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誰為親信
眼看阿滿裏麵，饃饃也適時地端了上來。
傅墨雲點了點之後便將它拿起來大咬了一口，嚼到了一個細小的竹枝之後便將它放入了臉頰之處。
細小的動作並沒有被李大人察覺。
當阿滿帶著醬牛肉回來，傅墨雲已經吃了一半，李大人也已經幾杯暖酒下肚。
“使節大人要嚐一下醬牛肉嗎？”阿滿將手中的醬牛肉遞到傅墨雲麵前。
傅墨雲撕了一塊便點頭稱讚，引得阿滿也是大笑連連。
酒足飯飽之後，李大人便提出了回宮。
“李大人，你不是出來透透氣嗎？這麽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傅墨雲低聲地詢問李大人。
“呆在南蠻，便又更加想要回家了。”李大人深深地歎了口氣，“明日我再與王商量一番，應當就可回家了。”
“李大人有這麽大的把握？”傅墨雲淺笑著看向李大人。
“我既然能那麽說，便自然有這個把握。傅大人回去之後可記得將東西收拾好。”李大人佯裝醉酒，一步三晃地走向了王宮之中。
作為二皇子千挑萬選出來的人，李大人自然不可能沒有什麽能耐。
所以傅墨雲才會親自走上這麽一遭。
不過留下項之恒在京城，就是為了調查李大人，現在應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傅墨雲冷笑著走進了自己的屋子之中，將小竹枝中的信箋取出來之後，傅墨雲頓時笑意更濃。
李大人的口才不假是真，出使也不是第一次，敗就敗在他好女色。也怪不得燕裘會如此大度地賜予他如此之多的美女。
而且具項之恒的調查發現，李大人這一次建交的前提便是以二皇子登基之後割讓三座城池給南蠻為條件，換南蠻助二皇子登基。
不過二皇子登基之後，南蠻還會不會拿了三座城池就收手，那可就是後話了。
既然李大人留了這麽一手，該如何讓他在燕裘麵前喪失了信任才是目前的燃眉之急。
傅墨雲眼珠子一轉，便故意想阿滿要了一壇馬奶酒跑到了李大人所在的地方。
李大人所在的地方當真比之傅墨雲所在的熱鬧上不少，還未走近就聽見女子的陣陣笑聲。
待近了一看，卻見他們竟然在玩捉迷藏。
傅墨雲揉了揉太陽穴，抱著酒壇子站在一旁，順便搜尋著那日能聽得懂中原話的那個妾侍。
“使節大人？”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在傅墨雲找他的時候，那個妾侍也是先一步發現了傅墨雲。
傅墨雲當即做了噤聲的手勢，趁著阿滿因為裏麵都是女眷沒有走進來，拉著她往一旁稍稍走遠了些。
“使節大人？”那位妾侍又低聲詢問了一遍，傅墨雲這才開了口。
“你是中原人？”傅墨雲所用的話乃是中原話，妾侍條件反射便要回答，不過很快就還是反應了過來，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的聽得懂。”傅墨雲從她細微的表現中就能察覺到，當即肯定地開了口。
“大人可有什麽吩咐？莫不是是想再以禮教說上我一番？”她歎了口氣，抬眸瞪向傅墨雲。
傅墨雲搖了搖頭，“你可想家？”
“想。但是，我現在不能回去。”妾侍搖了搖頭，“難道說使節大人想帶我回去？”
“怎麽？你對這個條件不動心？”傅墨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妾侍似乎有些動搖，“使節大人可知我為什麽不能回去？”
傅墨雲搖了搖頭，看她的長相和談吐，恐怕也是原本名門之後，隻是怎麽會落得如此地步，他可不得而知。
“我乃罪臣之女。皇上下了令，永世不得回中原。否則罪上加罪。”妾侍的聲音輕輕地傳進了傅墨雲的耳朵中。
罪臣之女？難不成是桐月汐的姐姐？不……不可能。桐月妍的確是已經死於疫病，絕對沒有還活著的可能。那麽應當就是那一次受到牽連的幾個大臣之中的孩子。
在當時過了及笄年齡，又還未嫁人的……好似隻有陳大人的女兒了。
“你猜出來了？”妾侍看著傅墨雲的眼睛又歎了口氣，“我就是陳怡。”
陳怡！那個當初差一點便要嫁給太子的女子。論年紀，似乎比自己都還要長上幾歲。
陳怡看著傅墨雲眼中的震驚之意倒是笑了起來，“使節大人可是有什麽事要托我？若是有便說吧。南蠻王待我不錯，今生我也沒有什麽可以回報了。便以我這條命換大人饒他一次吧。”
“你知道我是誰？”傅墨雲見她似乎很是肯定自己會去殺掉燕裘一般，不由有些好奇，畢竟不到兵戎相見，傅墨雲也不可能為此特意去刺殺燕裘。
“我不過是猜的。大人似乎是武將，所以萬一打起來定然會上戰場。而南蠻王又是嗜戰之人，所以你們兩人定然會遇上。”陳怡將目光轉到了李大人身上，“這位大人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使節大人，但是他的詭辯卻是不輸於任何人。南蠻王這幾日已經動搖了。”
“他們曾暗自會麵？”傅墨雲因為住得遠，所以並不知道李大人暗中到底還動了多少手腳，也難怪他今日胸有成竹。
陳怡點了點頭，“是由桐月汐引薦的。不過月汐這幾年變了好多啊……”
“你認識月汐？”妖姬為了自己的孩子是與自己在一條線上，恐怕也是為了毀去南蠻王對李大人的信任而努力，隻是陳怡對桐月汐的熟悉之意似乎更讓傅墨雲在意。
“桐家與陳家世代交好。兩姐妹與我也宛如一家。”陳怡笑了笑，似乎不願再詳說，從傅墨雲手中取過了酒壇，“我這酒是帶給李大人的吧？我這就給您送去。”
“我還沒說要你幫我做什麽呢。”傅墨雲低低地開了口。
陳怡抱著酒壇轉過身，“不就是將他灌醉嗎。這件事我自會辦妥。可您也別忘了與我的約定。”
傅墨雲當即點了點頭，陳怡能在南蠻得到南蠻王的寵愛，自然不是一般之人。更何況看她在這裏的地位也是比其他幾個陪著李大人嬉鬧的妾侍高上許多。所以應當也是南蠻王派來監督一般的人。
隻是她這麽容易答應，可讓傅墨雲有些不解。
不過此時可不是詳細詢問此事的時候，傅墨雲便也不再多說。
這一晚，李大人被灌得不醒人事。而陳怡卻是看著月亮出神。
與此同時，妖姬扭著她的細腰找到了傅墨雲，“你出手倒是比我快啊。這就把他放倒了？”
傅墨雲喝著茶，好似整件事與他無關。
“南蠻王請你過去一趟。說說這建交之事。”妖姬覺得無趣，幽幽地擰過了身，示意傅墨雲跟著她一起去。
傅墨雲點了點頭大步離開，不過在走了沒有多遠之後，一枚玉佩卻是落了下來。
因為傅墨雲跟著阿滿離開，所以走得極快，妖姬本就跟在後麵，看見玉佩便將它拾了起來急忙追上去。
不過處於好奇，妖姬便低頭凝神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上好的成色，繁雜的花紋，隱約可見的宣字……
這是二皇子的令牌！
為什麽傅墨雲會有？
妖姬的腦子快速地運轉著。
莫非自己信錯了人？
傅墨雲和李大人都是二皇子派來的？
可若是如此，自己的孩子遲早都是沒有命了……
隻能拚一把了。希望是傅墨雲故意想要裏間南蠻王和李大人的局吧！
妖姬咬了咬牙齒，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快步跟上。
“使節大人。你的玉佩掉了。”妖姬趁著傅墨雲剛剛走到殿門口，便出聲喊住。
“玉佩？聽聞中原的玉也是極為漂亮。使節大人若是不介意，便給我看看？”南蠻王對於中原的東西都極為好奇，所以聽見之後便快速開了口。
傅墨雲故作驚慌地想要拿下，卻被妖姬躲開，輕笑著開了口，“使節大人，我定會完璧歸趙的。”
說完也不管其他，將玉佩放到了南蠻王的手中。
南蠻王本來還想譏笑一番中原的玉，可是定睛一看便發現了不對。
為了確保和自己保持聯係的對象是二皇子，所以在信箋的背麵都會附上玉佩浸墨之後的紋路的一部分。
明顯和現在手中的玉佩是一致的。
這位使節大人就是二皇子？不，不可能。
如果說這一位是二皇子的人，那麽李大人又是誰派來的？難怪那麽積極。
“王，你在想什麽？”傅墨雲見南蠻王眼神多變，便知道自己這一招迷霧起到了效果。
“沒，沒什麽。隻是覺著這塊玉當真不錯。”南蠻王笑了笑，讓妖姬將玉佩遞給傅墨雲，“不知使節大人對於此次建交要開出什麽條件呢？”
傅墨雲將玉佩貼身收好之後才看向南蠻王，還故作苦惱地開了口，“王，可否再借一步說話？”
南蠻王掃視了眾人一眼，“阿滿留下，其他人先行退下吧。”
待眾人退去，傅墨雲走到了南蠻王的身邊，低聲說道：“二皇子殿下說的三座城池。王可是覺著不滿？”
南蠻王的眼睛頓時睜大，這兩位使節究竟誰才是二皇子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