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七寸傷口
打完酒之後，桐月汐便又折了回來。
莫哀拿了酒便大步離開。
“你知道他是誰嗎？”桐月汐將粥桶中的粥分完之後，便和莫影一路往回走去。
“丐幫的二把手。”莫影露出了笑意，“他啊，算是個酒癡加武癡。所以遇見欣賞的人便是要切磋一局，再要上一壺酒。”
“他認出你了？”論武功，莫影自然在自己之上，可是偏偏不選擇他，而是選擇桐月汐，其中定然有什麽理由。
“他要是認識我倒好了。恐怕是因為你是個姑娘家，武藝卻又不差，這才動了那個念頭吧。”莫影笑了笑，論武功，莫哀的武功在現任的一把手之上，也是自己想要拉攏的人才之一。
“你叫莫影，他叫莫哀……你們兩莫非……”桐月汐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你想多了。我是真的姓莫，他真名可不是這個。”莫影剮了桐月汐一眼。
回到了院落中，正好趕上午膳。
“你先坐一會兒。為了犒勞你，我親自下廚。”桐月汐讓徐嫗伺候著莫影，自己則親自去廚房忙碌。
精致的點心被裝在白瓷碟中呈到莫影麵前，桐月汐又讓小天和小秦分別給弟弟和傅墨雲送去。
“你這手藝比你的武藝進步還快啊。”點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膩，讓莫影一眨眼就吃了個幹淨。
“我是該謝謝你的誇獎嗎？”桐月汐抿著茶水，好笑地看著他，“對了，你來靈渠也有些日子了。江湖中的事務，你不用去管嗎？”
“放心吧。我可沒有偷懶。而且過幾日這靈渠城中就會來幾個豪俠，我還在考慮要怎麽將他們拉攏過來。”莫影揉了揉太陽穴，他雖然憑借武藝拿下了武林盟主，可是現在武林中也是因為朝廷的舉動而有所變化，黑白兩道更有小算盤，難保他們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而作為相當於審判的莫影，身邊卻是沒幾個能夠威震武林之人，別說審判了，怕是到時候沒被他們拉下水打就是不錯了。
“既然是豪俠，那可就要另辟蹊徑了。”桐月汐淺淺一笑，“美人，奇珍，亦或是美酒？”
“若是能被這些牽絆，又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沒有人能拉攏？”莫影歎了口氣，臉色更為無奈。
“那他們為什麽要聚攏到靈渠？”桐月汐抿著嘴，思索著他們的目的。
如此說來，聚攏到靈渠定然是有什麽原因才能讓他們過來吧？
“聽聞是畫美人畫了一個美人。那副圖就在聚賢樓中懸著呢。”莫影吐了吐舌頭，“不過說真的，畫美人眼界之高可不是一般人可比。便是這熊權都對她嘖嘖稱道。”
“聚賢樓？你是指靈渠城中的？”桐月汐心頭一跳，時機太過巧合了……
“嗯。”莫影點了點頭，見桐月汐臉色有些微妙的變化，不由也睜大了眼睛，“你不會以真容示人了吧？”
“說來話長。先帶我去看看。”桐月汐急忙起身，“嫗，你們先在院中呆著。”
當桐月汐和莫影來到聚賢樓，看到了所謂的美人圖之後，桐月汐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幸好真的看過桐月汐真容的人並不多，那一日徐嫗和平嫗也拚命擋去了一部分目光，至於冉大人和他的那些衙役……
“幸好畫美人可沒說這美人是誰。”桐月汐見那畫上並未注明身份之類的東西，這才呼出一口氣。
“我懷疑，這副畫肯定會引起二皇子的注意的。”莫影盯著畫像，總覺得不是很踏實。
“那就絕對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綻了。”桐月汐歎了口氣，“不過說實在的，你覺得這兩年，我一點變化都沒有嗎？”
莫影看著畫像，又努力搜索著桐月汐昔日的模樣，“還是有一些差距的吧。隻是你那性子卻還是那般。”
桐月汐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麽我就換一個性子好了。就算認出來，他也不能說是同一人了。”
莫影眨了眨眼睛，“這性子還是說換就能換的啊？”
“你忘了我是從何處出來的人？”桐月汐淺淺一笑，“不過在此之前，我似乎該先幫你把那個豪俠留住啊。”
“哦？你有辦法？”莫影不由側目，如果能留住那幾個豪俠，對於他可是大大的有力。
“自然。”既然他們幾人為了看美人圖而來，那如果美人就在他們跟前，應當又是另一般心情了吧？
“先回去吧。這時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桐月汐對著莫影低聲說了一句，大步離開。
出來之後見氣候不錯，桐月汐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對著莫影說了一句，她先去醫閱堂坐堂，就大步離開。
莫影原本打算跟上，可是想想自己也有些事兒要處理便與她分開。
又過了一會兒，莫影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聚賢樓之中，“小二，秦素可有傳信過來？”
“有。您先到裏邊兒歇著，我這就給您取來。”小二點了點頭，恭敬地引著莫影進去。
江湖之中一向魚龍混雜，而其中情報便是必不可少的。
莫影原本便是身處於一個擅長搜集信息的地方，如今更是將這些發揮到了極致。
莫影品著清茶，忽然笑出了聲。
這幾日的日子仿佛就是偷來的。
月汐並沒有不理自己，這一點而言對他來說又是幸運的。
還記得那時候跟蹤著夏兆來到了皇上狩獵之地，卻發現桐月汐竟然被丟下了懸崖，那一瞬間湧起的憤怒與對自己的軟弱激發了他所有的戰意，趁著夏兆折而複返將他一舉擊殺，並取代了他的位置。
之後兩年，他派過很多高手去天坑尋找桐月汐的屍骨。
不過最終一無所獲，聽聞她又被救回了宮中，當真是百感交集。
之後她又被送到了南蠻，自己更是沒有任何空閑去看她，隻能眼睜睜地錯過。
隻是沒料到，無意間所救的男子竟是桐月汐的弟弟，而且還主張讓自己娶月汐，也是萬分巧合啊。
莫非上天還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如此想著，時間倒也很快過去。
小二也揣著秦素送來的信紙交到了莫影手中。
南蠻竟然聯合了那幾個邪教？
莫影的眼睛猛地睜大，這下問題可就大條了。
這幾個邪教一向視皇權為虛無，原本就是毒瘤，隻是沒想到這南蠻既然有人能夠和他們牽上線，是自己大意了，還是他們早已算準了這一步。
“多謝。”莫影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將書信燒去大步離開。
這一次那幾個豪俠可一定要留下。
自從桐月汐的名聲傳出去之後，醫閱堂的病人也逐漸多了起來，趙郎中這幾日也一直忙得是終日不得閑。
“掌櫃的。你可終於來了。”趙郎中看見桐月汐過來，頓時眼睛一亮。
“辛苦了。”桐月汐對著趙郎中福了福身，便坐到了另一旁的桌後替人診病。
兩個藥童與趙郎中的藥童學了不少，桐月汐開出來的藥方她們也都不會出錯，也總算是讓桐月汐少了一份壓力。
待到日落西沉，這病人才逐漸散去。
桐月汐活動了下筋骨打算回去用膳，孰不知在這時有人背著一個重傷的病人抵住了將要關閉的大門，“求求你，救救……”
桐月汐愣了一下，與趙郎中對視了一眼之後終究還是讓那人進來。
受傷之人背部有一條長達近七寸的傷口，深可見骨，雖然經過了初步地包紮還點了穴道止血，可還是無法抑製住它的湧出。
而最可怕的便是兩人一闖進來之後，門外就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
為首之人穿著貂皮大襖，雍容華貴，冷冷開口：“你不能救他。”
“即為醫者，便不可見死不救。”桐月汐讓趙郎中先帶幾人下去，自己擋在了藥館前。
“他是土匪。”男子麵不改色，目光卻是更冷了幾分。
“既是土匪，便也要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更何況他的年紀怕是未過弱冠。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桐月汐望著他的眼睛，絲毫不退。
“他殺了我的妹妹。”男子似乎不願再和桐月汐糾纏，直接讓人將她推開。
不過桐月汐豈是那麽容易就會被推開，“我本不該勸你殺去殺害你妹妹之人，但是被冤枉的事我可不想再在我眼前發生。公子既然認為他是殺了你妹妹的人，可有證據？”
“有人證。”男子微微皺了下眉，不過卻抱著寧可錯殺不願放過。
“就算有人證，也未必就是事實。”傅墨雲的聲音自門外響起，“公子若是有冤屈，大可上官府，這般買凶殺人未免有些不妥。”
“官府？”那人的眉毛一挑，“一群狗奴才。”
“這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可不好啊。”傅墨雲走進了藥堂中，確認月汐沒事之後這才笑臉示人。
“你們兩個是一定要攔著嗎？”那人的怒火似乎被兩人的糾纏徹底點燃，眼眸中恨不得將兩人碎屍萬段。
“他真的沒有殺你妹妹！”那一個將傷者背來的男子突然衝出來跪在那公子麵前，連磕了三個響頭，“是……是那劉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