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馬匹受驚
放完了孔明燈，蕭文宣和項之恒都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桐月汐夾在兩人中間無語望天。
“再過三月便是父皇的五十大壽。不知項公子可願意祝我一臂之力啊？”沉默了許久，蕭文宣百無聊賴地開了口，幽幽地望著項之恒。
項之恒挑了下眉，低聲反問，“二皇子殿下需要草民做什麽呢？草民可沒什麽本事。”
“父皇五十大壽自會大辦，這賀禮更不能怠慢。可這金銀珠寶，山珍海味，宮中更是不缺。既要出彩，還要不落了身份，這份賀禮可是難選啊……”蕭文宣看著項之恒心中冷笑。
眾人皆知，這項家最多的就是奇珍異寶。
而他們能夠獨占鼇頭，也不外乎是因為有著朝廷的庇護。不然富可敵國竟然還能夠安然於世也當真是笑話了。
項之恒聽出了弦外之音，大剌剌地往石凳子上一坐，“這我可做不了主。要不改日你問問我爹和我大哥。這幾日往雪月這兒跑多了，這兩鐵公雞就已經怒了。”
“哦？項家應當不缺這些錢財吧。”蕭文宣冷笑了一下，隻當它是項之恒的借口。
項之恒指了指楚越，“你不信問他，不僅我那爹爹和大哥，連傅大人都來了。”
蕭文宣用眼神詢問楚越，見他點頭，倒是笑出了聲，在項之恒對麵的石凳子上款款落座，“怎麽，聽著什麽風聲了？”
“是啊，說是教坊司中出了個狐狸精。”話音未落，項之恒便對著桐月汐吐了下舌頭。
桐月汐笑了笑，仿佛對於這個稱呼並無什麽不滿。
前有妲己、褒姒美豔人間，引得皇帝不思朝政，自己不過是引得幾人垂青便得了這稱號，當真是高抬了。也算是變相稱讚了她的長相吧。
“怎麽？似乎聽見這稱呼很是滿意啊。”蕭文宣將桐月汐拽了過來，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有什麽好不滿的。不過是稱讚奴家長得不錯罷了。”桐月汐柔柔地說著，順勢虛虛地依到了蕭文宣的懷中，不敢真的靠上。
蕭文宣微微用了力，不讓她隻是假模假樣地靠著，順勢將她打橫抱起放到了膝上，“雪月的美貌可是舉國難尋。無須這些稱謂。”
“多謝二皇子殿下謬讚。”桐月汐側過了頭。
“二皇子殿下，這夜深露重，又起風了。還是回主樓之中再說吧。”楚越見縫插針地開了口，對著二皇子福了福身子。
蕭文宣點了點頭，打橫抱起之後便跟著楚越進了主樓，涼涼地開了口，“雪月閣可是又出什麽問題了？”
楚越的腳步很明顯地一頓，見項之恒沒有立刻跟上來才低聲回答，“上次刺殺二皇子殿下的那人今日又出現在雪月閣。”
“又？這人有完沒完了。”蕭文宣皺起了眉頭，低下頭去看桐月汐，“可有受傷？”
“沒。讓二皇子殿下擔心了。”桐月汐搖了搖頭，將額頭依靠在蕭文宣的肩上，隱去了表情。
“我不是讓傅墨雲派人守著了嗎？怎麽還會出這幺蛾子？”蕭文宣隨意尋了一個無人又幹淨的雅間，將桐月汐輕輕地放在榻上，盯著桐月汐的眼睛。
“奴家怎會知道。那是奴家在屋中練舞，剛停下就發現有人。發出了聲音卻無人來救，最後還是鵑姐舍命相護。”漆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些微的軟弱，還是一絲後怕，桐月汐緩緩地往後退了一些，似乎對著下午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不怕。待傅墨雲回來，本殿下會好好說說他的。”蕭文宣露出了冷笑，發現驚嚇到了桐月汐之後又輕聲細語地勸慰著，“今日本殿下不走，你安心地睡吧。”
桐月汐心中一凜，不過自己還未被獻給南蠻王，這完璧斷不會被蕭文宣所破。頂多言語上騷擾一下尚無問題，這一夜便是該忽悠忽悠，該睡睡了。
思及此，桐月汐順從地點了下頭。
蕭文宣坐到了床邊，示意她將頭靠在他的腿上，“睡吧。”
“這……”
“本殿下讓你靠過來，你靠過來便是。”蕭文宣拍了拍自己的腿，拉過了桐月汐的手。
桐月汐將信將疑地靠了上去。
等了好一會兒，蕭文宣都出乎意料地沒有開口，好似真的是想讓她好好睡一覺。
既然他這麽正人君子，桐月汐自然也不會客氣，尋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的項之恒卻是在雪月閣前思考著什麽，打算離開時看見鵑姐還倚在窗口，“鵑姐，我可否問你一事？”
鵑姐點了下頭，示意他上來說。
當知道阿慶經常消失或者舉止奇怪之後，項之恒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罷了……到時候還是找傅墨雲好好說一說吧。
“謝過鵑姐了。”項之恒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匆匆地離開了教坊司。
當太陽露出了魚肚白，在懸崖邊上埋伏許久的三人突然看見了緩慢離開的隊伍，瞬間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走了？”男子皺了皺眉不可思議地眯著眼睛打量著。
“膽小鬼。”另一個粗獷的聲音立刻接了上來，地道的玄真語讓方才開口的男子似乎遲疑了一下，很快又鬆開了眉頭。
“讓花蛇去看一下。我們跟上。”男子露出了嗜血的笑容，目光中更是充滿了興奮之情。
女子點了下頭，放下了手臂，幾條花蛇緩慢地潛入了森林之中往隊伍趕去。而三人也很快潛行前往傅墨雲所在的地方。
傅墨雲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馬匹悠哉悠哉地走著，還時不時與雁棲說上幾句，一行人宛如踏青一般。
男子挑了下嘴角，對著女子點了下頭。
一條花蛇咻地從一旁草叢中竄了出去，咬上了傅墨雲所在的馬匹的前腿。
受驚的馬匹瞬間失去了重心，將傅墨雲甩了出去。
隊列瞬間亂做了一團。
男子冷笑一聲，抽劍攻向了被團團圍住的主轎之中。
在一片混亂之中，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一道影子快速地攻向轎子，男子眉頭一皺，劍已經刺破了轎簾，撞上了堅硬的東西。
男子瞬間收劍後撤。
傅墨雲卻是撩開了簾子，將盾牌猛地擲向了男子。
男子快速將木質的盾牌劈裂，四飛的木屑迷了他的眼，但是出乎意料的鐵板讓他始料不及，急忙避開。
傅墨雲占盡先機，更是步步緊逼，而六扇門所屬也早已做好了準備應對其餘兩人。
“二弟！？”明明可以將他一舉拿下的傅墨雲卻是忽然收劍而立，不可思議地看著被他毀去蒙麵的俊朗男子。
“哥哥。好久不見啊。”傅墨清一個趁傅墨雲發愣，快速起身。
“二弟你這是做什麽！”傅墨雲設想過無數個人選，但是傅墨清雖然流連花叢，但他始終都沒有考慮過他會是那個內應的中原人。
傅墨清扯了扯嘴角，卻是不答。
六扇門眾人沒有傅墨雲的指令，也不敢輕易上去，隻能護著其他無關人等。
“二弟。”傅墨雲又低低地喊了一句。
傅墨清卻是趁著他不備，擰身便往森林當中竄了過去。
而另外兩個卻是同時現了身，六角錘舞得虎虎生風，一下子就衝進了隊列，五毒俱現，更是驚得旁人嚇得不輕，不過六扇門其餘人的看護，四處逃竄。
“雁棲！這裏交給你了！”傅墨雲急急叮囑雁棲一句，皺著眉頭追著傅墨清衝了過去。
重重的樹影快速地掠過，傅墨雲屏息鎖定著傅墨清的位置，緊緊跟隨。
很快兩人就到了懸崖之上。
“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麽選在這裏嗎？”傅墨清幽幽地轉過身，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濃。
傅墨雲皺眉，並不想回答。
“還記得嘛。我們第一次踏青的時候，這是我和你一起發現的呢。”傅墨清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還是直直地撞進了傅墨雲的耳中。
“二弟。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候吧。”傅墨雲強壓下這個環境給他的不適感，提劍攻向傅墨清。
“哥哥，你的性子急了很多呢……”傅墨清歎了口氣，萬般無奈一般地提起了劍擋住了傅墨雲的攻勢。
傅墨雲總覺得不速戰速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劍勢更加犀利。
“哥哥，你知道桐月汐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金戈之聲猛然一停之後，更加激烈。
“哥哥，你知道，為什麽我要做這些事……”
“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了你嗎！”
傅墨清的殺氣頓時湧了出來，不再一味地抵抗。
“哥哥啊……哦不……我不應該喊你哥哥。”
兩人對招，經不起半點的分神，所以傅墨雲隻當什麽也沒有聽見，見招拆招。
“你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兩人再一次一擊而退，各自持劍平伏氣息。
懸崖之上的風本就淩厲，隨著兩人的交戰，仿佛更加讓人窒息。
“傅墨雲，六扇門一把手的位置。本來是我的。還有，你根本不姓傅。”傅墨清麵無表情地說著。
一直隱藏的辛秘，好似在不經意間被撕開了一個口……