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兩人鬥舞
“長公主殿下準備了什麽？”傅墨雲故作興趣盎然地開了口，等著蕭雨薇回答。
“長公主殿下說了，送美人。”蕭雨薇輕巧地開了口，直直地看著傅墨雲的眼睛。
傅墨雲知道桐月汐已經被蕭文宣要下，所以長公主定然無法送桐月汐，當即麵色不改地搖了搖頭，“不知是哪位美人？”
蕭雨薇本以為傅墨雲會略顯慌亂，或者擔驚受怕，卻沒想到這麽冷靜，“你倒不怕是雪月姑娘？”
“你我二人既已成親，其他女子自然入不了我的眼。莫非三公主殿下至今都不願信任墨雲？”傅墨雲語氣似乎顯得有些清冷，讓蕭雨薇有些慌神。
“哪有，這不是見你與那女子關係不錯，有些吃味罷了。”蕭雨薇急急地辯解著，傅墨雲則將她摟到懷裏輕吻著她的額頭，“以後可切莫再這般懷疑我。”
“那……那是自然。”蕭雨薇呼出一口氣，放鬆了身子靠在傅墨雲的懷中。
“那就說說，要送哪位美人？”傅墨雲不動聲色地將話題接了回去。
“清衣姑娘。據說這次花魁若是沒有雪月，便一定是這位姑娘的，皇姐可是花了重金才將她買下，打算送入宮中給父皇賞玩。”蕭雨薇的用詞不可謂精辟。
畢竟以清衣的身份，當上妃嬪的幾率可是極低，再加上又是從那些哥地方出來，能夠入宮都已經是實屬幸運。
賞玩啊……傅墨雲點了點頭，便坐回了她的身邊。
“那皇兄呢？”蕭雨薇順勢開了口，“不會是什麽也沒有準備吧？”
“準備了，說是一件衣服。不足為懼。”傅墨雲隨口說著，聳了下肩。
“一件衣服？皇兄不會那麽不用心吧？還是說不願說給你聽？”蕭雨薇皺了皺眉，仔細地觀察著傅墨雲的神色，卻又見他不似撒謊，不由又懷疑上了太子殿下。
在各種猜測和懷疑中，日子一日日過去。
桐月汐已經回京的消息最終還是泄露了出來，阿慶也受到了皇上的問責，幾日心情都不是很清朗。
又過幾日，清衣和程華先後抵京。
一到京城，兩人竟是如同約好的一般一同到了教坊司去尋桐月汐。
“雪月姑娘。我們冒昧打擾了。”程華和清衣明顯有相處過一陣子，兩人都極為熟稔，所以由程華開了口。
桐月汐擺了下手，自己消息一暴露，聞名而來的人就極多，要不是蕭文宣和項之恒各自出錢將桐月汐“圈養”著，恐怕這幾日她也沒有如此太平，可是這人一靜下來又閑得無聊，倒是巴不得來個人說說話。
“今日來這兒，一則是想邀請姑娘一同獻舞。二則吧……是我的私心。”程華在桐月汐的示意下和清衣款款落座。
“獻舞之事，雪月自會答應。不如先將私心說完，我們再詳談獻舞之事？”桐月汐含笑點頭應允，等著程華開口。
程華見桐月汐如此爽快，自然也不扭捏，直接了當地開了口，“私心便是，懇請雪月姑娘將墨舞教授於我……”
“不過就是此事？”桐月汐微微睜大了眼睛，心中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墨舞真正的傳世人就是程華，要不是自己重活一世，也輪不到變成了第一人。
“就是此事。”程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實不相瞞，墨舞我曾有想過，隻是一直苦於無法實施。那日一見，頓時便和我心中一致，這才厚著臉皮想要求教。”
“這個自然可以答應。程姑娘不用如此不好意思。那麽，接下來我們便說說獻舞之事吧？看程姑娘的意思，是想要我與清衣姑娘一同獻舞？”桐月汐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兒，似乎猜到了幾分。
“雪月姑娘果然冰雪聰明！”程華頓時眼睛一亮，“雖然聽聞二皇子殿下有意想要雪月姑娘進宮獻舞的意思，不過不知二皇子是否說過？”
“此事，我與二皇子殿下也尚未商量過。不過說句略顯自大的話，我能拿得出手的可不止是這舞啊。”桐月汐摸著鼻子開了口，程華和清衣也是相視一笑，這般自大倒也不顯得令人生厭，反倒是像在給她們兩人大開方便之門一般。
“那麽，我就詳細與姑娘說說。若是可以，清衣姑娘這幾日可以住在坊中嗎？”程華姑娘一說到舞，頓時就神采奕奕，好似永遠有說不完的話。
“此事我做不了主，還是要問下楚公子。”桐月汐輕歎了口氣，不過這事可阻止不了程華的熱情，頓時將這件事拋到了一旁。
“我們宮廷舞姬中自有多人會這旋舞，可是見過雪月姑娘的墨舞之後便知姑娘的旋舞也定然不輸於她們分毫。而清衣姑娘雖是癡迷於扇舞，旋舞也是拿得出手，所以想要以群舞獻給皇上。”程華絮絮叨叨地開了口一說便說了不止一個時辰，聽得清衣和桐月汐都有些犯困，卻還得強撐，得到她說完，這太陽竟是都已經西下，引得桐月汐也是苦笑連連。
送兩人出屋子的時候，程華遠遠看見了楚越便大步上前與他說著將清衣留下的事情。
“不如，今日讓清衣與雪月鬥舞，替我多掙些銀子，我就讓她留下。”楚越對著清衣努了努下巴，等著程華的回答。
程華搓了搓手看向清衣，現在的清衣可是自由之身，雖然說長公主將她買下，但是許了她十日自由，沒有人可以替她做主。
“我早就想與雪月姐姐一較高下了。”清衣脆生生的回答讓楚越喜出望外，當下大手一拍，讓人下去安排住處。
“那我就先退下了。”程華行了禮大步利卡，而臉上的興奮之意更是難掩。
清衣就住在桐月汐的隔壁，不過似乎因著桐月汐的平易近人，清衣剛放下包袱就以找小黑玩鑽進了桐月汐的屋子裏。
“小黑真乖。”桐月汐自然不會攔著清衣，由著她逗小黑玩。
不過一想到她竟然答應了楚越的提議，倒是有些頭疼地出聲詢問，“你這就答應了楚公子？與我一較高下當真是你那麽迫切想要的？”
清衣揚起尚顯稚嫩的臉龐，斬釘截鐵地回答，“嗯，不想輸於姐姐。”
“你啊。”桐月汐苦笑了一下，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卻見清衣低下頭時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神情，不由又出了聲，“怎麽了？可是遇到了什麽事？”
“雪月姐姐有所不知……清衣隻有這十日的自由的了。”清衣雖然不知道入宮之後會麵對什麽，但是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詳細說說。”桐月汐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抬起頭詳說。
“長公主花了許多錢將我從白玉手中贖了身，打算將我送給皇上。”清衣快速地說了一遍便不再往下說。
桐月汐微微睜大了眼睛，卻是也露出了苦澀的神情。
自己好像不經意間改寫了清衣的命運啊……
前世的清衣在奪得花魁之後，得到了一位才俊的青睞，兩人最終共結連理，成了羨煞旁人的一對。
而如今卻要進宮麵對後宮爭鬥，以她單純的性子，入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撐過多久！
“姐姐，清衣平日裏就隻有舞了。還望姐姐今日不要手下留情。”清衣揉著小黑軟絨絨的毛，低低地說著。
“好。今日便以扇舞一較高下吧。”桐月汐歎了口氣，既然她所想要的不過是與自己一較高下，就算是減輕自己的罪惡，無論如何也要滿足她。
“好！”清衣眼睛一亮，倔強地看向桐月汐，“扇舞可是我的長處。若是姐姐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一言為定。”桐月汐點了點頭，果決地開了口。
“一言為定！”清衣也不甘示弱地開口，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劍拔弩張，卻在小黑無趣的叫聲中又化作了虛無。
“那我先回屋子了。”清衣晃了晃小黑的爪子，信心滿滿地轉身離開。
桐月汐在她離開口又歎了一口氣，卻是轉身去尋自己的舞衣和扇子。
這一次，她絕對會全力以赴。
是夜，兩人收拾妥當站到了教坊司的舞台之上。
樂師早已熱好場，而楚越也早已放出風聲，圍觀的人早已裏三層外三層地等候。
樂聲起，兩人聞樂而動，一時間隻剩下佳人輕旋，樂聲輕和還有扇聲清脆。
見識過這一次鬥舞的人，都似乎對此津津樂道，但是勝負卻誰也說不出來。
好像印象中，兩人雖是鬥舞，又似乎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兩人雖是各有千秋，有相互交融，與其說是鬥，不如是兩人彼此互助讓各自的舞技再上一層。
不過這些對於清衣和桐月汐都已經無所謂了。
隻需要記得，在那一刻兩人是真正地因樂而舞，而不含其他的雜念。
“雪月姐姐，謝謝你。”清衣在十日期限將到的時候將自己的扇子送給了桐月汐，與她揮手告別，“宮中再見。”
“宮中再見。”桐月汐低聲回答，站在回廊的盡頭的窗邊看著清衣被長公主身邊的宮女接走，順著他們的身影看向了恢宏的宮殿。
這一天，終於如期而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