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願放手
“這不過是百姓間的誤傳吧？這一路過來，朕可是從未見過哪裏有著幹旱。每一處的景致都美不勝收啊！”皇上擺了擺手，並未將這個傳言聽進耳中，隻是象征性地讓人取了一些水放在木桶中以備不時之需，而這些水很快在後麵的路途中用去。
桐月汐總覺得這些傳言應當不可能是空穴來風，打算憑借瘋子之名親自去探探究竟。
當眾人到了落腳的客棧紛紛下了馬車之後，蕭文宣也跟著下了馬車，然後伸出手等著桐月汐下來。
桐月汐眼珠子一轉，猛地跳下馬車，跑到了現在落腳的鎮上的中心湖邊，蕭文宣歎了口氣，自然是跟了上來。
鎮中的綠意盎然，怎麽看也不像是缺水的地方。
桐月汐環視了一眼之後，便將目光定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麵之上，很快又彎下腰，側過頭對著蕭文宣招了招手，“二皇子殿下，你看，小魚……”
說著說著，人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傾，要不是蕭文宣拉著，人就掉湖裏了。
看見這一幕的其他人都已經見怪不怪，自顧自地忙著自己的事。
桐月汐伸出手穩定自己的身體，用指尖試著泥土的鬆軟程度，水位明顯是在近期講下去了……
“二皇子殿下，此事不可不信。”被蕭文宣抱起來的時候，桐月汐趁著兩人離得近快速開了口。
蕭文宣點了點頭，此時向皇上進言定是不妥，而且桐月汐也未必正確，還是小心為妙。
如此想著，他立刻召來了自己的侍衛，嚴肅地說道：“把所有的桶裏都裝上水。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用桶裝上的水。”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直過了好一會，他們才應道：“是。”
桐月汐回到了客棧中之後，她盯著黃蒙蒙的天空一會看了一會兒，喚來了墨香和沁硯，“你們兩人把帶著的皮囊也灌滿水，還有，去購幾匹幹淨的布匹，全部打濕備著。”
“雪月姑娘是擔心日後缺水？”墨香和沁硯對視了一會兒，開口詢問。
“是啊。你們照著我說的去辦就是，別告訴別人。若是有人詢問，便說二皇妃發瘋，要玩便是。”桐月汐點了點頭，聽見走廊中有動靜，便不再開口。
眾侍衛齊心合力，也隻是將供蕭文宣和桐月汐沐浴的木桶和幾個銅盆中裝滿了水。
翌日啟程，桐月汐還是有些不放心，“二皇子殿下，要不讓三公主殿下也將木桶裝滿吧……”
“嗯。等下一處水源，我便與三公主殿下去說說。”蕭文宣原本是想昨日就跟蕭雨薇說，但是兩人一起又太過明顯，所以還是強壓下了這個念頭。等到皇上喊休整的時候，蕭文宣急忙跑到了蕭雨薇邊上和傅墨雲合計了一下。
“放心吧。這事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隻是昨日見你們再打水，這下作罷。今日定然不能再錯過了。”傅墨雲點了點頭，對著蕭文宣拱手示意。
蕭文宣滿意地點了點頭，回到馬車中，陪著桐月汐吆喝。
整裝催馬行走了十幾裏後，前方出現了一處潭水。
蕭雨薇的侍衛和宮人把她帶著三個大木桶裝滿，連小木盆也沒有落下。
太子殿下皺著眉頭，望著身後水潭旁忙來忙去的宮人，又看向了傅墨雲，突然叫來了心腹：“你們也去打幾桶水。”
先如今便隻有五皇子以及長公主尚未效仿，而且皇上自己都說了不可能，便也不好意思裝水，隻當什麽也沒有發生，接著前行。
當天晚上，浩浩蕩蕩的車隊湧進了距離京城最大的城市，隨後又在距離河流最近的酒樓住下，也不知道是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判斷錯誤還是如何，皇上那一日格外高興。
蕭文宣卻是在用過晚膳之後照常吩咐侍衛，把桶盆重新裝滿，然後又和桐月汐各自沐浴幹淨。
“明日似乎為了追趕落下的路程會加快一些，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了。”蕭文宣對著桐月汐囑咐著，兩人也不再說其他話，各自入睡。
第二日太陽剛升起就讓感覺到一股燥熱之意。
因為前幾日皇上興致極高，這兒也玩一會兒，那兒也停一會兒，所以遠遠延長了需要用的時間，再加上今日燥熱難耐，皇上也沒了賞花賞月的興致，催促著車隊趕緊前行。
可隨著正午的來臨，太陽散發著越發高的溫度。
馬匹也有些乏了，不能再像早上一般快速前行。
“休整一下吧。”皇上擺了擺手，下了馬車，迎麵吹來一陣熱風，夾雜著些微的石子，擊在臉上留下的些微的疼意。
“來人，前去那村莊探探。”皇上隱隱覺得不祥，急急地吩咐侍衛。
侍衛一來一回倒是花了極少的時間，可是帶來的消息卻是讓皇上不由頭大。
“啟稟皇上，那村莊似乎也是近日廢棄，並沒有人居住。”侍衛快速地跪下，等著皇上的下一步吩咐。
“村中可有井？”皇上皺了皺眉，總算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井中已經幹涸。村莊恐怕是因幹旱而廢。”侍衛的應答讓皇上覺得極為惱火，猛地坐回了馬車中，不悅地開了口，“此事，交由禮部大人處理了。”
禮部大人搓著手，戰戰兢兢地來到皇上的馬車邊上，“微臣，微臣前一陣子打探的時候，此處還未有如此景象……”
“朕不要聽你解釋。真要你辦事。”皇上不耐煩地揮了下手，閉目養神。
禮部大人尷尬不已地站在原地，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溜須拍馬，皇上說不會有事便不會有事，他又怎麽會想到要儲水呢！
“啟稟父皇，此事交由兒臣處理吧。”蕭文宣覺著時機不錯，便策馬來到皇上的馬車旁朗聲請命。
“文宣，好好處理。”皇上無奈地歎了口氣，目送蕭文宣離開。
此時馬匹是眾人離開此處的關鍵，所以要讓車隊前行就必須伺候好這些個畜生。
蕭文宣自然是取過一大木桶的水，然後用小木桶分著給馬匹喂水。
傅墨雲和太子也各自獻出了一大木桶，勉強解決了燃眉之急。
當眾馬喂養過後，眾人再次起程。
越是前行，路途兩邊就是幹涸的厲害，喉嚨火燒火燎得讓人難受。
不過對於在馬車中的幾人而言，這個傷害就大大地減輕了。
隻是炎熱對於馬匹也是極大的考驗，一個時辰之後馬匹便已經累癱在地，蕭文宣蹙起了眉頭，看向了傅墨雲。
傅墨雲走到蕭文宣身邊，凝神觀察著馬匹，又看了看天色。
“再過半個時辰太陽便下去了。這水還能讓馬匹在精神抖擻地趕上一段路。隻是眾人便不可沐浴洗漱了。而且要趁著夜間趕路，略有風險。”傅墨雲一一分析著，又看了看這一次隨行的侍衛，“如果不遇上馬匪，應當不會有大礙。遇上馬匪，車隊就有可能打散，小心為上。”
蕭文宣點了點頭，讓自己的貼身侍衛先行出去打探一下。
“父皇，母後，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反正這段時間橫豎要等，蕭文宣便請示了皇上之後，苦中作樂地開始放聲高歌。
“麵對這黃土還能縱情高歌，二弟真是好興致啊。”太子殿下不甘示弱地走到了蕭文宣身邊。
“既是苦中作樂，又何來的興致。”蕭文宣抿嘴一笑，站在皇上的馬車邊戒備地掃視著四周。
“那為兄便與你瘋上一回。”蕭文君在馬車中早已悶得慌，此時倒也是尋了個由頭散心。
皇上和皇後則依舊在馬車中，看著兩兄弟鬧，也懶得出聲，閉目養神。
長公主也走了過來，懷中還抱著琵琶，“長姐也覺著無趣，便來湊個熱鬧。”
蕭文宣和蕭文宣各自點了下頭，便鬥歌鬥至太陽下山。
侍衛也趕回來確認翻過這座山便有水源，眾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給馬匹喂食了馬草和清水之後，眾人向著水源出發。
蕭文宣坐回馬車中時，桐月汐已經有些困倦，半依著馬車渾渾噩噩地睡著。
蕭文宣不忍心叫醒，便倚著馬車，伴著滾碌碌的車輪聲睜眼看著天色漸深。
到了夜半正是眾人打盹的時候，馬匹卻是沒有停下，步行的宮人和侍衛也隻能打起精神前行。
因為幹涸所以官道也有些裂縫，一個顛簸之後，桐月汐忽的驚醒，卻看見蕭文宣並沒有睡著，不由開了口，“二皇子殿下？”
“醒了？還沒睡夠吧？”蕭文宣笑了笑，看向她。
月光撒在蕭文宣的側臉之上，柔化了他的臉龐。
“你在想什麽？”桐月汐坐直了身子，輕聲地問著。
蕭文宣轉過頭看著她，伸手將她摟到懷裏，“我在想，我要是沒有聽你的，這一路上又會變得怎麽樣……”
“二皇子殿下如此英明。有沒有我在，定能化險為夷的。”桐月汐低低地笑了笑，恭維的話一向好聽。
蕭文宣聽出她的恭維，卻是沒有應承下來，“你是我的福星。”
所以，我似乎不想放你離開了……
春巡回去之後，本殿下這就給你找一個替身。
你就永生呆在本殿下的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