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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七日之約

  “這位是……”葉世風故作驚詫地打量了一下桐月汐,轉頭詢問何辰逸。


  反倒是何辰逸愣了一下,她是誰來著?

  佟蘭心?桐月汐?說哪個?

  還是說是軍醫的鬼魂?!


  “這位公子定是不認識我的。”桐月汐輕笑解圍,“白虎生性凶殘,若是無人相伴,不知會鬧出什麽來,因此家師特命我前來相助。”


  葉世風點了點頭,“不知令師……”


  “家師名諱不可外傳。還請包涵。”桐月汐側身坐於虎背之上,對著眾人微微頷首,小虎便興奮地馱著桐月汐離開。


  原本隔著窗戶看熱鬧的,紛紛都大著膽子開窗望向桐月汐。


  “她絕非俗人啊……”


  “莫不是神女相助?”


  “你看那猛獸,方才還在虎嘯,如今卻是樂得連走路都帶著蹦跳的感覺。”


  本就沒有刻意壓低的討論聲很快傳進了桐月汐的耳朵中,倒是讓桐月汐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小虎的腦袋。


  小虎當即興奮地蹭了蹭。


  為了之後的計劃,桐月汐與小虎就在距離軍士們臨時駐紮之地的附近湖邊留下。


  “何公子沒怎麽給你洗澡吧。”桐月汐看著有些髒兮兮的小虎,便向葉世風借來了刷子,一邊用湖水細心地給小虎洗著,一邊打理著它的毛發。


  小虎眯著眼睛極為享受,興致來了還要舔一下桐月汐以示親昵。


  何辰逸輕手輕腳地過來,打算將消息傳遞給桐月汐,隻是沒想到還沒走近,小虎的目光就如同實質一般射了過來,隨即裂開了嘴,露出白花花的虎牙。


  “桐姑娘,你還不管管小虎。”何辰逸一路上也沒少受小虎欺負,難得有桐月汐管束,自然也得訴訴苦。


  桐月汐站直了身子,拿著刷子指了指何辰逸,“你活該。不給它好吃的,不給它洗漱。它沒直接撲上來吃了你,你都是命大。”


  “我天天給它一頓大肉呢!比我吃的還多!”何辰逸當即反駁。


  “才一頓,它早餓了呢。”桐月汐歎了口氣。


  不過好在小虎不傻,趁何辰逸不在也會幹些偷雞摸狗的勾搭,如今才沒餓死。


  “是有消息?”桐月汐見好就收,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拍了拍小虎的腦袋讓它趴下來,才對著何辰逸招了下手。


  何辰逸當即將傅墨雲和項之恒的部署告訴桐月汐,“不出七日,應當就到了。”


  七日……就怕燕隗和傅墨清沒那份耐心啊……


  桐月汐點了點頭,“蕭文宣那可有什麽消息?”


  “無非就是大發雷霆。還斷了你們的補給。”何辰逸聳了聳肩,“你們現在的糧草可還足夠。”


  “七日尚且可以。若是再拖下去,可就不一定了。”桐月汐幽幽地歎了口氣,“你且在此處稍作休整,我總覺得近日南蠻一定會有舉動。”


  何辰逸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而有了小虎在側,倒是苦了離歌和葉世風。


  原本想著桐月汐要在外風餐露宿,給她帶些毯子來,隻是一靠近,小虎就瞪著,完全連個機會都沒有。


  桐月汐枕著小虎的肚子閉目養神,倒是沒注意,聽到小虎的呼吸聲變得略微有些急促這才抬起頭,“葉將軍。”


  小虎聽到桐月汐開口,就又涼涼地低下頭,枕著自己的前腿無聲地望著。


  “這毯子拿著,如今雖是天氣略微轉暖,還是小心著些。”葉世風急忙遞給桐月汐。


  桐月汐謝過之後,這才問起葉世風下一步打算。


  “依照姑娘的想法,明日就會在城外挖下溝壑,埋下尖銳的竹刺。”葉世風幽幽地說著。


  “明日我便煽動一番,若是有效最好,若是無效……葉盟主可有法子?”桐月汐點了點頭,但是一想到明日的事,她也有些拿不準注意。


  葉世風倒是了然一笑,“姑娘最終還是婦人之仁了。這打仗可不是講什麽仁義道德的時候,我替他們守城,他們不幫忙就算了,竟還想趁機撈一筆,是為不仁不義。與不仁不義之徒,我還需要講什麽情麵?雖說要以理服人,但是大難當前,這些個就拋之腦後吧。”


  桐月汐失笑,強占雖說上去不好聽,可是終究也不是辦法的辦法啊……


  若是能守住這座城,那麽日後的事,日後再算吧。


  “姑娘好生休息。船到橋頭自然直,無須太過擔憂。”葉世風又寬慰了幾句,便和離歌告辭離開。


  夜風吹著湖麵,將月光打亂,桐月汐靠著小虎沉沉地睡去,而在千萬裏之外的皇宮中,蕭文宣卻是寢食難安。


  “堂堂一個將軍,就這麽被擄了去,這不是笑掉大牙嗎?還有,朕不是讓他們撤兵了嗎?而且都斷了糧草供給,還要在清城守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蕭文宣不解地拍著桌子。


  而謀士們麵麵相覷,終是不敢將實話說出。


  “皇上,可否容微臣說句實話。”在沉默中,一個不起眼的謀士突然開了口。


  “說。”蕭文宣沒好氣地應允。


  看著蕭文宣的臉色,那謀士身邊的幾人已是連連使眼色讓他坐下。


  “皇上可是要將江山拱手讓人?”那謀士一針見血地開了口,更是刺激到了蕭文宣。


  “你認為我撤兵是故意的?”蕭文宣陰沉著麵色盯著他,宛如一隻劇毒的蠍子,隨時會將那毒針刺向他的咽喉。


  “如今我們腹背受敵,前有北夷,後有南蠻。但是從地形上來看,北夷攻勢雖猛,若是要攻至京城還需闖過三大險關。而若是因為北夷攻勢凶猛,而將應對南蠻的兵力調離。那南蠻豈不是剛好可以大舉入境,一路之上根本無人可擋。”謀士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更似落地有聲,一時間讓蕭文宣也是心頭大震。


  蕭文宣抿了一下嘴唇,“可南蠻已與我們建交,表示願意和平共處。”


  “皇上,兵不厭詐。可何況如今的局勢不明,無法全信啊!”謀士還想再多說什麽,但是蕭文宣已然不耐煩。


  “此事朕心中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蕭文宣揮了揮手,命他離開。


  謀士愣了一下,明白蕭文宣自始自終都沒有聽勸,幽幽地感慨了一句:“皇上,忠言逆耳啊。”


  蕭文宣當即皺起了眉頭,正欲嗬斥,卻見那人竟是拔足衝向了殿中金柱,血濺當場。


  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各生感慨,對於蕭文宣卻是激不起任何波瀾。


  前世,蕭文宣輸就輸在太信任燕隗不會毀約。而一世依舊是如此。


  所以也怪不得這亡國之君好當啊……


  翌日,傅墨清帶著俘虜項之桀回到了南蠻的大本營之中,而此時大本營距離邊塞已不過百裏,隻需半日便可占下邊塞。


  “殺了多少?”正在假寐的燕隗聽聞腳步聲,低聲詢問。


  “不過百人。”傅墨清忿忿地將項之桀摁在地上,自己也走到一旁飲水。


  “百人?這次怎麽失手了?”燕隗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傅墨清。


  傅墨清放下茶盞,剮了項之桀一眼,又對著燕隗恭恭敬敬地回答:“桐月汐似乎沒有死。”


  “她死沒死,有什麽關係嗎?”燕隗的目光更顯不悅。


  “此事說來話長,總的來說便是那女子恐怕能夠算到你我的計劃。雖不至於全部,卻也相差無幾。”傅墨清斟酌著語句,自己也在考慮後事如何進行。


  正如他和桐月汐都是重生歸來,料想應該是他更早些,所以桐月汐沒有一開始就對自己產生阻礙。


  那既然均是重生,她必定知曉南蠻一戰不可避免。


  而自己之所以選擇幫助南蠻,便是知道他定能入主中原,自己屆時也保不準可得這半壁江山一玩。


  有她從中作梗,這一戰恐怕是場硬仗。


  “你在想什麽?”燕隗見他久久不語便開了口,“難道說,你這個中原第一謀士,還敵不過一個女子?”


  傅墨清一震,當即正襟危坐恭聲回答:“此女子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燕隗隨之重複了幾遍,突然失笑,“若是非同一般才沒有枉費我花那麽大的精力想要把她抓到。隻是……”


  燕隗語氣一轉,目光落在了項之桀身上,“隻是,我不喜歡我入主中原這件事有任何的閃失。一點都不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七日之內攻不下清城,就休怪我不顧情麵。”


  燕隗明明是看著項之桀,傅墨清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氣自尾椎骨緩緩爬上。


  “是。那……他如何處置?”傅墨清急忙應允,快速將話題引開。


  燕隗用餘光望了他一眼,緩緩坐直了身子,舌尖看似不經意地舔過了嘴角,目光中露出了一絲玩味,“聽聞中原有一個刑法,叫什麽人彘。我從來沒見過,不如讓我開開眼?”


  傅墨清略顯驚詫地睜大了眼睛,他們之間的對話是用南蠻語,但是唯獨人彘二字卻是以中原話所說。


  很顯然項之桀也隻聽懂了這兩個字,再加上燕隗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再傻也明白自己將麵對的是什麽。


  “傅墨清,沒想到你竟是這般背信棄義。”項之桀怒吼一聲,奮力地掙脫著。


  而這舉動落在燕隗眼中卻顯得格外滑稽,好似他就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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