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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偽裝戳破

  在一片寂靜中,桐月汐將麵具幽幽摘下,眼眸中的寒意卻是更甚方才。


  “如何?可還有什麽問題?”桐月汐掃了父母官一眼,冷冷地盯著。


  “沒想到竟然是個美人胚子啊……”父母官暗自嘟囔了一句,抹了抹口水,“沒有。來人,帶她下去。”


  桐月汐一言不發地將麵具帶上,打算跟著他們離開。


  “既然你長得又不醜,帶這麵具作甚?還是說上麵有什麽機關?”父母官舔了舔嘴唇,不陰不陽地開了口。


  “機關?你可曾見過麵具上還能裝上機關的?”桐月汐怒極反笑,恨不得將麵具扔到父母官臉上。


  “既然沒有,又何必呢?”父母官命人將麵具奪下。


  “嗬。”桐月汐將麵具交給徐嫗,緩緩地隱去眼中的殺意。


  如果現在自己動手,那殺人的罪名可就洗不掉了。


  隻能先忍下這口惡氣了。


  希望這事情還是能夠查清楚吧。


  監牢之中濕漉漉的,連燭光都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也不知道算是給了桐月汐優待還是如何,她所在的隔間中隻有她一人,而且相對還幹淨上許多。


  桐月汐安靜地坐在草垛上,目送衙役離開,牢裏倒是意外地清靜啊。


  桐月汐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聽著大牢的大門轟然合上,衙役的腳步漸漸遠去,隨後緩緩地躺了下來。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養精蓄銳,然後和那父母官打嘴皮子戰。


  大門剛合上沒多久,突然又被打開,桐月汐猛地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打量著走道。


  匆匆趕來的父母官,他眼中的精光以及身後跟著帶著囚服的幾個婦人,讓桐月汐知道他心中打得是什麽小算盤。


  “大人,我不過是收監再審,罪都還沒定下,你怎麽急著讓我換這囚服了?”桐月汐見他過來,也不從草垛上離開。


  “既然都已經進了牢裏了,這衣服你不換也得換。”父母官陰惻惻地說著,“如果你敢反抗,那麽傷害父母官這個罪名可也是不輕啊。”


  “哦?那就請大人轉過身去。”桐月汐起身稍稍走近了一些,伸出手抽過了婦人手中的囚服。


  “我可要看著,省得你故意藏掉什麽東西。”父母官一本正經地說著,隻是色迷迷的眼睛中所流露出的情緒讓桐月汐失笑。


  “我身上也就帶著這麽一些藥瓶子。你還擔心有什麽?”桐月汐將要瓶子從懷裏取出,將外衣快速地褪下,見那人看得目不轉睛,卻是背過身去。


  他正欲發飆,桐月汐卻是將幹草灑向了他,在他迷眼之時快速地換上的囚服,又將軟劍貼身藏好。


  沒有稱手的兵器,自己縱使有萬般能耐也沒辦法打贏這麽多衙役。


  “你!”父母官厲聲大喊,“給我搜。”


  婦人領命,桐月汐對著兩人冷冷一瞪,“這囚服空落落的,你覺得能藏進什麽?”


  “哼。搜!”父母官可不管,繼續讓兩人去搜。


  桐月汐快速點了兩人穴道,“大人。我雖然不能出手殺人。但是點了一個人的穴道可無妨。還是說,大人更希望我殺了你?”


  “竟然敢威脅本官!來人,賞她二十大板!”那人也是被氣得不輕,對著衙役就是一頓子喊。


  桐月汐握緊了拳頭,連牙齒都發出了些微的嘎嘎聲。


  “大人,張公子和錢公子他們來了。”就在桐月汐要瀕臨生氣的時候,一個衙役匆匆趕來,卻是打斷了父母官的行動。


  父母官抬起了手,示意衙役等等動手,“我倒要看看,你那兩個師兄為了護你,會做些什麽。”


  語畢父母官命人看緊桐月汐之後便轉身離去。


  “張公子,錢公子,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後,父母官就堆笑迎向了在偏堂靜坐的幾人,“這兩位是?”


  “這位是熊權,熊公子。這位是陳學,陳公子。”張安起身介紹了一下,便不再繞圈子,“不知大人將我師妹關進牢中是因為何事?”


  “你師妹設計一件命案,如今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父母官自然知道張安和錢謙來此地所為何事,所以也故作一心為民除害一般快速開了口。


  “可否詳細說說?”陳學好似好奇一般急急地開了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父母官,等著他的答複。


  “這幾日城外爆發了瘟疫。她前往城外去看病,與此同時發現了屍體。這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那麽巧的事?更何況她一直帶著麵具。那個村子的村民說前一陣子看見一個帶著麵具的人,然後就發生了這件事。我懷疑這是你們師妹為了吸引病人來醫閱堂而故意撒播瘟疫的。”父母官不帶一絲猶豫地說著。


  “撒播瘟疫?”張安不可思議地掏了掏耳朵,“大人,你不是在說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說笑的樣子嗎?”父母官不悅地看向張安,“本官特地來向你們解釋,不知足就算了,如今還懷疑本官說的話?”


  “大人,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師妹不是這樣子的人。”張安情急之下也想不出其他辯解的話,隻得快速地說著。


  “你有見幾個做壞事的會說自己做了壞事。還有,既然你口口聲聲地說著師妹不是這樣的人。你倒說說你師妹是怎樣的人?還有,我聽聞,你們這個師妹也是不久前才到徐安找你們吧?你怎麽知道她以前是什麽樣的?就那麽確信她不會做壞事?”父母官扯了扯嘴角,這些他可是和韓郎中早就合計好了,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讓其他人發現破綻,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所有信任桐月汐的人一一說服。


  張安被突然噎住。


  的確,他這個師妹他是不了解,甚至看不透。


  可是這不妨礙他選擇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


  如果一個心腸歹毒至此的人,眼神不可能如此幹淨,更不可能在平日的相處中估計到其他人的方方麵麵,甚至是不相幹的人。


  “的確,如你所說。可是她終究是我的師妹。”錢謙笑了笑,將一盒金條推到父母官麵前,“這些可夠?”


  “嗬,我可是清官啊。這些我怎麽能收下。”父母官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手卻下意識地將盒子拉得更近了一些。


  “這樣啊……那就通融通融,讓我們和師妹見一眼吧。”錢謙看透了他的嘴臉,當即轉而換做去見桐月汐一麵。


  父母官吸了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這樣吧,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抓緊了。這熊公子和陳公子……”


  “還請大人通融。”陳學和熊權對視了一眼,最終也決定去牢中看看。


  畢竟錢謙和張安現在已經有些亂了方寸,他們兩人尚且還算是置身局外,還能保持鎮定。


  “這……”父母官看了看手中的金條,似乎猶豫了起來。


  錢謙暗咬著牙,讓下人去取金條。


  “錢公子,這怎麽好意思呢。”父母官的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你帶他們去牢裏看看她。”


  “是。”領命的衙役點了點頭,帶著四人往牢中走去。


  父母官見他們一走,頓時捧著金條啃了一下,是真的金條!

  今日可真是賺了。又有了替罪羔羊,又從她那賺了不少。當真不錯。


  “師妹!”張安一如牢中就開了口,聲音在偌大的牢中穿梭,驚起了許多人。


  “喊什麽喊。”衙役瞪了張安一眼,“就在那兒呢。”


  桐月汐聽見張安的聲音便起了身,原本以為頂多是張安和錢謙過來,所以也未做任何準備,隻是沒料到熊權和陳學也跟在身後。


  衙役帶他們進了地牢之後就大步離開。反正這四人都不過是酸秀才。還怕他們劫獄不成。


  因為沒了麵具,四人頓時都被桐月汐的容貌給再一次驚到。


  而對熊權和陳學衝擊力更大。


  “雪月!”熊權下意識地就出了聲,陳學愣了一下,急急地去看桐月汐。


  “我怎麽可能是雪月呢。你們認錯了。”桐月汐咽了下口水,急忙否認,卻又此定無銀三百兩地做了噤聲的手勢。


  “不,我不可能認錯。就算有容貌再相似之人,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地步。”熊權斬釘截鐵的話讓桐月汐一個頭兩個大。


  “你,怎麽在這兒?”陳學瘋狂地眨著眼睛,腦子似乎有點不夠用,“等等……你就是張安和錢謙的師妹?”


  桐月汐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麵,最後頹然地放下手,再一次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師傅啊師傅!你教了我藥理毒學……就應該再教個易容變聲……


  原本還算激動的張安和錢謙被熊權和陳學一打岔,反倒是平靜了下來。


  雪月……那個花魁?!


  錢謙和張安對視了一眼,嘴巴長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桐月汐哭笑不得,“被當作殺人犯丟進來了唄。”


  “這件事我們便是拚死也會救你出去的。”熊權頓時義憤填胸。


  “不用拚死那麽誇張。你們且附耳過來。”桐月汐對著眾人招了招手。


  這等貪官,晚上定然會尋個機會找自己麻煩。而那個時候才是眾人動手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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