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戰栗的樂譜（8）
“絕對音感？”黃子珩重複了一遍。
“絕對音感是什麽？”有小孩問。
“一種能夠在沒有參照音的情況下，仍能夠辨認出由樂器或周圍環境發出的任何音調的能力。”黃子珩作為音樂老師盡職盡責地回答，他看了秋庭憐子一眼，手再次伸向琴鍵。
秋庭憐子擺了擺手，很配合地轉過身去。
接著她很精準地判斷出了黃子珩彈的每個音，甚至琴鍵組合也沒有問題，清晰地為孩子們展示了什麽叫作絕對音感。
“好厲害！”孩子們小聲驚呼。
光彥往前一步激動地說：“所以你歌才會唱得那麽好，對吧！”
“也不一定吧。”秋庭憐子走到孩子們對麵，倚著課桌站著。
“其實，我並不清楚當音樂家是不是非得要有絕對音感不可。我是天生就這樣，我也聽說過絕對音感能藉由後天訓練培養。我記得前鋼琴調音師的譜和先生好像就是那樣……”
“你們的音樂老師，”秋庭憐子將視線轉向黃子珩，“能把一首簡單的曲子彈出這樣的韻味，我想應該也是擁有絕對音感吧。”
“不算是。”黃子珩搖頭，“我頂多能判斷熟悉的樂器，並不能有幸感受這種奇妙的感覺。”
“是嗎？”即使是判斷失誤，她也沒有太過在意，“反正我給你們的建議就是這些，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練習吧。至於鋼琴的問題，既然你們都聽不出來，那就是沒問題。何況，有這樣水準的鋼琴伴奏，已經完全足夠了。”
她轉身向放置自己的包的方向走去，“好好練吧，等你們練習得好聽一點了，我再來看你們。”
“你就要回去了嗎？”光彥說，其實她才來了不久而已，還以為會多指導一下。
“不能為我們示範一下嗎？”步美小心翼翼地說。
“嗬。”她瀟灑地將包背到一邊肩上，問：“你們要付我多少錢啊？”
孩子們驚訝地看著她，完全沒意料到會聽到這樣的話。
她回首輕輕一笑，“職業歌手如果沒拿錢是不會唱歌的，再見了。”
“嘿嘿！終於可以喝到了！”有小孩子笑嘻嘻的聲音。
秋庭憐子意識到不對，猛然轉過身來，牆角裏元太正偷偷拿著她的茶杯斟茶喝。
“喂！那是我的茶！”她試圖阻止。
但是語言的製止已經完全來不及了，元太已經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真是的。”秋庭憐子叉著腰，無奈地看著他。
本以為隻是元太失禮偷喝了別人的茶水，但隨後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保溫杯與杯蓋被同時擲到地上，沒有蓋好的瓶身在光滑的地麵上滾動，深綠色的茶水撒了一地。
元太的情況更是不容樂觀，喉嚨的刺痛讓他掐著脖子痛苦地掙紮起來。
他的表情十分猙獰，冷汗不停地冒，讓直麵這一切的秋庭憐子一下子都怔住了。
意外突如其來，黃子珩跟柯南最先反應過來，他們一前一後地趕到元太身邊，元太躺倒在地上，啞著嗓子不停叫喚。
黃子珩立馬想到是嗓子出了問題，抱著他安撫說：“先別說話，我們馬上去醫院。”
很快元太不那麽慌張了，黃子珩牽著他匆匆下樓。最無奈的一點是剛好今天林奡將車開走了，一行人沒有車，還是打車去的醫院。
黃子珩帶著元太掛了急診，在護士的指引下匆匆地去做檢查，其他人都暫且留在外麵等待情況。
……
一番折騰後，黃子珩牽著元太從醫生辦公室走了出來。
“怎麽樣了？”柯南看到他們出來立刻問。
“喉嚨發炎，醫生說四五天會好。”幸好沒有太大問題，黃子珩剛剛真的是一直捏了把冷汗。
他鬆開牽著元太的手，半蹲著麵對臉色難看的元太說：“這幾天都不要說話了，保護好嗓子知道嗎？”
元太委屈地點頭。
“下次不要偷喝別人的東西了。”黃子珩揉了揉他的頭。
元太感受著頭頂溫暖的熱度，差一點紅了眼眶，他以後再也不敢這麽做了。
“既然是這樣，”柯南關注點移到案情上，“假設是憐子小姐喝了這杯茶，恐怕就無法參與三天後的演出了。”
黃子珩也早就想到了這一層，而且第一反應是同行之間的陷害。
“先報警吧，讓目暮警官調查瓶子裏的內容物。”柯南說。
“給我吧，我會讓林奡帶過去的。”黃子珩從秋庭憐子的手中接過保溫杯，“現在先送元太回家。”
“我也一起去。”秋庭憐子突然開口。
她看著元太，語氣有些凶：“我得跟這孩子的父母說清楚，怎麽能擅自拿別人的東西喝？真不曉得他們是怎麽教小孩的。”
“對不起。”元太小眼睛委屈地看著她，嘴裏無聲地說。
醫院離元太家不算太遠，眾人走在眾多房屋夾成的小道裏，美麗的夕陽映紅了天際。
“打起精神來嘛，元太，四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孩子們不停安慰著他。
黃子珩跟秋庭憐子走在最後麵。她一手抓著背包的袋子，一手裝在兜裏，一直保持著沉靜。
“憐子小姐，方便問一下，你上一次喝茶是在什麽時候？”黃子珩思索完一圈後問。
“你跟那個小孩問了一樣問題……”
或許平常她就懶得再說了，但這次也許是情況特殊，她還是細細地再講了一遍：“我記得是在今天中午之前。那時我在堂本學院借了間教室練唱，離開前去了一趟廁所，那段時間我把所有東西都放在教室了。”
“大概有什麽人可以進出那裏呢？”
“門又沒有鎖，那裏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她這次的回答語氣重了一些。
“抱歉，冒犯了。”黃子珩微笑著說，他隱約感覺到對方不想去懷疑是學院的人下的藥。
“嗯？”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釋然地一笑，“你難道是什麽偵探嗎？想追查真凶？”
“是的，你猜對了，我的副業確實是偵探。”黃子珩笑著點頭，他現在很能帶入角色。
後麵有大貨車駛來。
“大家往路邊靠。”她對前麵的孩子們說。
“不對。”黃子珩回頭看向那輛貨車，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格外刺耳。這麽窄的小道根本不適合大型貨車通行，他下意識就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但是最早提醒眾人出現問題的還是柯南，他大叫道：“大家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