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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起波瀾

  之後的幾日,桐月汐將虎符通過佟竹意交給了傅墨雲,便全心撲在教趙郎中針灸,尤其是針對傅墨雲腦補淤血的方法以及教導萬萬醫術。


  由於南蠻糧草被燒,再加上攻城中也犧牲了不少勇士,所以短時間內也需要時間調整,雙方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時期。


  “南蠻沉默也就算了。你和月汐又是怎麽回事?”項之恒雖然隱約覺得月汐這一次不是玩笑,可是又有些擔心傅墨雲錯過機會。


  傅墨雲自始自終一言不發。


  項之恒最終也隻能搖頭離開。


  日子接連過了三日,佟竹意發現桐月汐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橫豎不放心,趁著她睡著就拉著趙郎中給桐月汐偷偷摸摸地把脈。


  顧及到桐月汐的女子身份,趙郎中便沒有將蠶絲手套摘下,因此也錯過了發現桐月汐身體不對勁的時機。


  趙郎中診了半天,脈搏弱到幾乎察覺不到,而體溫也比平常人低上一些……


  “怎麽了?”桐月汐幽幽轉醒,將手腕收了回來。


  “沒……沒什麽……”佟竹意一愣之後慌張不已地往後倒退。


  “對了,之前叮囑你與南蠻繼續通商,如今怎樣?”桐月汐揉了下額頭,抬起眼盯著佟竹意。


  佟竹意忙不迭地點頭,“自然照辦了。”


  桐月汐笑了笑,起身換衣服,“你們兩人還不退出去?”


  兩人急忙訕訕地離開。


  褪去外衣,桐月汐頓時苦笑不已,如今紫癜已經布滿了全身,若不是九日續命丸的藥效較烈,勉強克製住它,恐怕自己早已疼得狠不得自盡吧……


  看樣子不得不加快行動了。


  桐月汐緩慢地換上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旋即走了出去。


  “姐,你要去哪?”佟竹意就宛如一隻小狗,跟著桐月汐寸步不離。


  桐月汐歪頭瞥了他一眼,“把你的令牌拿出來。”


  “你要我令牌作甚?”佟竹意下意識地摸了一下令牌,又急忙正色地看向桐月汐。


  “交出來。”桐月汐抿嘴輕笑,好似隻是在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佟竹意左思右想,始終還是拗不過桐月汐的笑意,顫巍巍地將令牌遞了過去。


  “謝啦。”桐月汐快速將它收下,左手拍了拍佟竹意的肩膀,隱於指尖的銀針快速刺向了佟竹意。


  佟竹意直覺微微一疼,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對不住了……”桐月汐苦笑了一下,提起輕功躍出了清城,快速消失。


  當夜幕降臨,莫影打算來找桐月汐商量些事情,這才發現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的佟竹意。


  “佟竹意,你醒醒!”莫影輕推了幾下見他沒動靜,幹脆掄了一大嘴巴子。


  佟竹意猛地疼醒,暈乎乎地看著莫影,又環顧了下四周,“我姐呢!”


  “你姐怎麽了?”莫影跟著一慌,急忙追問。


  “我姐拿了我的令牌,不知道做什麽去了!”佟竹意猛地跳起來,“我這就去跟傅公子,項公子說一聲,你進屋看看我姐有沒有留下什麽隻言片語。”


  “好。”莫影點了下頭,推開屋子走了進去。


  屋子中的血腥氣即使已經很淡,卻還是被莫影敏銳地察覺到。


  他走到床邊翻找了一會兒,隻找到幾個空著的藥瓶。


  桌上也不過是一些草藥,幹淨的布條,什麽書信也沒有留下。


  “她走了?”項之恒的聲音自門口響起,也跟著一起翻找。


  但是項之恒意外的慌亂卻是引起了莫影的注意。


  如果說佟竹意的慌亂是源於對桐月汐的擔心,那麽項之恒絕對不是會擔心桐月汐生死的人。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莫影環胸而立,幽幽地望著。


  “什麽我知道什麽?”項之恒側頭看他。


  “在我眼中,你可絕對是不會關心她生死的。”莫影直白地說了出來。


  項之恒愣了一下,也不知是因為這個評價還是其他原因。


  “不是嗎?”莫影挑了下嘴角。


  “月汐與墨雲的關係我就不說了,單憑這一點,我關心她似乎也沒什麽不對吧?”項之恒轉過頭,一邊翻找著一邊回答。


  莫影冷笑了一下,“你若是真的這麽想,你就不會一次次製止傅墨雲的念頭。我可不認為他會狠得下心一次次就這樣看著月汐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項之恒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垂首也跟著笑了起來,“沒錯。但是也隻有這樣,這個江山才能保住。”


  聽完,莫影幹脆一言不發地離開。


  而此時的桐月汐卻是早已往清城外的一個臨時驛站點趕去。


  由於通商的需求,不少黑心商人都會偷偷摸摸從這個驛站點下的地道離開,繞過清城前往南蠻。


  而這一點也是桐月汐在很早之前就通過佟竹意埋下的伏筆。


  為了辨別自己的車隊以及避免被別的車隊欺壓,所以凡是有些名氣的都會掛上自己特有的標誌或者符號以示區別。


  桐月汐也正式憑借這個而順利找到了佟竹意的車隊,憑借令牌取得了指揮權。


  騎上購來的馬匹之後,桐月汐帶領著車隊步入了地道。


  骨碌碌的車輪一路往前,由於戰爭而往前吞噬了不少地盤的南蠻人野心勃勃地張羅著,恨不得在已奪得的邊塞上刻上隸屬南蠻四字。


  桐月汐不動聲色地完成了交易,在南蠻人定下的落腳處歇下。


  看著南蠻人來來往往,桐月汐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指尖,忽然抽出銀針刺向了自己的指尖,在路過的酒壇中滴入自己的鮮血,快步離開。


  美酒自然不是用來招呼中原人的,而是用來伺候南蠻中有權有勢之人來收租。


  中原人的好方法沒學到幾個,倒是這收租子先學了去。


  桐月汐輕笑了一下,和衣而睡。


  不知自己這個毒人的血是不是也有一點用呢……


  翌日方才醒來,街上突然就亂作了一團,說是在拐角處死了三人,其中一人更是與燕隗私交匪淺。


  傅墨清再一次被支來做事,毒女也緊隨其後,隻是在陽光下,兩人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


  桐月汐混入人群中,緩慢地接近著毒女。


  不過很意外,傅墨雲前往了事發地,毒女卻是被留在了原地,並且距離擁擠的人群都還有一段距離。


  桐月汐四下掃視了一眼,猛地點了毒女的穴道,捂住她的口鼻拖向無人之地。


  毒女全身隻剩下眼珠子可以動,掃見是桐月汐之後也是心下一驚。


  桐月汐瞥見她的目光,卻也是手上不停。


  毒女身上沒有帶任何毒物,甚至連毒藥都沒有。這似乎有點愧對毒女之名啊……


  桐月汐略微不解,又認真地望了一眼她的臉色,猛地奪過她的手腕診脈。


  居然是有了喜脈……難怪方才……


  回想到剛才她奇怪的舉動,桐月汐頓時心中了然。


  桐月汐快速將自己易容成毒女的樣子,又摸出一個藥丸強行給毒女服下。


  換過她的衣服把她塞進了一旁幹涸的水缸中,用稻草蓋上。


  傅墨清看完事發地,發現死狀與中了毒人之毒時心中一驚,以為是有人暗自煉製毒人便打算尋毒女來商量,卻見她不在原地便尋了過來。


  毒女眼睜睜地看著傅墨清扶著故作嘔吐的桐月汐離開,隨即沉沉地睡了過去。


  “要不你先回去歇著吧……”傅墨清看著毒女似乎不舒服,終究狠不下心再讓她費神。


  桐月汐側頭望了他一眼,緩緩地搖了搖頭,跟在了他的身後。


  傅墨清心疼地理著她的發絲,一言不發地放慢了腳步,回去向燕隗稟告。


  聽到有人暗自煉製毒人,燕隗皺了下眉,複又鬆開道:“能夠煉製毒人的方法一直掌握在我手中,縱然是毒女也隻是我給她幾個可以使用罷了。縱然煉製也不過是沒什麽用的,不用管。”


  “是。”傅墨清恭聲回答。


  “還有,聽聞中原領兵的是你大哥?”燕隗幽幽地掃了一眼,“不如我拿你當人質?說不定你哥就投降了呢……”


  傅墨清微微抖了一下,“大王,他與我並非有什麽……”


  “我們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來人啊!”燕隗眼睛一瞪,頓時湧出一堆人將傅墨清摁倒在地,“遞消息給那將軍吧。就說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或者再帶點什麽給他?”


  燕隗在傅墨清身上掃了一圈兒,將他的配飾取了下來,“這東西,你爹給的?”


  傅墨清不言語,卻見燕隗猛地扣住了桐月汐的喉嚨,急忙點頭。


  燕隗陰陰地笑著,讓人將傅墨清壓下,又將配飾交給了傳信的親信。


  “來人,將毒女給我關起來。免得到時候又給我惹些煩心事。”燕隗對於毒女似乎有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語氣也比之柔和了一些,“你自己回屋裏吧。”


  桐月汐順從地垂下頭,跟著他們離開。


  “毒女,別忘了是誰培養你到現在的。”


  離開時,燕隗的聲音自帳內傳來。


  桐月汐頓了一下,抿嘴一笑。


  對她而言,與其說是培養,不如說是被逼的。


  家破人亡,國如累卵。


  而傅墨清,你以為得到天下,卻不過是他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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