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回靈渠
幾日的顛簸對於桐月汐而言倒也不算很苦，甚至於在一定成都上來說她還是格外享受。
許久沒有在馬背上度過，倒是一時間滿足了她。
“真沒想到你竟然騎術也不錯。”一日午後，祁將軍正好看著她從馬背上下來，便走到了她身邊。
桐月汐輕笑了一下，揉了揉馬駒的頭。
“明日就到靈渠了，休整兩日便該整裝催馬趕往邊境了。”祁將軍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將軍可是在擔心什麽？”桐月汐低聲詢問。
“不知為何，這幾日我總心神不寧，怕是有什麽不好之事要發生啊。”幾日的相處，讓祁將軍很是喜歡桐月汐不驕不躁的脾氣，自然也更加願意與她親近。
不好的事？
“如今不好的事情怕也就隻有南蠻大舉入侵了。”桐月汐暗自搖了搖頭。
不過南蠻入侵應當還有半年的時間，自己一行應該有足夠的事件。
“罷了。多想無用。我還是讓士兵們將劍鋒磨利，隻等痛飲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南蠻人之血。”祁將軍掩去愁容，大步往眾人集結之處走去。
桐月汐則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已經盡在眼前的靈渠城，又順著它一路向前看去，在太陽落下的地方，那裏就是邊疆，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
一旦攻破，靈渠和徐安將陷入戰亂之中。
隻可惜，自己能夠知道的隻有這些，前世戰亂未平，自己便已經身死，根本無法知道最後究竟是南蠻得了天下，還是蕭文宣笑到了最後。
唯一知道的便是燕裘會死，前世是自己之手，今世不是死於蕭文宣手中便是燕隗劍下，定然活不過入住中原之時。
“軍醫大人，你在想什麽？”萬萬見夥夫已經燒好熱菜熱飯，眾人也都取了應得的糧食吃了起來，桐月汐卻始終沒有出現便尋了過來，恰好見到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山腰之處，看著遠方，晚風將她的衣袖吹得獵獵作響也未動搖她。
“沒什麽。”桐月汐搖了搖頭，轉過身跟著他離開。
“軍醫大人，原來你會說話啊。”萬萬很是驚奇地詢問著。
桐月汐輕笑了一下，沒有開口。
“軍醫大人，你可以說話，為什麽不說呢？”萬萬好奇地詢問著。
桐月汐確實依舊不作答，安靜地取過自己的晚膳回到了軍帳之中。
萬萬撓了撓頭，隻得忙自己的事去。
又經過一日的顛簸，總算來到了靈渠城外，祁將軍下令命眾將領設營，清點糧草以及輜重等物確保萬無一失。
由於祁將軍聲名遠播，再加之隊伍訓練有素，敢於前來挑戰之人自然寥寥無幾，更何況就在重鎮附近。
確認了糧草，又讓人進城再備上一些缺損之物，祁將軍便衝了個涼打算歇下，桐月汐卻在這個時候求見，引得祁將軍也是一愣。
“讓她進來吧。”祁將軍將外衣披上，便讓桐月汐入了帳，“軍醫有何事？
“我想要進城一趟，不隻可不可以？”桐月汐低聲詢問。
“進城？為何不早些說？”祁將軍蹙起了眉頭。
“我是想回去取一些東西。隻是這些東西我不能光明正大地拿，會被弟弟揪回去的。”桐月汐苦笑了一下。
“離歌，你陪她去一趟吧。”祁將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最終還是點了頭。
離歌領命，走到了桐月汐身後。
“多謝祁將軍。”桐月汐行了禮便與離歌一同離開。
等他們稍稍走遠之後，祁將軍與副將說了一聲，也摸黑跟了出來。
桐月汐與離歌快速地來到了昔日她居住的屋子。
“我很快就出來。”桐月汐對著離歌說了一聲，分別躍進了院子中。
草叢的動靜引起了小天和小秦的注意，很快圍攏了草叢。
仔細地搜索了一番之後，這才離開。
而趁著兩人不注意，桐月汐則溜回了屋子裏，快速地找到青銅麵具以及一些替換的衣裳，從窗戶跳了出來與離歌再一次消失在了夜色中。
祁將軍目送兩人離開，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院落，又轉過身去看佟府。
她究竟在打什麽算盤，又在躲誰？
莫非真的如傳聞中的那樣，桐月汐，佟蘭心是同一人？
假設說真的是同一人，那麽在南蠻的所謂的二皇妃又是何人？
祁將軍百思不得其解，緩步踱了回去。
“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們院落前！”祁將軍剛抬起腳，一個略顯潑辣的聲音自身前響起。
祁將軍望了一眼，總覺得有些眼熟，努力地回想著。
自己一行這是第二次來靈渠，而在靈渠收到的士兵中是誰和麵前這人有點相似？
而芊芊此時也正在打量祁將軍。
如今已快至三更，不睡覺跑到這裏，非奸即盜。
若不是自己恰好因為算賬而忘記了時間導致這麽晚回來，恐怕這人就該得手了！
“啊！萬萬！你是萬萬的姐姐對不對？”祁將軍突然靈光一閃，急忙詢問。
“說！你究竟是誰！”一提到萬萬，原本還算冷靜的芊芊就更加覺得他不是好人。
“我是祁雲飛。”祁將軍好笑地開了口，“你弟弟讓我給你來送點東西。”
“東西？”芊芊不解地掃了他一眼，“把你的軍令拿出來看看。”
“我出來得急，並未攜帶。”祁將軍摸了摸胸口，更為尷尬。
“小天，小秦，快把這人押回官府。假冒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芊芊雙手往腰間一叉，吩咐小天和小秦動手。
祁將軍自然不願意傷及無辜，便打算束手就擒，大不了讓副將再來救他。
眼看著要往官府走一遭，一個人影便輕飄地落在了麵前。
“果然沒好貨！”芊芊對著兩人一瞪，鞭子便甩了出來。
“芊芊，把鞭子收好。”桐月汐低聲地開了口。
芊芊頓時一驚，急忙把鞭子丟到了一邊，猛地撲向了桐月汐，“蘭心姐姐！”
桐月汐伸出手將她抱住，“還不趕緊見過祁將軍？”
“見過祁將軍。”芊芊這才乖乖地應了一聲。
“蘭心姑娘，我這就去告訴佟公子。”小天也急忙開口。
“不了。我今天回來的事誰都不要告訴。包括佟公子。”桐月汐又拍了拍芊芊的肩膀，“放心吧。你弟弟跟著我呢，不會吃苦的。我定然會讓他完好無損地回來。”
“嗯！”芊芊對於桐月汐幾乎是沒來由的信任，她總覺得天底下蘭心姐姐絕對是最厲害的女子。
桐月汐笑了笑，“你們趕緊回去吧。”
“蘭心姑娘，真的不讓佟公子知道嘛？他很擔心你啊。”小秦看不下去，又急忙跟著勸慰著。
正是因為他們擔心，她才不敢告訴他們。
桐家不可無後，弟弟的那份責任，她一並擔下便是。
“不。如果你們還是跟他說了，那就別怪我不念主仆一場。”桐月汐加重了語氣，將芊芊抱起放到了小天懷裏，“我這院子便交由你們打理了。我可不想等我回來，這裏就破得跟廢棄的一樣。”
“是！”芊芊和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桐月汐掃了一眼佟府，便打算離開。
祁將軍看向桐月汐的目光更加驚奇。
竟然猜對了……
“祁將軍，還不趕緊回去？被其他士兵發現了可不好。”桐月汐低聲催促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跟著你？”祁將軍一邊趕路一邊詢問。
“我會武功。”桐月汐哭笑不得地回答。
“武功不錯。”祁將軍點了點頭，看樣子以後跟蹤還得再小心一些。
不過所幸回去的時候恰好趕上眾士兵輪流休息的交接時間，有驚無險地混了過去。
隻是祁將軍卻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越了解桐月汐，就越覺得捉摸不透。這麽一個人留在身邊，究竟是福是禍。
罷了罷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都決定讓她留下來了，又什麽好煩惱的。
翌日大清早，眾人便再一次啟程。
芊芊還是忍不住到城門口眼巴巴地看著眾人離開。
“芊芊，你大清早的跑這兒來作甚？”佟竹意出門的時候，恰好見到芊芊這個大懶蟲起了個大早，鬼鬼祟祟地跑到了城門口。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跟了過來。
“沒，沒什麽啊。”芊芊一驚，急忙轉過身去看佟竹意。
佟竹意無奈地聳了下肩，“你一撒謊就臉紅。還是趕緊說吧。我又不會怪你。莫非是看上了哪個情郎？”
芊芊的臉頓時又紅了起來，急忙捂住了臉，“竹意哥哥你亂說！”
“我是亂說，那你臉紅什麽。”佟竹意好笑地牽過她的手往回走去，“如今世道不太平，別一個人亂跑。”
芊芊點了點頭，望著佟竹意的背影出神，到底要不要告訴竹意哥哥呢？可是說了，蘭心姐姐又不高興了。
芊芊抿著小嘴，恨不得將臉都皺一塊兒去。
大不了還是說實話吧！
“我是來看弟弟的！”芊芊突然出了聲。
聽到她這麽說，佟竹意愣了一下。
對啊，忘記了，那是祁將軍的人馬……
佟竹意轉過頭看著她，伸出手寵溺地揉著她的頭發，“想弟弟了？我也有點想姐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