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故人來尋
“這樣吧。公子不妨讓您的屬下輪流休息。您則回去歇著。反正我們也跑不了。”傅墨雲無奈地笑了笑。
“罷了，讓他們休息去吧。你們兩留下。”貴公子點了點頭，讓大部分的下屬都回去休息。
“我今晚便在他旁邊呆著免得突發狀況。”桐月汐福了福身子，就和趙郎中輪流守夜。
前半夜安然無恙地過去了，可是後半夜卻變得不太平起來。
突然冒出的胡話讓正在打盹的桐月汐以及翻找藥籍的趙郎中都是一個激靈。
趙郎中咽了下口水，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小離的額頭。
借著隱約的燭火，桐月汐看見趙郎中的臉色一變就知道大事不妙。
“你去打些熱水，你們兩去取些井水。”桐月汐揉了揉太陽穴，“現在灌藥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先試試土辦法能不能將這溫度降下來。”
“嗯。”趙郎中點了點頭，將凳子搬到了床旁，自己則去開藥方。
桐月汐將毛巾放進稍涼的水中，瀝幹之後將它放在了小離的額頭之上。
突然而至的高燒讓小離痛苦不已，嘴中的呢喃聲也逐漸響了起來。
“墨雲，過來搭把手。”桐月汐被小離四處亂揮的雙手時不時打到，根本無法安心給他冷敷降溫。
“怎麽了？”傅墨雲急忙走了進來，而原本帶著小離過來的那人也是緊張兮兮地望著。
“你先摁住他。力氣別太大，免得傷口裂開了。”桐月汐讓出一部分距離，方便傅墨雲將他摁住。
“點了他穴道不行嗎。”傅墨雲歎了口氣，卻還是認命地服從了桐月汐的話去做。
“血脈不合，有可能更加嚴重。”桐月汐顧不得傅墨雲是明知故問，不斷地忙碌著。
趙郎中開過藥方之後接替了桐月汐的工作，好方便她去查閱藥方以免出錯。
桐月汐掃視了一遍，便讓藥童趕緊去煮。
“我能幫上什麽忙嗎？”一直看著也不是個辦法，那人想為桐月汐分擔些什麽。
“不必了。你先歇著吧。”桐月汐搖了搖頭，又去查看幾個藥童的煮藥情況，轉頭時看見那人有些內疚的神情便又歎了口氣，“這樣吧。你呆一會兒去幫我們買一下早膳吧。”
“嗯！”那人頓時眼睛一亮點頭答應。
“錢你拿著。別到時候去搶人家。”桐月汐歎了口氣，從錢袋子中摸出一些碎銀遞給他，便大步離開。
那人咬了咬牙，雖然桐月汐這番話說得有理，可他還是有些為自己害羞，暗下決心要改過自新。
折騰了大半宿，那人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最艱難的時候也熬了過去。
桐月汐和趙郎中各自呼出了一口氣，趴在桌上就睡了過去。
到時難為了傅墨雲今日還要去衙門中辦案，外加應付愈加難纏的劉大人，不過好在隻需熬過今天，就可以收網了。
傅墨雲趁著時間尚早，盤膝運功稍稍解除一點疲勞之後，洗漱一番拿過小離同伴遞來的包子又衝了出去。
桐月汐則伸了個懶腰也走了出來，“公子，等他醒了你再問他吧。不過別讓他太激動，不然傷口又裂了，我縱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嗯，知道了，你現在這是打算去哪？”見桐月汐直直地往外走，那貴公子又急忙開了口，“補眠，今日醫閱堂暫時歇一日。不過趙郎中在，小離有事也可以讓藥童來叫我。”
看著桐月汐離開的身影，貴公子歎了口氣，命人關上藥堂的大門之後也支著頭打盹。
“月汐，你回來了？”莫影看見桐月汐回來，頓時迎了上去。
此時的桐月汐哈欠連天，便是一句話也不想說，隨口嘟囔了一句之後就什麽也不管，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等我睡醒了，我一定要再去尋幾個郎中。”
莫影看著好笑，給她蓋上被子之後走出了院子。
徐嫗和平嫗對視了一眼，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
等桐月汐再一次醒來已是午時之後，而且還是因著肚子餓了才轉醒，不由撓著頭喚起了徐嫗和平嫗。
隻是許久都沒有聽見有人回答，不由覺著有些奇怪，便打算下床看看，而房門就在此時推開了。
進來的兩個人身影似乎不是平嫗和徐嫗的樣子，桐月汐顯示一驚，可看到兩人長相的時候卻是離開跳了起來，“墨香！沁硯！”
“雪月姑娘。”兩人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快步走到了桐月汐身邊。
“你們兩個怎麽會在這兒？”桐月汐細細地打量著兩人，確認兩人都沒有受苦之後當即笑得更加高興。
“傅公子偷偷讓人遞信給我們的。這不是緊趕慢趕地過來了嘛。”沁硯也左看右看，“姑娘倒是變得不大啊。”
“你們還指望著我變得厲害些，然後你們認不出嗎？”桐月汐搖頭輕笑，“這兩年你們都在哪兒？做些什麽？”
“你還記得當時你入宮前遇見的那幾個男子嗎？”墨香低聲地詢問著。
“有點印象，我記得當時你們還要給我好好介紹呢。隻可惜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都沒來得及知道。”桐月汐點了點頭，“莫非你們……”
沁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後來就跟著他們一起遊曆江湖，而且……”
“而且她還有了個大胖兒子。”墨香急忙將後半句說了出來。
“大胖兒子？”桐月汐驚喜地喊出了聲，“帶他來了嗎？”
“孩子還小，我沒舍得讓他跟著我一路顛來。”沁硯撓了撓頭，“姑娘沒事就好……也是老天有眼啊。”
“嗯。”墨香附和著。
原本親昵的氣氛伴隨著桐月汐肚子大鬧空城計而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雪月姑娘你等著，我給你做好吃的去。”沁硯急忙起身，一邊撩起袖子一邊往外走。
桐月汐見她跟著徐嫗離開之後這才看向墨香，“她……行嗎？”
“以前是我做得好吃。可現在啊，我都差她一大截了。”墨香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當上娘親了。就是不一樣啊。”桐月汐暗自輕笑。
“姑娘要洗漱一番嗎？”平嫗見桐月汐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血跡斑斑，要不是看她實在是累極了，方才睡下就想讓桐月汐先洗漱一番再說。
“啊，對哦。”桐月汐拍了拍額頭，“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就去沐浴一下。”
“嗯。”墨香點了點頭，詢問了一下沁硯所在之地便過去打下手。
“小姐，她們兩是誰？”平嫗一邊伺候著桐月汐沐浴，一邊詢問著。
“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姊妹吧。”桐月汐低低地笑著，轉過身拽住了平嫗的袖口，“平嫗，你們無須擔心，便是再苦，我也不會讓你們再跟著別的主子。”
平嫗微微一愣，突然老臉一紅。
雖然自己的確有一點擔心桐月汐會因為這兩人的到來而將自己和徐嫗趕出去，隻是這心思剛轉了圈兒就被小姐給發現了。
沐浴之後又食了沁硯準備的清淡大餐，桐月汐立刻恢複了神采奕奕。
“姐，你這兒怎麽人又多了啊。”完全狀況外的佟竹意原本是來蹭飯的，可一過來發現這怎麽人越來越多了。
“這是墨香和沁硯。”桐月汐拉著兩人走到佟竹意麵前，“以前在葉盟主那遇見的。”
“見過二位姐姐。”佟竹意聽桐月汐說起過，便也客氣地行了禮。
“哪兒跟哪兒的……”墨香急忙擺著手，“雪月姑娘，你這不是折煞我們嗎？”
“你擔心什麽，我現在就是一屆小平民，禮節什麽的隨它去吧。”桐月汐擺了擺手，“今日就讓我們肆無忌憚一次。”
沁硯拍了拍桐月汐的手，對著佟竹意咧嘴一笑。
“晚膳怕還是有一會兒，弟弟你可知這靈渠城中還有什麽醫術不錯的郎中嗎？”桐月汐拉著佟竹意坐下。
“這靈渠城中的郎中都差不多和韓郎中一個德行。”佟竹意翻了個白眼，似乎對此極為不屑，“不過我聽聞城外有個赤腳醫生不錯。”
“赤腳醫生？”桐月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解。
“據說就是那個郎中不穿鞋，看病也用的是各種土方法，不過能治好病。因此人家就稱他為赤腳郎中。隻是大多數有錢人都不喜他那治病的方子，所以縱使醫術不錯也沒人請他坐堂。”佟竹意聳了聳肩，似乎對於這個消息也是不太確定。
“如果是土方法，那麽大多數情況下便是不用花太多銀兩去購置藥材，在一定程度上可是造福了窮人啊。”桐月汐眼珠子一轉，“不如這樣，你幫我留意下他的動向和習慣？我改日去會會他。”
“姐……你不是吧……”佟竹意一臉見鬼地看著桐月汐，“你好可怕。”
“我怎麽可怕了？”桐月汐瞪了佟竹意一眼，“也不想想是誰在那邊惹了一屁股事，還要我來收拾那爛攤子。”
佟竹意嘟起了嘴，要不是以為你們都死了，誰打算這麽破罐子破摔啊。
不過破罐子摔出個親姐活著的，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