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各人處境
桐月汐急忙鬆開了手,使它自由落地,又快速奪過蠟燭,打算快速將它燒死。
蜈蚣似乎也意識到了危機,快速地扭動了一下之後,竟是突然飛了起來。
在場的除了那個冒牌貨,三人都嚇得不輕。
葉世風原本打算赤手空拳與它鬥,桐月汐腦中閃過了什麽,急忙將葉世風攔下,抽出他的佩劍就急忙揮向“騰飛”的蜈蚣。
冒牌貨似乎也沒有料到桐月汐的反應如此之快,蜈蚣又隻是聽從她的指揮,沒了她的隻會也不過是會求生的本能,毫無章法,自然逃不過桐月汐的追捕。
眼看著蜈蚣砍成了兩截,桐月汐這才呼出一口氣,剛打算與葉世風解釋一下,離歌的驚呼聲就響了起來。
桐月汐轉頭的刹那掃見了冒牌貨得意的笑容,目光卻快速落在了地上。
原本以為已經死定的蜈蚣此時卻變成了兩隻一般分別想不同的方向移動,也難怪離歌驚呼。
桐月汐皺起了眉頭,左手抽出帕子往冒牌貨嘴裏一塞,右手持劍豎著又給它來上了兩下,這一次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過似乎是有了前車之鑒,桐月汐這一次也不敢放鬆,急忙將燭火對準蜈蚣的屍體,還讓葉世風和離歌捂住口鼻。
這一下冒牌貨也有些不解,為何桐月汐會對她的毒物如此了解……
“這個軍帳暫時放棄。呆一會兒我撒一些雄黃等物在屋外,掩蓋掉它的味道。”桐月汐悶悶的聲音自袖口之下傳來。
葉世風和離歌對於桐月汐自然采取了信任的態度,一人一邊架著冒牌貨走了出去。
眾士兵頓時發出了歡呼聲。
葉世風用他的獨門絕學將冒牌貨的穴位完全封死,不讓她有衝破穴道的機會,而桐月汐的毒藥雖然發作緩慢,不過持續時間卻是延長了不少,隻要沒有解藥,她這副樣子還得維持許久。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大亮,而一向從不會缺席早操的葉世風和桐月汐卻是出現在了湖邊。
“月汐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會親自來這兒。”葉世風歎了口氣,眼中難免有些心疼,“都說虎父無犬子,沒料到這女兒也不讓分毫啊。”
桐月汐輕笑了一下並未接話,“葉盟主,這家常便等打了勝仗之後再敘也不遲。不妨先將眼前的事處理好吧。”
葉世風點了點頭,“好。你的人手隨時可以帶走。”
“我並不是指此事。而是指細作。”桐月汐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看守她的武功如何?不會出問題吧?”
“不會。人手是我帶來的,絕對不會出錯。”葉世風拍了拍胸脯,“月汐姑娘可是在擔心?”
桐月汐也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既然細作能夠如此自由地出入軍營,恐怕這軍營之中要不是有內應,要不就是出現了傷亡,所以她才能毫無阻礙地潛伏。”
“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不過我偏向於後者。”葉世風旋即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軍營之中的人手,全部是祁將軍與李副將一個個選拔,絕對不會出錯。所以肯定是在之後才混入。”
“既然如此,這幾日恐怕還要有勞葉盟主了。”桐月汐幽幽地歎著氣,“山雨欲來啊……”
“若是山雨欲來也罷。可惜是內憂外患。”葉世風也跟著感慨。
雨雲緩緩地聚攏,偶爾帶起幾聲雷鳴。
坐在高位之上的蕭文宣也漸漸有了一絲慌張之意。
北夷,南蠻,兩者的行動太過統一。
而太後暗中的棋子也漸漸地露出了水麵,說自己還有一個皇叔,也不知是氣傻了還是確有其事。
項之恒這幾日也明顯心不在焉,雖然一直跟蹤他的高手來報他並無貓膩,隻是總覺得他在謀劃什麽,讓人不悅。
批完當日的奏折,蕭文宣疲憊地和衣而睡,打算暫時將這些煩心事拋之腦後。
隻是方才入夢沒多久,伴隨著雷聲,蕭雨薇卻是忽然出現,叫囂著要殺死自己。
緊接著是滿臉鮮血的傅墨雲,麵色淒慘的桐月汐。
相比較於蕭雨薇,這兩人卻隻是靜靜地望著,但是……他們沒有眼睛啊……
蕭文宣大喊著醒來,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急忙看向窗外。
幾個飄忽的影子恰好經過,蕭文宣當即下床打開了殿門,“誰!”
貼身侍衛以及宮人見狀頓時麵麵相覷。
“啟稟皇上,方才並沒有人經過啊。”宮人一直守在門外,根本沒見到有人。
蕭文宣皺起了眉頭,一把把他推開,大步往方才黑影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雨夜中,身著著明黃色長袍的男子狀若癲狂地尋找著,最終卻是濕漉漉地回到了宮殿中,在宮人的侍候下重新洗漱一番。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人則快速去稟告了太後。
“沒想到,他還有那麽幾分在乎雨薇啊。”太後涼涼地開了口,“哀家乏了,先歇著了。”
“喏。”那人急忙應答,而當看清眉眼之後,竟是已是背叛傅墨雲許久的阿慶。
很多時候都應了那麽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蕭文宣在將妖姬推向南蠻,又將他的骨肉抱走之後,阿慶選擇了沉默,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沒了脾氣。
正是這份打擊,讓他認清了自己與傅墨雲的距離,也暗自記下了應當要與蕭文宣算的賬,所以在太後派人暗中聯係說是要助傅墨雲一臂之力的時候,這才應允下來。
有了阿慶和項之恒留在宮中的眼線,有著太後或明或暗的相助,朝堂之上的一舉一動,乃至後宮中的一舉一動,傅墨雲幾乎都盡在掌握。
可現在唯獨差得便是南蠻與北夷之間的聯係。
留給眾人的時間不多了。
“派出去的人手至今還是沒有打聽到任何東西。”項之恒讓梅禾帶來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南蠻和北夷定然有聯係。”傅墨雲斬釘截鐵地開了口,“所以兩邊都要盯緊。與北夷接壤的邊界有祁將軍守著應當沒有大礙吧?”
“北夷這邊不過是在邊境駐紮,並未主動出擊。”梅禾急忙回答。
傅墨雲點了點頭,“江湖上的人聯係得怎麽樣了?”
“大部分願意赴戰。隻是該去北夷還是南蠻?”梅禾再一次出聲詢問。
傅墨雲則陷入了深思。
“先讓大部隊趕向北疆。分一隊精銳赴南疆。”片刻,傅墨雲給出了答案。
如今南蠻尚未出兵,而北夷已經駐紮,萬一打起來根本沒有緩和的餘地,隻得先守住該地。
梅禾領命離去。
在這個雨夜,眾人都注定無法入眠,傅墨淵也逃不出失眠一事。
他在離開了傅府之後,本意是想帶著征兵令去當兵,隻是一則是找不到征兵令,二則傅衍無所不用其極,讓他根本沒有機會。
投靠項之恒?
在傅墨淵心中,投靠項之恒就等於再一次回到了傅衍身邊,這絕對不行。
可左思右想,他也沒個摯友,沒個可以投靠的人,出了城恰好遇到了小虎。
傅墨淵身上有桐月汐的味道,小虎自然會親近許多,幾日相處下來,小虎倒也屁顛顛地跟著傅墨淵,一邊賣藝一邊攢錢,偶爾也畫些書畫糊弄人,這錢倒也來得挺快。
沒了傅家三公子的身份,傅墨淵的確吃了不少的虧,也受了不少的苦。
但是骨子裏的倔強卻成就了他的成長。
連帶將許久不曾精進的武藝也增長了不少。
由於心中一直記著項之恒覺著教坊司中有奇怪的味道,所以帶足了銀子,偽裝成了富商之後,傅墨淵便長住於其中。
“公子,今個兒想要哪一位姑娘陪您啊?”如今的鵑姐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般,厚厚的胭脂水粉之下,再也沒有人能夠讀出她的心思,唯獨不變的是她對楚越的癡心。
“要不就……淺眠吧。這幾日恰好有些乏了。”傅墨淵低低地開了口。
“好。我這就讓淺眠去準備下。”鵑姐接過銀兩,頓時喜笑顏開地離開。
傅墨淵這舉著酒杯走到了大廳之中。
味道?究竟是什麽味道?
這裏最多的便是各種花的香味,沒有桐月汐身上好聞的竹葉香,每一次的呼吸對於傅墨淵而言都是一種受罪。
隻是他卻如同上癮一般,日日嗅著,不願錯過任何一點味道,他敢肯定,項之恒也在找這種味道,也隻有自己能夠幫上他和哥哥了。
又一次的一無所獲之後,傅墨淵照例讓淺眠彈了一首小曲兒,安靜地入眠。
淺眠好笑地替他掖好了被角,枕著自己的手臂在桌上睡去。
夜半,原本一直躲藏於床底下的小虎突然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趁著兩人沒有發現,緩緩地踱到了門前,無奈爪子太厚,開不了那門,有些苦惱地坐在了門前。
很快,門外也傳來了抓撓的聲音以及快速的喘息聲。
傅墨淵很快醒來,眼看著小虎鑽了出來先是一驚,趁著淺眠未醒,急忙躡手躡腳地將小虎摁了回去,快速打開了門。
門外,愈發粗壯的黑背瘋狂地晃著尾巴,顧不得去搭理傅墨淵,刺溜一下就鑽到了床底下。
這兩個畜生在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