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穿越？驚人的猜想
黃子珩拉開蓋在身上的薄被，戴上眼鏡後站起身來，坐到一旁的辦公椅上。他從抽屜裏翻出紙筆，鄭重其事地對林奡說：“你過來。”
林奡見他突然表情這麽莊重，也嚴肅起來，直直地站立在他身旁。
“你好好回憶一下這次在貴人家的案件以及上次我遭遇的假鈔案件，你發現有什麽共同點？”
“都有那群小鬼？”
“嗯。”黃子珩示意他繼續。
“呃，我們倆也算參與其中了吧！”
“嗯。”
“還有？”林奡苦思冥想了半天，“上次是那個叫柯南的小鬼把案子破了，但這次是咱倆破的啊！嗯……總而言之，那小鬼都還挺重要的吧，而且他還把那個棋局給解開了！”
黃子珩一邊記錄，一邊很有耐心地鼓勵他繼續思考，讓他繼續說。
林奡磕磕絆絆地回憶：“這次呢，其實咱們一開始沒發現這老太太是假冒的，還打算把寶藏的事情悄悄告訴貴人呢！要不是這個小鬼突然丟了，我們壓根就不會去找他，也壓根不會發現那個老太太鬼鬼祟祟地跟蹤我，我也就不會把那家夥給揪出來了，所以說他還挺重要的嘛。”
“是的，如果不是柯南失蹤，我們不會打算去探訪密室，也就不可能發現密室中的刻字這一重要線索，我也不會隨意推測大太太是不是被假冒了這一問題。”黃子珩為他補充。
“也就是說，如果這群小鬼沒有出現，這個案件我們倆是發現不了的。這麽說，咱倆也太傻了吧！凶手就在眼皮子底下都看不出來。”林奡表麵在說“咱倆”，實際眼神一直有意無意地放在黃子珩身上。
黃子珩沒理會他欠揍的表情，略搖頭說：“這不是誰更聰明的問題，這個案子以我們的性格發現不了，所以案件的出現一定不是為我們而設計的。相反，柯南有能力解謎且對於解謎有著極大的好奇心，又很有探索欲，所以注定他才是能夠發現這個案件的人。”
“可是案件就在那裏，柯南發現了就發現了唄，能說明啥？”林奡不解。
“那上次的案件呢？”黃子珩問。
“呃，上次也是那群小鬼發現的案子，好吧，又找到一個共同點。”林奡恍然大悟，“所以這兩次案件咱們都隻能算參與者，不能算發現者嘍。”
“不行，你的思考還是局限在這裏，能不能有點想象力？”黃子珩皺眉。
“我要怎麽有想象力啊大哥！”林奡苦著臉說，他已經很努力地配合了。
“你再多回憶一下上次案件的偵破過程！”黃子珩隻能提醒。
“上次？”林奡攢眉苦臉地繼續回憶。
“上次不就柯南那小鬼先在外麵幹掉了去抓他的一個男的，又用那啥玩意你都不知道原理的鞋子把那個威脅你們的話癆女人的手槍一腳踢飛，然後特別能裝地在一幫歹徒麵前一通分析，把那群家夥分析的那叫一個萬念俱灰。那團夥老大居然直到最後才想到要搶槍反擊，還被那個叫灰原哀的小家夥給反殺了……”
黃子珩等他說完，繼續為他提供信息：
“事實上，在我和這些小孩一起追查假鈔案件的過程中，我就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被綁架的人好不容易能偷偷打電話報信，卻選擇繞著彎子提供信息。”
“明明在警察局周圍犯案有巨大的作案風險，這個團夥卻偏偏非要在那裏租房，不僅印製假鈔還綁架高中生，甚至沒有一點犯案的心虛，簡直不是一般的猖狂。可是，從反麵看來，這夥人又不是一般的慫，被人識破了之後連反抗意識都沒多少。”
緊接著，黃子珩再次發問：“很好，你現在可以把我們兩個人從這兩起案件裏麵抽離開了。你想象一下，如果沒有我們，案件會是什麽走向？”
“呃……上次的案件不就那麽回事嗎？你又沒起什麽作用，我都沒露麵呢？至於這次，能破案咱倆當然厥功誌偉嘍！如果說沒有咱倆，柯南和阿笠博士被凶手給抓了，而剩下的小孩……嗯？”林奡剛剛思路順暢起來，侃侃而談，分析到一半卻突然頓住。
“那些小孩是在咱們出現之前發現那個密室的！”他恍然大悟，表情興奮起來，“原來是這樣！”
“這就是你說的事件有逆轉的可能！那個叫灰原哀的看起來也挺聰明的，所以難道即使沒有我們，她也有可能帶著剩下的小孩翻盤嗎？”
林奡一臉不可置信，繼續說：“所以他們不一定會遇難！甚至還有抓住凶手的可能！也就是說，存在這種可能，即便我們不存在，這些案件還是會自然地發生、自然地被這群小孩破解……”
“而我們，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不是嗎！”
黃子珩突如其來的話像是一錘定音，驚起了林奡後背的一層冷汗。
是啊，如果他們是穿越來這個平行世界的假設成立的話，他們就本應該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外來客才對！
黃子珩放下記錄的筆，沉聲說：“那麽，按照這個世界原來的運行軌跡……”
“那群小孩會在三天內遇到兩起大案，而且會在很短的時間內破案。”林奡都學會了搶答。
“甚至在第一起案件裏還有種種不合常理之處。”黃子珩示意林奡看他在紙上寫下的簡要談話記錄。
“這能說明什麽……”林奡從沒覺得大腦又像今天這樣不夠用過。
黃子珩搖搖頭，繼續激他：“你好好想象一下，這到底像什麽，發揮你的想象力！”
“我……這……”林奡居然一動不動地就頭腦冒汗了，以前他即便強力運動半個小時都不會出一絲汗的。
“這根本就不正常啊，案件不正常、案件出現的頻率也不正常、而且都跟一群小孩子有關，這群小孩子也不正常……
林奡都快崩潰了。
“這……這怎麽就跟寫小說似的。”
“對了！！”
黃子珩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微扯出一個弧度。
他斬釘截鐵地說：“就是像寫小說一樣！而且像是一本兒童偵探冒險小說！”
林奡一瞬間目瞪口呆。
既然引導林奡所產生的猜想也跟他此前所思考的別無二致，那麽這個想法基本上就是完全符合邏輯的了……
“與其說這個少年偵探團是案件的發現者，倒不如說，這些案件本身就是為他們而存在的！”黃子珩開始了他的推理。
“正因為這是別人腦海中創造出來的世界，所以有的案件就很容易設計得不那麽完善，人物偶爾出現不合邏輯的行為也是正常的事情。”
“明明隻是一群一年級的小學生，卻可以擁有著普通成年人都可能不具備的推理能力、細節觀察能力，但如果認為是作者在有意地提高主角的智商那就可以理解了。”
“因為是設計給小孩子看的故事，所以將主角定為一群性格各異的小學生。而為了起到一本兒童小說應有的啟智意義，案件中還會插入一些科普，哪怕這段科普可能從某種程度上破壞了小說的邏輯。”
“而且，這種形式的小說……很容易變成長篇連載模式，到最後，案件越寫越多。甚至……多到最後，擾亂了時間線！”
“因為故事都發生在他們小學一年級的時間，而一年的時間根本承載不了那麽多事件的發生，到最後，這裏的時間線就全部紊亂掉了，就變成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在同一個案件裏，所發生的時間是正確的，因為沒有作者會在描述同一件案件的時候混用時間！貴人家的案子實際發生的時間是從昨天到今天，所以這兩天的時間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連起來的六月二十七號和六月二十八號！”
“你看啊，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黃子珩此刻的笑容在林奡眼中顯得有些可怕，他此刻止不住地心慌了起來。
“這，我的媽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不認為自己在精神世界了，轉而懷疑我們穿越到別人的精神世界裏去了嗎？”
“不是這樣的。”
黃子珩搖頭，給他解釋說：
“如果我們兩個都有各自的意識，所以確定是穿越的話，那麽與其說我們穿越到別人的精神世界裏，不如說一個人想象的世界很可能就會形成一個平行世界。”
“而我們，正好來到了這樣一個特殊的世界裏。”
“可這聽起來也太顛覆了。”林奡完全沒有辦法平靜心神，更不好說去接受這一套驚世駭俗的理論。
“本來就是這樣，如果不是足夠顛覆的真相，又怎麽能解釋我們麵臨的這些怪異的事情呢？”
黃子珩突然露出了放鬆的微笑，打破了屋內凝固的氣氛。
“不過我這個確實隻是猜想而已，你也不要就這麽奉為真理了。起碼到目前為止，我確實無法邏輯嚴密地論證出來這個結果。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逐步驗證或者否決這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