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蘑菇 山熊與偵探隊（4）
柯南放棄麻醉凶手的理由十分簡單粗暴。
“我的麻醉藥水不夠了。”柯南跑回黃子珩身邊無奈地說。
黃子珩隻感覺今天一天的巧合全都是在跟他過不去，下一次出門是不是他得把這些小孩的裝備全部檢查個遍？
“既然這樣，隻能犯險了。”
黃子珩走到自己認定的犯人麵前，沉了口氣，低聲說道：“雜賀先生，警察已經找到了那具屍體，我想你沒有翻盤的機會了，要不要考慮認罪呢？”
“你在說什麽？”他聽到這樣的一席話沒有多少意外，隻是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那粗壯的濃眉連到一塊，顯得這張臉猙獰可怖。
“希望我猜得沒錯。”黃子珩麵帶微笑，音速和緩。
“您應該並沒有想要傷害那兩個孩子吧。可是不管出於什麽動機，人已經殺掉了，目擊證人也有，甚至就算沒有目擊證人你殺人的罪行也是掩蓋不住的，為什麽不早點去認罪呢？”
“你。”他沒有反駁，剛開一個口就說不下去了。
“那兩個孩子很聰明。他們其實就在我們身邊，隻是他們誤以為你想要殺掉他們滅口，才一直不敢出來。如果可以的話，將獵槍交給我好嗎？孩子是無辜的，我想確認他們沒有事情。”
黃子珩握住他背上的槍支，沒有使力激怒他。隨著老獵戶肌肉慢慢鬆懈，黃子珩輕而易舉地將槍摘了下來。
“多謝。”黃子珩點頭致意，然後帶著槍走到離他較遠的地方。
“光彥、小哀，你們可以出來了。”他不知道他們的位置在哪裏，隻能對著空地高喊。
等了一會兒。
“我們在這裏。”光彥和灰原哀從半人高的草叢裏相繼走了出來。
步美見到這一幕激動極了，但她們還來不及合在一處就發生了意外。
“危險！”一直沉默無聲的老獵人叫道，他下意識地去摸背上的槍支，但是那支槍早就被拿走了。
一路上叫囂著要幹掉十兵衛的橘帽男子見到這比他還要高得多的大熊下意識地端起了槍，但他絲毫沒有開槍的機會。
因為就在他顫顫巍巍的那一瞬間，人類眼中雄壯如同妖魔的大黑熊已經用它那人臉般大小的黑爪狠狠地拍在了獵槍上。橘帽男人手中的獵槍瞬間落地，而且還扭曲得不能看了。
黃子珩趁著黑熊攻擊這人的時間摸到了手中獵槍的扳機。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下一刻，他堅定地將槍口對準了黑熊。
“不要！”老獵人看到黃子珩眼神的那一刹那心下一慌，“不要殺它！”
“十兵衛，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他朝著黑熊大叫道，成功地將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這裏。
這樣的局麵讓黃子珩暫且收住了手指。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傷害這隻失去了孩子的母熊。
“快！你該回到森林深處去了，你還得為過冬做準備呢！你再不回去好的巢穴就被其他熊給占去了！十兵衛你快走啊！”
老獵人叫了好久，他手上沒有任何可以傷害到黑熊的武器。在這隻雄壯無比的黑熊麵前，他稍顯壯碩的身材仍舊脆得如同薄紙。
十兵衛沒有按照他的預想立刻離開，甚至還對著他咆哮了一聲。這吼聲逼得黃子珩收緊了手指，一旦事情脫離控製，他也沒有辦法了。
“是小熊！”柯南突然大叫道，“那隻小熊是不是在這附近？”
灰原哀聞言一愣，艱難地後退幾步撥開草叢，一隻看著呆萌可愛的小黑熊赫然呆在其中。
十兵衛又大吼了一聲，那隻小黑熊這才憨憨地跑到母親身邊。
孩子麵前的十兵衛卸掉了全部凶狠，低下雄壯的身體重重地朝亂跑的孩子舔了幾口。隨後它看了老獵手一眼——誰也不能從它那如燈泡一般的巨大眼珠裏看出什麽感情，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黃子珩收起槍，將一直憋在心口的鬱氣吐了出來。他將獵槍背在背上，動作看不出多少生疏，隨後走到灰原哀身邊，將她抱了起來。
“幹什麽？”灰原哀失重之下攬住他的脖子。
“你覺得呢？”黃子珩看了她一眼，“因為我想抱著你？”
“哼。”她轉開臉，頭靠著他的胸膛。這次外出黃子珩學聰明了，沒再穿束手束腳的襯衣，光滑的衣麵一點也不硌人。
光彥傻傻地看著這一幕，不自覺地就想到了他和灰原同學一起行動時，兩人之間的對話。
光彥：“灰原同學，你和柯南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
“你為什麽要這麽問呢？”
光彥：“因為你們兩個常常趁大家不注意偷偷進行一些有點像是成人一樣的對話啊！好像你們兩個比較能溝通。”
灰原哀輕笑一聲，“你不用擔心，我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種男女關係。”
“那你對老師呢？”光彥有些忍不住激動，“為什麽你總是對他有那麽多的關注？上課的時候你總是看著他，出來玩的時候，你也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別想太多。”灰原哀垂下眸子，“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快點去找人吧。”
光彥想到她當時的反應，再聯合現在她的表現，心直接沉了下來。
灰原同學……你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啊！老師隻是把我們當孩子看而已，甚至他對柯南的關注都比對你多，要不然他剛剛怎麽會選擇跟柯南一隊！
他真想把深陷其中的灰原哀直接叫醒，倒不是為了自己的感情，主要是覺得這樣下去，她一定會受傷的……
半個小時後，上山搜查的警察找到了他們，老獵人沒有多做抵抗，坦白了他的全部罪行。
其實他會想要殺那個人，完全是因為那個人太殘忍了。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居然有人先殺了十兵衛的孩子，然後以這個孩子的屍體作為誘餌引誘十兵衛出現。
看著十兵衛努力地去夠吊在樹幹上的小熊，在那個人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他實在是忍不住內心的怒火，結束了那個比熊凶殘得多的人的性命！
十兵衛啊！20年前救了我性命的十兵衛啊！希望以後我不在的日子裏，你能夠自覺地躲到樹林深處去，躲開那些殘忍人類手上的獵槍，和你的孩子過幸福的生活！
老人與十兵衛之間的故事讓眾人沉默了。隻有橘帽男子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人設，叫囂道：“就算是這樣，怎麽可以為了一隻熊殺害自己的同類！“
黃子珩微微搖頭，這並不代表否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這場悲劇的對錯，救命之情還有20年相處的感情，為了這些殺人似乎可以理解。
這世間，有多少理由可以將人逼人絕路呢？
他抱緊灰原哀，對未來好像多了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