“我幫你送去好了！”
“那就謝謝你了！”
……
離門越近，電影的聲音就越大。
柯南敲門的時候心情還有些緊張，但半晌也沒有人回應，他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片漆黑，隻有放映屏閃爍著燈光，女人坐在正中央的凳子上一動不動。
“我幫你拿了杯紅茶跟三明治過來。”柯南試探道。
女人轉過頭來，“噓！這是最精彩的地方！你幫我放在桌上就好了。”
柯南環視一周，認真思索著機關可能的位置。
房間兩麵環牆，一麵從上到下布滿了各種放映設備，一麵是存放錄影帶的書櫃，光彥感到驚奇的英文版哥梅拉就是在這裏找到的。
柯南設想了一下女人可能的行動路線。
就現在看得這麽入迷的情況來看，在電影放映完畢之前，她恐怕並不會挪動身子。而看完電影後……
“大嬸，你等會是不是還要把這部電影的錄影帶拿走啊？”
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怒道：“你這小鬼怎麽還沒有離開啊？”
柯南笑嘻嘻地撓了撓頭，“我就隻是想問一下這個問題而已啦，你回答完我就不吵你了！”
“是又怎樣？不過我可不是要據為己有，這卷錄影帶是村木從車站前的那家錄影帶店借的，我等會幫他帶出去而已。”女人不耐煩地揚了揚手臂，“現在好了吧，快點給我走開！”
村木就是這裏的屋主。
“我不能一起看嗎？我們在外麵都能聽到這部電影的聲音，我也想一起看嘛！”柯南一臉天真地撒嬌。
女人懶得跟他多說，“那你就乖乖地呆著，不要講話！”
“明白了！”柯南受到允許，四周望了望也沒有椅子，幹脆就盤腿坐在了地上。
……
“柯南怎麽還沒有出來啊？”步美左顧右盼地等了半天，還是沒能看到柯南出現，連吃三明治都沒有胃口了。
“大概是在裏麵看電影吧。”光彥笑著推測道，“說起來，這電影聽著確實挺有意思的，我剛剛看柯南的神情還以為他對這個不感冒呢。”
“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把他的三明治也吃掉了！”元太對唯一完整的那個三明治垂涎欲滴。
步美立刻瞪著眼睛嗔道：“元太！你怎麽可以這樣？”
“好吧好吧，我就是說著玩的。但是柯南老是在偷懶，連手表都沒有找到就進去蹭電影看了……”
男人剛剛從廚房走出來就聽到了元太的這句話，驚道：“那孩子還沒有出來嗎？”
黃子珩一直注意著他，所以很順利地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慌亂。
他笑意溫和地解釋道：“對，大概是看電影入迷了吧。小孩子就是這樣的，對不起啊。不過，我看這部電影也快結束了，不如就讓他看完吧。”
多麽正當的請求，如果按照男人之前憨厚老實的表現，是絕不應該拒絕的。
可男人果然更加急了，音調都上升了一度，“我可是請你們來幫我找手表的！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那位大嬸是您的鄰居嗎？”黃子珩沒有再逼他，而是溫和地轉換了個話題。
“那個女人……”男人頗有些咬牙切齒地意味，“她確實是這裏的住戶。”
“你們有什麽過節嗎？我看您好像並不喜歡她。”
男人猛然對視到黃子珩清亮的眼眸，恍然間竟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與此同時，他也感到身上一直緊繃著的弦也卸掉了一半氣力。
“我……欠了她一筆錢，這次她是來拿錢的。”
“為什麽會欠下這筆錢呢？”
“因為……”男人久久無法下定決心。
“因為您的太太嗎？”
“你怎麽……”他驚訝地抬起了頭，一隻腳不經意間後退了一步。
“不用緊張，我隻是猜測而已。”黃子珩保持著溫和的笑意，“再說了，現在還什麽都沒有發生，不是嗎？”
“還沒有發生？”男人輕輕地複述了一遍，汗水慢慢從腦側流了下來，“對，還沒有……”
放映機的聲音還是大得全屋子都能聽見，櫻十三郎也不知放到了哪句台詞。隻見男人麵色一繃，突兀地跑到那張緊閉的門前，使勁地敲了敲門。
“怎麽了？”門內傳來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您是不是已經看完了？我突然想到一會兒我要去地鐵站一趟，或許不用您幫忙將錄影帶還回去了。”他臉上的恨意仿佛就要噴湧而出，可話語和聲音卻隻能保持無奈的禮儀。
“這麽好？”女人走了幾步過來開門，“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離開了啊！不過，就算是這樣，該還的錢還是要還到位才行哦！哈哈哈哈……”
女人也不看他的表情，左不過是表達對她的厭惡，她都看習慣了。她招了招手，自顧自地到玄關換了鞋子離去。
隨著大門“砰”的一聲巨響關閉，男人強撐著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全部消失，捂著臉重重地跪了下來。
“謝謝你們。”淚水從他的指縫中溢了出來。
“要不然我們還是幫這位大叔再找找吧，那個手表一定很重要。”步美不知所以，隻以為他是在感謝他們為他找了一下午的手表。
“好像不隻是表的問題欸~”光彥小聲說道。
“可以說說這筆債是怎麽欠上的嗎？”黃子珩這次想要花一些時間去傾聽“凶手”的犯罪的動機，因為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傾聽了。
希望在將困難的事情說出去後，他能夠醒悟吧……
男人的情緒過了一陣子才稍稍緩和，他跪在地上苦笑了一聲，“都是股票害的。那個女人，她瞞著我，勸我老婆融資買了股票，讓她背上了一大筆債，最後把她逼上了死路。”
“在她跟我說了股票的事情之後，第二天就跑去撞車，留給我的就隻有一封信和那隻手表。她說她不想毀掉那隻手表，就先把它脫掉了。”男人抽泣了一聲，“說下來，我老婆根本就是被那個女人給害死的！”
“那你，為什麽會想要選擇用花瓶呢？”柯南站在已經完全漆黑的房間裏，眼鏡因門外的光線泛著白光。
“因為，在我老婆的葬禮上，那個女人，她竟然拿了一束粉紅色的玫瑰花來，這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男人的聲音一頓一頓的，可以聽出他難以掩飾的恨意。
柯南歎了口氣，“不管怎麽樣，你現在應該知道殺人並不是一咬牙就可以做的事情了。”
“我明白。”男人垂著頭慘笑，“我不會想要繼續下去了，我本來也隻是想著能不能製造一起完美案件，並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希望你能想通吧，不管什麽原因，剝奪別人生命的同時，也徹底失去了自己。”黃子珩同情他，卻也隻是同情他。
離開他家後，因突然反轉而備受驚嚇的孩子們終於緩了過來。
步美：“原來那個大叔是想要殺了那個大嬸嗎？”
元太：“真的是一點也沒有看出來啊！他還給我們做了好吃的三明治呢！”
步美：“老師每次都能在凶案發生前製止，真是太厲害了！”
光彥：“不過他真的不會想要謀殺那個大嬸了嗎？我看他的恨意還沒有完全消失啊。”
“如果可以立刻消失，那就不叫恨了。”灰原哀冷冷地說。
“這倒也是。”光彥笑著撓了撓頭。
“我想那個大叔應該不會繼續殺人了。”步美說，“我感覺他其實是個好人啊。在殺人之前，他應該也會在心裏經曆無數次的掙紮，才能在最後下定決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次被識破，他應該沒有勇氣繼續了。”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元太說不出太多的道理，步美說的就像說在他的心坎裏了。
“不過，他到底是準備了什麽機關？柯南你有沒有看出來？”黃子珩好奇地問道。
“當然了。”柯南雙手交叉抱著頭，在一旁愜意地走著，“雖然我沒有完全看到這個機關的全貌，但我想一定是那樣沒錯了！”
“柯南你不要賣關子嘛！”步美嬌嗔道。
“好。”柯南笑了笑，“我想他應該是想借助那個房間裏大量的設備吧，他首先將遙控器與兩台機器配對，這樣在大嬸想要取出磁帶的時候，遙控器會同時觸發另一台機器……”
“然後那台機器彈出的光驅就會帶動殺人的東西將那個一無所知的女人殺害了。”灰原哀淡淡地補充，“不過你為什麽會認為是花瓶呢？”
“因為門外就有一個花瓶啊！”柯南說，“他應該是想要偽裝歹徒成入室殺人，這樣的話，凶手隨手抄起門外的花瓶就順理成章了！隻可惜他還沒有機會收起門外的花瓶，不然就有確鑿的證據了。”
“這個計劃聽起來還挺嚴密的，要是實施成功了，說不定真的能是一次完美犯罪呢。”光彥饒有興趣地說。
“照我看，這個計劃簡直錯漏百出，隻要一環出了差錯就會立刻暴露。”灰原哀不屑地說道，“而且，真正想要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個人，比這更幹淨利落的方法要多了去了。”
三個小孩被她嚇得停下了腳步。
“難道灰原同學你對這個很了解嗎？”步美聲音有些發顫。
“喂！灰原，你幹什麽嚇人啊？”柯南立刻趕在灰原哀發話之前嚷道。
黃子珩安撫性地摸了摸步美的頭，笑道：“放心吧，灰原同學隻是理論大師而已。”
“什麽是理論大師？”步美好奇地抬頭問。
柯南脫口而出：“就是隻會說不會做的那種人啦！”
灰原哀的臉色眼見地陰沉了下來，“搞得好像你們是實踐大師一樣？”
黃子珩被她的表情給萌到了，差點忍不住笑：“當然不會，我們也是理論大師。隻有不斷精進理論，科學才會不斷進步嘛。”
“科學就隻能拜托你們二位了，”柯南笑著說，“我隻享受在錯綜複雜的案件中解密的樂趣。”
“他們又開始說我們聽不懂的話了！”元太在背後不小聲地抱怨道。
光彥笑著回道：“他們總是這樣，我都已經習慣了。不然，我們也努力做一個理論大師吧！”
“但是要怎麽才能成為一個理論大師呢？”步美問。
這個黃子珩倒是可以給出答案：“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
“你還真就天天在家裏學習啊？”灰原哀用手撥過厚厚一疊A4紙，“哺乳動物低氧應激代謝成因的研究進展，這跟你的研究方向有關嗎？”
黃子珩在書桌前略一抬頭，“哦，那個是因為你的那個解藥跟低氧狀態好像有些關聯，我就打印了一份留下了。”
“這完全不是一個方向好嗎？雖然在服下藥物後機體會處於一段低氧狀態，但那是由於身體的應激反應導致的，很快就會恢複。”
“你確定嗎？”黃子珩鄭重其事地問。
“我當然確定。”
“非常棒！你幫我排除了一個可能性！”黃子珩笑吟吟地將她手中的那份論文丟到紙簍裏，然後在計算機上找出某篇文檔並做了個記號。
“你這是在研究aptx-4869嗎？”灰原哀湊過去看了眼文檔，“為什麽思路這麽混亂？”
“明明非常清晰好吧。”
“好吧，是我看不懂了。”灰原哀不打算跟他強。
“要是你願意完全共享你的研究思路，我就不用這麽麻煩了……”抱怨完，他又立刻自行接上，“不過，我自己想一遍還是比較踏實。”
說著，他又把剛剛做的那個記號標藍，以作區分。
灰原哀搖了搖頭，“你要是這麽忙，幹嘛還老是跟著柯南四處查案？”
“科學家也要體會生活啊，我又不是科研機器。”黃子珩隨口答道。
“哦~”灰原哀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臂，“那你跟我出去體會生活吧。”
黃子珩又愕然又驚喜：“你要跟我約會嗎？”
“怎麽？不行嗎？”
“榮幸之至啊！”黃子珩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手上的文獻，牽著灰原哀的手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